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朱家大宅,三栋并排着的房子映入眼前。这三栋房子,中间一栋是别墅,最左边那一栋只有两层楼高,看外表透露出来的老旧气息,是在90年代所建,在边上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爬山虎,墙角处长满青苔。看起来是老旧,却让人充满回味。最右边那一栋,中规中矩,与外面所建造的房子外表没有很大的突出,三层楼高,外面贴的是灰黑降白底的墙砖,让人看着,倒有点别出心裁的感觉。
最旧那栋是朱长枪老爷子住的,最右边那一栋是朱金,也就是朱顺天的房子,中间那栋是朱应命的。朱银一直走商业,这十几二十年来,也有点成就。朱长枪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朱金、朱银、朱铜、朱铁。政界最有出息是朱铜,商界就是朱银。朱金在政界职位并不大,正厅职,而且这个差不多是他最后的定位了,朱铁早年跟着朱银混迹于商界,后来出来单干,成绩没朱银好,倒也不算很差。

朱家大宅,赵平安来过两次。那是在三年前,不过那时附近还未用围墙包围起来,看围墙外面的砖块的崭新度,应该是这几年朱银让人弄的。朱老爷子肯定不会如此,朱金是体制里面的人,圈地为房,恐怕早就被许家或者陶家的人参上一本了。

围墙倒也不大,没像电视里那些有钱人家那样,宽阔得不像样。里面种着各种花草,想必是朱老爷子平时想找到东西来找发时间弄的。一个人上了年纪,儿孙也长大,各有各的事情,平时也就靠这些打理花草来度过漫长的一天。

停好车后,赵平安等人先去看望朱老爷子。在过来的路上,从朱应命的口中得知,朱老爷子这两天有见起sè,时不时会醒过来,昨天还醒过来吃了半碗粥。医生也说气sè有所好转,只要治疗的好,还能多活些时rì。

其实朱家的人都清楚,老爷子一直在撑着,是想等一个能够撑起朱家大旗的站出来。朱家一辈,朱铜若是他还能够活久一点,有这个机会。然而看目前的形势,并不乐观。孙一辈,朱应命已经不用说了,多年的纨绔子弟行为,朱家的人就只想他平时能够生xìng一点,不惹大事情就好,特别是在这个特殊时期。

走到朱老爷子住的那栋房子前,看到有一个jǐng卫守在那里,中年人,四十来岁。赵平安见过他两次,叫彭礼。听朱应天提过,在他很小时,彭礼就跟在老爷子身前,负责他的安全和饮食起居。

“彭叔,大哥是不是回来了?”朱应命问道。

彭礼点点头:“刚进去不久,现在应该是在老爷子房间。”

“我去看看。”

“医生说过,老爷子需要多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得太久。”彭礼说道。

大家点头,在经过彭礼面前时,渡厄跟他jǐng了个军礼。彭礼望他的肩上看了一眼,双脚立直,做了一个标准的军姿。赵平安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对方亦还了个礼。

能当上朱老爷子的jǐng卫,平时又是负责他的安全的人,身手绝对了得。朱顺天说过,彭礼算他的半个师父,他的洪拳有今rì的造诣,有一大半功劳是出自于他。若是在三年前,凭着年少气盛,说不定会找上他切磋一下,如今他没有那种冲动。

走进屋后,看到朱顺天刚从房间里出来。在看到赵平安等人时,眼睛露出惊讶,在看到渡厄时,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他正准备开口说话,跟在赵平安身后的蒋藵姒突然冲上去将他抱住,然后低声哭起来。

朱顺天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没事了,我回来了。”

见状,赵平安知道这时是说不了什么,耸耸肩,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叔叔那蹭杯茶来喝。”

与朱顺天的火爆脾气相比,朱金却是一个xìng情温和的人,而他的妻子黄柔同样温柔似水。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朱顺天的脾气会如此火爆,完全是遗传朱老爷子的xìng子。

滚烫的开水倒在紫砂壶上,浓浓的烟雾从壶口里冒出来。赵平安娴熟的洗茶叶、烫杯子、过水、倒茶,没一道功力让人觉得是外行人。

将茶从壶口倒出来后,香浓的普洱茶的气息就扑鼻而入。

“普洱属于红茶类,大冬天的,多喝几口,能够暖胃。”赵平安手拿着夹子,将杯夹到大家的面前。

“几年没见,你的泡茶的技术进步不少,泡出来的茶比当年更有浓香味。”朱金浅辄一口赞道。

“叔叔看来有一段时间没喝茶了。”赵平安将夹子放到桌面,笑着说道,“我感觉我泡茶的技术是退步不少,特别是这几个月来,几乎没喝过茶,手艺欠缺。”

朱金笑起来,将茶杯放下去,习惯xìng的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你这孩子,我还想藏一下,这就被你看穿了。”

“早知道我就过来蹭几两好茶回去喝,免得放在叔叔你这浪费,这简直是暴殄天物。”赵平安拿着边上的还剩下大半袋的普洱闻了闻,一股泌人心脾的茶香味就浓入鼻中。

“近来事情多,老爷子又是现在这样子,没有很多时间静下心来悠闲的泡茶。”朱金微叹一声。

“许家近来有什么动作?”

“西城这边的动静你们应该也了解,目前就看蔡家能否压得住这许、赵两家的手脚。赵家目前除了赵仲谋在生意上进入西城,政界上也就只是说赵文台可能会顶替李浩,不过在我看来,这个任命最后会腹死胎中。”

“为什么?”赵平安有所不解,按道理,既然有消息传出来,代表着zhōng yāng那边也有这个想法,再者李浩在西城的政绩可圈可点。即使他是靠着蔡家这条藤才有今天的成绩,但在西城的经济收入、农民收入都逐年提高后,将李浩调到其它省是理所当然的。将赵文台调到这边,表明上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大家也知道,西城这一站,如无意外也会是赵文台的最后一站。蔡家人知道,赵家的人也清楚,然而在这个时期,赵文台调入西城,对赵仲谋的事业,百利而无一害。这种机会,赵家的人不可能不争取的。

“许家和我们朱家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上面不可能不知道。政治上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和平共处,私底下的情况谁知道。老爷子年轻时毕竟为国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哪怕他现在这个样子,上面也会顾着点的。”

朱金将杯中最后一口茶喝光,赵平安帮他斟到七分的位置,放下茶壶,继续听他说。

“许家这几年风头是强势,但政治上最忌讳这种情况发生。许家现在那几个人得势,却不懂得收敛。试问这种情况,上面的人会继续让他们羽翼丰硬?且他们现在又与赵家联手,这等锋芒毕露,必定会招来苦果的。”

“那按叔叔这样说,我们岂不是按兵不动,最后许家同样会吃苦果?”对于政治上的事情,赵平安还是不太懂。

“这倒未必,许家今时今rì的地位,很难一下子除掉的。一个市长受贿,都能够牵出一大堆官员落马,别说像许家这种情况。我觉得这段时间许家没对我们朱家继续刁难,可能也是发觉这点,有所收敛。”顿了顿,朱金端起茶小饮一口,接着说道,“他们是觉察到这点,可未必就不会在朱家这种形势下,不对朱家出手。”

“那......”

赵平安刚准备说话,看见朱顺天与蒋藵姒走进来。而蒋藵姒眼睛有点红,想必在刚才倒是将这几个月的思念与担心的泪水全都洒出来了。

蒋藵姒见到朱金,即使两家人一直熟稔,还是有点媳妇见公婆的扭捏。

朱金见朱顺天进来,站起身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找一下顺天他二叔说点事情。”

朱金出去后,赵平安便说道:“目前朱家的形势有点严峻,我想我们可以考虑与蔡家合作?”

“蔡家?”朱顺天满脸疑问,“现在朱家这种情况,他们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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