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菊孤身夜闯燕子窝,一枪击毙燕子李三,马三儿又在砦外猛攻猛打一番,土匪们群龙无首心无斗志,稀里糊涂就缴枪当了俘虏,牛头冲轻轻松松就攻取了燕子窝。
燕子窝的土匪还有四五十人,马三儿把他们全部收编,又把所有的钱物搬运一空,只是那批烟土却怎么都找不到,问过俘虏这才知道,这批货早就被燕子李三运走了。

过了两天,邵得彪从天津归来,听说了铲平燕子窝的经过,喜出望外,当场牵过燕子李三所骑的一匹白马,又解下自己的佩枪,一起赠给了邵菊,这才有了邵菊一身白马短枪的惊艳行头,今天猛然一见,晃花了肖林等人的眼睛。

“这小妞,实在是太彪悍了!”

听到悍匪燕子李三被邵菊一枪爆头,肖林只感到眉心一阵阵发麻,无意中和邵菊冷冷的眼神一碰,赶紧转开脸来避避她的锐气。

哎,果然是——女人比男人更凶残,想当年,我可是杀鸡都手软!

肖林在心里感慨着,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肖参谋,你连连摇头,似乎是不以为然,难道不相信我打死了燕子李三吗?”

邵菊突然当着众人向肖林叫起阵来,手扶枪柄,目光咄咄逼人,四周的小土匪们全都齐刷刷的一起看向肖林。

“装模作样,装你个大鸭梨呀!”

肖林在心里先骂了一句,邵菊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实在太可恶,还真敢掏枪打我不成?

“不敢不信,行了吧?”

招你惹你了,老找我的麻烦!当着这么多人让我下不来台,不噎死你算我不会说话!

“你!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奇怪了,燕子李三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的枪当时藏在哪呀?”

肖林鸡蛋里挑着骨头,想方设法的给邵菊添堵,不过心里也的确奇怪,那么大的一把枪,她到底藏在哪里。

“你个下流胚子,无耻!”

邵菊涨红了脸,骂了肖林一句,又转过头对众人说道:“我是趁燕子李三不备打死他的,他是个粗人,见我是个女人。。。。。。”

她不解释还好,听了这两句话,周围的土匪们全都面色古怪尴尬,脸上似笑非笑。

“好啦,好啦,不要再争啦!燕子李三的尸首都烂透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邵菊,以后你也得大度一些,不要和兄弟们斗气。”

邵得彪见到越说越不对劲,出来各打五十大板,又向着小土匪们挥挥手:“好了,二爷身子还没大好,又刚刚赶了远路,大家都散了吧,明天咱们再给二爷摆酒接风!”

。。。。。。

众人散去以后,曲南杰回到自己的家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清爽的干净小衣,翻出一本书坐在窗前。

夫人吴氏捧着一壶花茶走了进来,把桌上的杯子续满了水,然后站定向丈夫看去,曲南杰也正好看了过来,夫妻俩相对笑了笑,却都没有说话,一起伸出手来互相握住,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一动不动,屋子里充满了温馨和亲情。

“南杰,南杰在吗?”

门外突然传来了邵得彪的声音,夫妻俩的手赶紧一松,曲南杰站起来应了一声,和吴氏一起迎到门口。

“大哥,您来啦,快请进来吧。”

“弟妹,这么多天没见着南杰,想他了吧?”

邵得彪哈哈笑着,和曲南杰走进屋子坐下。

“您可是当大哥的,尽乱开玩笑。”

吴氏被打趣的很不好意思,笑着埋怨了邵得彪一句,倒了一杯茶送到跟前,转身向外走去:“您和南杰先说着话,我去炒两个菜,晚上就留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不了,呆一会儿就走,”

邵得彪连连摆手:“我要是回去晚了,你嫂子发起火来,后果可非常严重!”

吴氏又笑了笑,挑门帘走了出去,邵得彪回过头来向曲南杰说道:“南杰,今天你鞍马劳顿,本来不该来打搅,但是老三是个莽撞人,有些事情,我也只能和你商量。”

都是自己兄弟,曲南杰的作风一向干净利落,邵得彪没有多做客气,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大哥,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说,还得请你拿主意。”

兄弟俩多日不见,都有些要紧话要说,邵得彪点点头,示意曲南杰先讲。

曲南杰也不推辞,张口慢慢道来:“我要说的是天津馒头铺子里的事情。。。。。。”

天津的馒头生意一天天变得兴旺,曲南杰从头到尾亲眼所见,虽然不了解具体细节,但对肖林的关键作用却非常清楚,临走前又专门问过乔老板,肖林拿出两个洋人的馒头方子点石成金,各种宣传促销手段层出不穷,馒头生意火爆异常,曲南杰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都向邵得彪讲了一遍。

曲南杰说起了天津的生意,邵得彪开始并没在意,这个馒头铺子只不过是砦子里在天津的落脚点,至于做生意,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情。但随着曲南杰的介绍,邵得彪渐渐来了兴趣,两只眼睛也放出光来,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惊喜:“现在铺子里竟然这么赚钱,一个月能赚四十块大洋?”

“据说下个月赚的还要多,如果能派去足够的人手帮忙,应该会赚到八十块大洋!”

“都要什么样的人?”

邵得彪的眼睛越发亮了:“只要咱们砦子里有,都调到天津去。”

曲南杰开心的微笑道:“老营里那些闲人就行,只要手脚麻利嘴巴紧,比如养鸡的王大娘,都能用上。”

“好!要多少给多少,砦子里正养不住这么多张嘴,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呀!”

邵得彪一拍大腿,兴奋不已:“这个肖秀才还真有两下子!”

“不错,肖林的确善于经商,这次回来的路上,我和他长谈过一次,他还有别的打算。。。。。。”

曲南杰说了半天话,嘴里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肖林想把馒头铺子开成一个饭馆,还给我讲了一大套计划,听上去很有道理。”

邵得彪却犹豫了起来,在他想来,天津那边只管稳稳当当地做这个馒头生意最好,一个月八十块大洋,已经不少了。

牛头冲这些人都是土匪和农民的结合体,一向以抢劫和耕种为生,突然大张旗鼓的要做生意,邵大当家一下子还转不过这个弯。

“大哥,这些日子我卧床养伤,没事的时候看了几本书,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曲南杰脸色微微发红,微微有点兴奋和激动:“脚越偏,路就越窄,所谓盗亦有道,咱们上山的时候立过十抢十不抢的规矩,但却喂不饱大家的肚子,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什么规矩都会坏掉,只怕到时多行不义,会遭天谴的!”

说起砦子里的困境,邵得彪深深叹了口气:“唉,你说的不错,这些日子里我也在想这个事情,现在的穷人越来越穷,财主们手里的枪却越来越多,咱们的买卖做不动,日子难过呀!”

曲南杰点头说道:“砦子里一天比一天艰难,这几百口子要想活下去,不能全靠借粮抢劫,得另外找一条出路。”

都是多年兄弟,说前言,知后语,邵得彪已经明白了曲南杰的意思:“所以你想通过做生意赚钱?”

“是,这些日子我和肖林接触比较多,这个人虽然有些圆滑懒散,但本性并不坏,也的确有几分小聪明。。。。。。”

曲南杰字斟句酌地慢慢说道:“乔老板等人都对他服气,砦子里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妨就先用一用他。”

曲南杰已经是很客气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曲二爷早就看的明白,肖林这个人缺点一大堆,优点还真不好找。

“肖林来历不明,功劳不显,平时也显得有些古怪,所以我一直没有重用他。。。。。。”

邵得彪皱着眉头沉吟着,又想了一下,然后两掌轻轻一拍:“好吧,既然你看重他,那就试上一试。就让他去天津主事,如何运作,都依他的意思,人钱物,他一个人说了算。”

曲南杰从来都是有的放矢,不会随便发表意见,邵得彪对他一向尊重,很少有不听的。

敲定了天津的事情,邵得彪又说起了自己的来意:“南杰,肖林的事情定了下来,可是还有一个人,我却拿不定主意怎么安排。”

曲南杰略一沉吟,抬眼看向邵得彪问道:“大哥说的是邵菊吗?”

“呵呵,不错,你果然一猜就中,正是邵菊这个丫头。”

提起邵菊,邵得彪虽在摇头苦笑,眼神中却流露出欣赏之意:“她为山砦立下了这么大一份功劳,倒搞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邵菊有勇有谋,这场功劳也立得不小,不过到底如何安排,还得大哥拿主意。”

“她身手如此了得,要不是女儿身,倒可以在山砦里坐一把交椅。。。。。。”

邵得彪慢慢地说道:“我派人去查过,邵菊原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还在北京上过洋学堂,只是她父亲入了革命党,前两年丢了性命,家里这才败落下来,身世倒是清白的很。”

这几句话没头没尾,曲南杰却没有一丝诧异的表情,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静静等着邵得彪的下文。

邵得彪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越发柔和:“我当年也有个小妹子,可惜七岁上头就没了,邵菊这丫头的脾气性子,倒真有点象我那妹子,她和我又是同姓。。。。。。我有心收她做义妹,你看怎么样?”

“很好,这对大哥和邵菊都是好事,恭喜大哥了!”

曲南杰面带微笑,冲着邵得彪一抱拳,兄弟多年,彼此的身世都非常了解,大哥家里没什么亲人,认下这门干亲,和邵菊都能找到一份久违的亲情,的确是一件大好事。

邵得彪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好,我回去和你嫂子商量一下,明天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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