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界,流传这么一句话“为商不识张疯子,便称天才亦枉然”。
而走在李汝藏的面前这个貌不扬,身材也不高的中年男人就是为人不识便是天才亦枉然的张疯子,张山峰。

张山峰发迹是在二十年前,那时是90年代,赶上改革开放那股chūn风。那个时候,不管你有没有文化,关键是你有没有胆。那种情况很符合大-跃进时期有名的一句话“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功产”。

张山峰一辈子,斗大的字用手数得出来。

当年挑着一担红薯进城做买卖,从早上到rì落西山,卖不出去几根。红薯这东西,就算当年在城里,也不是什么奢侈的食物,自然没几个人买。最后挑着红薯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菜贩子以十块钱买去。

十块钱对于现在,不值什么。在当时的物价上,着实是让张山峰赚了一笔。

在菜贩子把他那一担红薯买去后,张山峰就看到了商机。

用卖红薯所得的十块钱,他也充当起菜贩子。在那时,一般人种菜都是挑点出来卖,这种以一定的价格买进,又以一定的价格卖出,从中赚取中间差价的这种活,有人做,并不多。

张山峰就是因为这个白手起家。

直到十年后,他遇到一个和他同样成功的商人,大家闲谈时聊起自己发达的事迹。然后听到那人说是买一担红薯起家的,张山峰说他是卖了一担红薯起家的。这一说起来,大家才认出来,原来大家都是用同一担红薯起家。

这件事,赵平安小时候经常会听到张山峰跟他说。每次他在说完这个故事后,都会加上一句,这就是机遇,碰到了,又赶上了,那么就出人头地;错过了,可能这一辈子就定下来了。

张山峰走来时,看到赵平安和贝蓝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老李,看来我们进来的不是时候,老李你也真是的,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这里只有沙发没有床。”

李汝藏脸上带着笑容,没有说话。

贝蓝脸上一红,身体往旁边挪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离赵平安太远。

赵平安一脸尴尬,不过没有去解释,有些事情是越抹越黑的。

“疯子叔,你不是说没空过来吗?”

张山峰拍拍赵平安的肩,用力的捏了一下,说道:“不错,结实很多了。早几年,只要一用力,你就哌哌的叫疼,看来这几年下了不少苦功。本来是没时间过来的,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就抽空过来。前天听万卷和狗王提到你,加上你都打电话叮嘱我要将礼物准备好,我可不敢搞砸呀。”

“疯子叔,谢了。”

“叔侄俩说这么客气的话,叔不爱听。”张山峰脸上佯怒着,随后喜笑眉开,望了一旁的贝蓝,说道:“贝小姐,今晚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我们做得不够好。让你受惊了,很抱歉。”

贝蓝不知道张山峰和赵平安是什么关系,只是她来过几次好悦迪。张山峰这名字也不陌生,一些商业杂志上都有介绍过他。这么一个界业巨子,像她道歉,她反而是慌了神:“张老板言重了,说实话,当时我也太冲动了,要不然就不会连累赵同学了。”

“师生恋?”张山峰望着赵平安说道,“你小子比叔有出息,怪不得前天狗王老在我面前说你青出于蓝,当时我还纳闷,原来是这个。”

“疯子叔,这话可不要乱说......”赵平安这时想不解释都不行了,对于张山峰和西门狗王两人口无遮拦的本领他是领教过的。西门狗王读多几年书,高兴时会冒出句带着文艺sè彩的荤话,张山峰字就认识那么多,就算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着上等人的生活,可带有痞xìng的话,从来没改过。

“行,叔知道你们有苦衷,虽然这社会很开放,有些感情还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叔了解。”张山峰打断赵平安的话,“叔是个俗人,可有些事情也懂得敦重敦轻的,你们俩放心。不过就算到时真公开,也没啥好怕的,有叔在。”

赵平安这时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最后他还是转话题,要是再这样下去,等下问题就大了。

“疯子叔,听说幕姨也在西城,有没有见过她?”

张山峰坐到沙发下,李汝藏习惯xìng的站在后面。点了一根烟,张山峰说道:“见过。”

“幕姨现在过得怎么样?”

“比前两年看起来jīng神点了”,张山峰吞了一口烟雾,“毕竟冬至今年才七岁......”

“小冬至我也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找个时间,去见一下。”

张山峰点点头,看了一眼手上戴那块江诗丹顿手表,说道:“无咎,叔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晚点我会让老李将东西给你送过来的。”

“疯子叔是不是刚才那事?”赵平安问道。

“不全是,不过总有点联系。”张山峰将烟头弄息,站起来看了一眼贝蓝说道,“贝小姐,我记得谭家应该和贝家是世交的。”

贝蓝听了这话,脸sè忽然变得苍白,最后还是点点头。

“你和贝家的事情,我略有打听到,具体原因我也不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张山峰望了一眼赵平安,接着说道,“我这侄子,从小我看着长大的,他爹跟我是拜把子,我今天能有这样的地位,一是靠我自己拼来的,二是我有一个好兄弟。他爹死前我发过誓,只要我还活着,他儿子就一定可以平安健康的长大。贝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贝蓝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sè,张山峰的话很平淡,却无形之中让人感到语气中的铮然有力。她咬了咬朱唇,说道:“张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了。”

张山峰摆摆手,说道:“叫张老板这多见外,不介意跟这臭小子一样叫声疯子叔,不过可能你也叫不惯,我经常被人叫张爷,张老板的,他nǎinǎi的就没人叫我张叔,听得我要么是个老头,要么是个暴发户似的,所以我强烈要求你叫我张叔,这是多么和蔼可亲的称呼呀。”

贝蓝苍白的脸,在听到这话后,忽然忍俊不禁。望了赵平安一眼,此时他正对张山峰翻着白眼。贝蓝沉吟了一会,乖巧的叫了声:“张叔。”

这一声“张叔”把张山峰叫得心花怒放:“他nǎinǎi的,老子终于也有人称为叔了。无咎,有件事情本来准备过几天找你商量的,不过叔今天趁现在高兴,就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叔活了大半辈子了,从吃草根都是甜的年代到现在吃山珍味都觉得腻了,苦也苦过了,风光也风光过了,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清福。万卷前天跟提到过,他原来是想叫你接手他的担子的,不过老爷子既然不想让你走那条路,你过来帮叔的忙怎样?”

“这个......”张山峰突然说这事,赵平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决定,“疯子叔,要不我过两天给你决定,你贸然这样让我下决定,我也不好下。”

“行。”张山峰拍拍他的肩说道,“这人生就是一个渣渣,遇上一群渣渣,最后过着一种渣渣的生活。不要怕不懂,不懂叔教你。叔这么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这么渣的人都混到这地步,你要是比叔混得还差,你就自个儿撸管撸死算了。”

赵平安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放心,撸不死的,撸撸更健康。”

“哈哈.......”张山峰笑起来,“行了,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刚才未做完的事情你们继续,我会让人在外面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的。”

张山峰和李汝藏走后,房间里剩下赵平安和贝蓝两个人。俩人没有话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赵平安眼睛往贝蓝的腿上看了一眼,往她身边靠近,头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贝老师,要不按疯子叔说的那样,将刚才未做完的事继续?”

贝蓝耳根有些发烫,赵平安脸凑过来呼出的热气让她身体产生一丝异样:“你那帮朋友还在等你,我们还是出去吧。”

赵平安把贝蓝的身体转过来,俯过身用手撑着沙发,眼睛紧紧的盯着此时闪烁不定贝蓝那双美眸子,说道:“贝老师,等他们等,我们不急的。”

贝蓝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跳开始加速,还有点乱。在看到赵平安脸慢慢的俯下来时,她双手紧紧的抓住沙发两处,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

看着贝蓝的美眸子,赵平安嘴角勾了勾,贴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贝老师和谭丰年认识吗?”

贝蓝身体颤了一下,睁开眼睛,突然变得一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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