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她胸前的,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状龙形玉石,一闪一闪地发着暗紫sè淡芒。
“传讯玉佩!”

庄彩芸唇如含丹,嘴角微微一翘:“是令狐雨!”

这是一块与徐锋那对合欢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传讯玉佩,用于远距离沟联,也是仙人炼制的法器。

“钦哥,我先走一步,去天牢看看是不是令狐雨捉住了jiān细,一切按照咱们之前商定的计划行事。”

“好,芸妹你就安心去吧,为了咱们肚子里的孩子,这次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咱们也要拼一把……”

“嗯!保重!”

庄彩芸说完,长袖一挥,便是朝着西边飘然飞走。

望着她那快速消失在月光下的窈窕身姿,何钦足足愣了半晌,这才自嘲自解地返回屋内,边走边吟道:“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骤然响起在房间之中,一道未脱稚嫩的嗓音干咳了两声后道:“不愧是礼部尚书,何大人真是好才情啦!”

何钦眼皮一跳,霍然抬头,面sè大变地四下打量道:“谁?滚出来!”

“唰、唰……”

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横梁上掠下,稳稳当当的站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紧紧盯着他看。

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赞道:“只是不知何大人私通皇后娘娘,罪当如何?”

徐锋唯恐天下不乱,yīn阳怪气道:“加上在天牢聚众赌博,这两条罪状合在一起,不知可以让何大人你死几次,不过我想死一次是绝对够了。”

“你、你、你是……九皇子徐、徐锋!”

何钦颤抖着抬起手来,面如猪肝地指着徐锋,心中掀起的波澜,不啻一场惊涛骇浪,众人皆知,九皇子殿下徐锋向来不问朝事,他甚至还为其谱过一首无厘头的打油诗:“纵情山水之间,流连歌舞杯盏,啸傲美人香榻,横扫青栖jì寨,九皇子,扶不上墙的龟儿子……”

任他挤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者竟然会是徐锋。

徐锋yīn测测的笑容陡然一变,双眸寒流涌动,大喝一声:“大胆何钦,见到本王还不速速下跪,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在这一吼一诈之下,何钦似乎也忘了自己刚刚升任征伐大将军,官居二品,见到徐锋是可以不用下跪的,也似乎忘了对方所指罪证并无真凭实据,更似乎忘了以庄彩芸的手段,早就将皇帝徐岷牢牢控制在股掌之间。

他只觉得双眼一黑,双膝一软,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捣蒜似地磕头求饶道:“九皇子殿下饶命啦……”

“嗯!”

徐锋和熊猊相视一眼,知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徐锋袖袍一甩,双瞳急眨,一道奴役符篆瞬间画出,猩红的jīng血喷洒其上,语气和蔼道:“何钦,你且抬起头来,待我问你几个问题。”

“喏,喏……”

何钦早已是惊弓之鸟,闻言哗啦一下将头仰起,就是这一瞬间,只听见徐锋暴喝一声:“咄!”

便见那奴役符篆裂空而起,如划破长空的闪电一般嗖地一下窜进了他的双眸之中。

“啊~~”

他悲天呼地的大叫了一声,抱头略作挣扎便是不再反抗,片刻,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神中尽是恭敬,用一种几乎奴颜婢膝的语气道:“主人……”

徐锋微微一笑。

对付这种jiān诈之辈,徐锋自然不会手软,他甚至连威逼利诱对方的心肠都没有,虽然jīng神力的消耗,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使他面sè苍白,但他还是毫不含糊地动手了。

他有的,只是满腔的怨恨和滔天的杀意!

双目轻轻一闭,一股斑驳的信息旋即通过奴役符篆,如cháo水般涌进徐锋脑海。

“殿下,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了吗?”

虽然听周三在路上说起过徐锋刚刚炼成的骇人手段,但亲眼所见,熊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徐锋微闭的双眸霍然睁开,狠狠地道:“哼,知道的还真不少!”

他顿了一顿,扭头对熊猊道:“终于摸清了这帮杂碎的来历,他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森罗大陆,隶属于一个名叫九yīn圣教的教派,此人在教派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sè,五年前奉他们教主之命,卧底到我中原王朝,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我中原王朝的政权,并激化与北冥王朝的矛盾,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妖后庄彩芸,后者在他们教中担任宫主一职,之前与我们为敌的令狐雨,在他们教中任护法……”

徐锋言简意赅地将对方的来历向熊猊一一道来,后者则是听得心惊肉跳。

“哼,胃口倒是不小,竟然与那老妖后有了孽种,还想违抗其上峰的命令,鲸吞我中原王朝,何钦啊何钦,你这罄竹难书的滔天罪行,我徐锋岂能容你,你纳命吧!”

“咔~~咔~~”

徐锋猛然cāo控jīng神力,手掌用力狠狠一握,犹如骨节般嘎嘣断裂的巨响轰然响起在何钦脑海之中。

“啊……主人,不、不要啊,我愿为你做牛做马……啊……”

何钦面容狰狞,头痛yù裂,全身痉挛,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伸进头脑,要将他的意识生生捏碎,他痛苦地呐喊着、抽搐着、呻吟着、求饶着,黄豆大的汗珠爆满额头,痛得满地打滚。

“主、主人,别、别让我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呀,他、他是无辜的呀,啊、啊……”

俗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何钦的求饶,令徐锋心中微微一动,紧握的拳头也是微微一松,面露沉思之状,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是啊,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有谁比他体会更深呢?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啦,杀了他!”

熊猊见徐锋怔怔地有些犹豫,当下急得咆哮着出言催促。

可徐锋的手,片刻之后却是缓缓的,缓缓的,松开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看在他不是主谋,手上也没有沾染鲜血的份上,姑且留他一条狗命吧!”

徐锋深深吸一口气,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恨,可、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何钦拿孩子出来说事后,他那看似坚强的心,却是多多少少有些松动了。

“多、多谢主、主人……”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力道有所松懈,何钦强忍剧痛,猛烈地以头磕地。

不过,徐锋却是在长吁一口气后道:“何钦,今rì,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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