傍晚时分,在房间折腾一下子,之前说去歇休最终没得休息的人,没有任何疲惫之态,反而越发jīng神。
看着整装完毕,脸上带着欢cháo过后滋润的叶红砖,赵平安又有一股冲动涌上来。不过这一次他最终是忍下来,他们是年轻,也不能在这方面过度。

大概六点钟时,有车过来接人,不是蒋翰林派过来的人,而是谭家。他们想接许清池和叶红砖先到谭家,怎么说明天也要陪伴新娘子的,要提前去熟络,不能等到明天才急急忙忙去联络感。

女人之间的友情与男人之间总是存在差别的,男人可能打过一耻后,转过身就坐下来继续喝酒,扯蛋吹牛皮,但女人的一夜过去后,甚至连心里藏着的小秘密都说告之对方。

所以才有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

送叶红砖下去,看到李自成也正好送许清池下去,看到后者脸上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滋润,赵平安和李自成相视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两个女人走后,赵平安和李自成没有回房间,坐在大堂上聊着天。

“老大说几时过来?”

李自成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烟说道:“谁知道他,之前说五点,现在都六点人还不见踪影。看来今晚得灌醉他,让他明天当不了新郎。”

赵平安笑笑,说道:“不怕嫂子追杀,你就试试。”

李自成也笑了笑,缓缓呼出一口烟雾:“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我当爹了。”

赵平安伸手舀烟的动作停下来,抬起头说道:“二哥那还真该贺喜,看来今年还得准备一个份子钱。”

李自成轻笑着,笑容有朽涩,弹了一下烟灰,半晌才接口说道:“不是我和清池的。”

“呃......”赵平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烟叼在嘴里,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舀下烟夹在手里问道,“你和她的?”

李自成轻嗯一下:“这消息我也是前不久跟她见面才从她口中得知,只是我想不清楚,应该说我现在脑子挺不知所措的,突然间多个女儿,本该是高兴的事,又变得很复杂。我觉得这人生真是讽刺,如果当年我将我的身份告诉她,可能就不会发生那件事,说不定就不这样为难。”

“这是清池姐知道不?”

“没瞒她,以前的风流债,该让她知道。”李自成自嘲着,“让她看清我这个混蛋的真面目,对她可能是一件好事。”

“那你现在怎么做,记得你跟我提过,在机场碰见她时,有一个男子在身边,莫非她......”

“那不是她的丈夫......”李自成打断话,说道,“早几年她在澳大利亚,一直照顾子衿。”

停了停,解释着:“子衿,我女儿的名字,青青子衿,悠悠我,出自《诗经·郑风·子衿》,是个好名字,如果让我取,肯定取不了这么好听。她是西南人,这次回国,是她nǎinǎi过世。她没想过会遇到我,就如同我鼓不起勇气去见她一样。但是有些事情渀佛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那天难得和清池去逛一下,在过马路时,看见她拉着子衿从对面走过来。可笑吧,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一条斑马线上碰到。也不知是我这么多年没怎么改变,在熙攘的人群中,她一眼就认出来我。”

用力的将最后一口烟吸完,弄熄后,李自成双手抱头倚靠在沙发上接着说道:“五年没见,大家改变很多,那天和她对面坐着,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告诉我有一个女儿这个事实,并非是想我们父女相认,就只是告诉有这么一件事,当真是讽刺,或许风流债就该有此报应。不过想一想,一个女人,在国外,独自带大一个孩子,着实不容易,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那二哥你就真的不想父女相认,我觉得,她将这个真相告诉你,并不是为了报复,说不定在心里还存在着一些情份。”赵平安说着。

“谁知道。”李自成淡淡的说着,“暂时先不说这事,忙完这阵子,再解决,该来的避不来,该走的留不走。”

赵平安点点头,目前也唯有持着这样的念头。

六点半时,李自成接到蒋翰林的电话,说到了门口,俩人恨恨的带着不满的表情往门口走出去。

在走出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灰sè大衣,帽子手套全身武装的青年人。俩人擦肩而过时,对方冲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赵平安心里有些奇怪,还是礼貌xìng的回礼。

走出去后,忆起那个青年人肩上背着一个吉它箱,自从见识过陈自强的吉它箱里面的枪支后,他现在对于街上背着吉它箱的人有些敏感。

从杭州回来后,火狼的音讯全消失。期间陈自强因为白浪条的任务在西城住过一段时间,倒是他在搬进蔡如意的别墅后,也没跟他说具体情况。从陈自强的口中得知,火狼有在西城出现过,后来有消息说他人在广东干过一票,之后就没找到他的踪影。

火狼一rì未现身,赵平安一时不敢大意。事实上,他这个年过得都小心翼翼。只是怕身边的人觉察到他的不对劲,表面上一直保持和往常一个样子。

“怎么了?”见到赵平安突然停下脚步往里面看,李自成问一句。

“刚才那个背吉它的青年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都是一些玩音乐的人,而玩意乐的人,他们的思维与我们这些不懂的人,不在一条线上的,觉得奇怪也没什么不妥。”

“或许吧。”赵平安嘴上附合着,心里还是生起一个jǐng惕。

蒋翰林晚到一个半小时,不过看在他明天就是新郎官的份上,赵平安和李自成也不去计较。俩人心里合谋,今晚怎么将他灌醉。

一般来说,最好的兄弟兼朋友,必定也会是最佳损友。

三人去的地方不是很高档,但是蒋翰林经常去的地方。一路上他说对那家店有感情,最落魄的时候,身上没几个钱,到其他家,连饭钱都要算上,唯有那家店是管吃饱的。他也有几年没来过了,前不久打听到那家店还在,老板也没换,就趁着结婚前,拉赵平安和李自成去怀旧。

本来他明天大婚,他在这边认识的人想给他办个单身告别派对。他只是说了一句“我要陪兄弟”,其他人就没说什么。

酒过一巡,半场休息时间。

“我的大事就办好了,小二你的准备几时?”

“这个不敢确定,我有安定之心,可这婚姻大事急不来,我们是认识十几年,还未深入了解,不急。”

赵平安夹了一口饭吃完,笑了笑说道:“不可能,刚才见清池姐出门,满脸滋润,怎么可能没‘深入’了解了。”

这话中带荤的潜台词,另外两人听得出来。蒋翰林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李自成的肩说道:“别跟我说,你想‘深入’却无法‘深入’。”

“滚蛋,你们两个戳货,哥是要振兴我朝夫纲的人,怎么可能不够‘深入’。”李自成说得大义凛然,不过接着他就补上一句,“这邪别在清池面前讲,她习惯军人儿女的表情,平时看起来挺冷淡的,私底下很害羞的。”

“了解,了解。”赵平安和蒋翰林相视对望一眼,眼里露出狡黠的目光。

“怎么看你们的表情都不像一副了解样,反而像是狼狈为jiān。不行,我得和你们换个位置。”李自成站起来,拍上身上的烟灰,接着又停下,有些疑惑的说道,“奇怪了,以前一直没留意,刚刚让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没发现,好像我们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吃饭喝酒,位置坐的都一样吗?”李自成解释道:“无论老大你坐在哪个方向,无咎肯定是坐你的右手边,小猪坐无咎下手,我坐对面,老三坐我旁边。你们自个儿看看,这么多年下来,还是这样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听李自成这么一说,蒋翰林和赵平安想想也是。

寻思一会,赵平安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它们是椅子,我们有屁股,应该如此。”

李自成搔搔头,半晌喃喃的说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看来有人开始说醉话了。”

“谁醉了?”李自成反驳着,“中场时间结束,继续。”

当酒杯再次斟满后,三人准备举杯时,赵平安突然将手中的杯子往左手边一扔,紧接着蒋翰林把桌子一翻,三个人往里面退下去。

李自成端着那杯酒,望着店里突然闯进来十几个持刀的家伙,笑着说道:“老大就是老大,结婚前最后一天的单身派对都和别人与众不同。”

蒋翰林笑了起来,说道:“没办法,前几天被人叫了几声帅哥,恐怕遭人嫉妒了。”

“不会吧,你这样子都有人叫帅哥,我们两个岂不是要帅到掉渣了。”李自成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干,然后松了一下筋骨问道,“老大,无咎我们五虎将有几年没一天砍过人了?”

赵平安活动着身体,答道:“有四年了。”

“三年零七个月,看来我们要好好打一架了。”蒋翰林望着那十几个人,一脸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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