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北脚下迈动轻轻的步伐,手中的弓和箭做好准备,指向那些房间。
墙壁上喷溅着发乌的血液,又或者划过带血的手印。还有被铁锨、铁棍砸过或者划过的地方。

看着这些,使人可以想象,灾难发生时场景。尖叫着奔跑的人和丧尸,痛苦的呻吟以及生命离开时锥心的痛楚。

“全都死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他想到那些年轻的当学徒的徒工,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抽烟、喝酒打麻将,一个个脑袋更是染得五颜六sè。他不喜欢他们,可现在如果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保证自己会高兴的叫起来。

“有一个活人多好!”

整个院落里没有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手中的弓箭指向每一个看起来危险的房门,郭震北迈动步子,慢慢向后退着。

没有了照明的大敞着门的房间,在晴朗的冬rì正午,却给人一种黑洞洞的感觉。就像一些张开的大嘴,郭震北甚至担心,那些“大嘴”随时会向自己扑过来。

“哗啦……”

脚下的步子已经踩到枯叶,碎裂的声音使郭震北顿脚步,乌亮的眼睛转来转去打量着四周。

“呜……”

依然是呜咽的风声,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动静。尽管如此,郭震北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恐惧。似乎只要回身,那儿就会猛然出现一个,可怕的家伙正打算咬自己的脖子。

头皮紧张的发麻,他大着胆子慢慢回过身。目光所及除过地面的枯叶之外,不远处就是空空如野的大门。

“嘿嘿,问题不大吧……”

没什么把握的高兴了一下,可瞬间危险就向他袭来!

“呜啊……”

随着叫声看去,二楼的护栏后面,这时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摇晃着。看来刚刚脚下踩碎树叶发出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行踪。

“那会是一个活人,这可能吗?”

一丝惊喜以及疑问中,郭震北死死的打量着那只手。摇晃的手抓住水泥护栏的边缘,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正在使劲直起身体,紧接着刚刚发出声音的人形的东西露了出来。

青紫sè的脸上缺了一大块皮肉,裸露的血管翘起来像一枝树枝。失去了脸部肌肉的地方,可以看得见里面的牙和半截舌头。像野兽一样的,血红sè的眼睛,流露出疯狂的食yù盯着他。大张的嘴里,由于可以看见后槽牙的破洞,那使他难听的声音有点漏。

虽然现在难看了点,但郭震北还是立即就认出来,那就是那个抠门老板。此刻他肥胖的身体,正笨拙的翻过水泥护栏。

强大的恐惧,立即紧紧的裹住了郭震北。似乎有一只手紧紧捏住了他的心脏,生生的要将它撕作两半。

“呯”

肥胖的身体落在地下,甚至郭震北感觉脚下的地面都颤抖了一下。可胖老板却敏捷的爬起身,这份敏捷要是放在他活着的时候,绝对是减肥成功的一个最好表现。

“老……老板……咋变成这个模样了……啊……我的妈呀……”

看着这令人惊惧的场面,郭震北甚至没有想起来使用准备好的弓箭。他只发狂似的叫了一声,扭身就跑出汽修厂。

冬天的风呼呼的在耳边呼啸,仿佛无头苍蝇的他根本忘记了自己的目标,只一个劲向不远处的住宅小区跑去。心中只希望,距离那些可怕的东西越远越好。下意识里也只是希望,能跑到一个还能看到活人的地方。

追逐的丧尸行动虽然不快,但他们的大声吼叫,招唤出更多的丧尸。它们一个个扭动着身体,从不知什么角落里窜出来。这使原本就狭窄不堪的小街上,立即就尸满为患。

“我的妈呀……”

只要一想到胖子嘴里的牙,郭震北的心就紧张的抽成一团。心中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立即躲进母亲的怀抱里去,紧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要回家……”

郭震北嘴里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脚下拼命奔跑。剧烈的喘息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肺,就要被燃烧成一团焦炭。

“啊……呜……”

越来越多的丧尸发出更大的吼声,就像是冬天里快要下大雪之前的风。伴随着吼声,前面的街道上随着尸吼出现更多的丧尸。

“完了!”

被断了去路的郭震北,心一下冰冷到极点。身后住宅楼的那一排铁门,也许是他唯一的希望。

“啪啪……哐……”

一扇扇铁门,任凭他的踢打纹丝不动,这使他冰冷的心变得更加绝望。而附近的丧尸,在短暂的时间里,迈动不慢的步伐距离他越来越近。

越来越临近的危险,甚至使郭震北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感觉到他们那大张的嘴,撕咬时产生的疼痛。

“完了……我不想死呀……我不想……”

面对最后一扇铁门,他的勇气将要丧失贻尽。郭震北的腿一阵发软身体向后靠去,胳膊抱着头,像所有颓丧的人那样坐在冰冷的泥地上。

“吱呀——”

没想到他一靠,身后的铁门居然发出颤巍巍的声音,这再度惊吓到他。猛得窜出去几步,恐惧的心仿佛就要炸开。甚至最后的喊叫,已经在喉咙里就要喷发而出。

摇晃着慢慢开了的铁门像个妖jīng似的晃个不停,后面空荡荡的楼洞似乎在嘲笑他的胆怯。

“好先人哩……!”

郭震北就像一个死刑犯,在最后一刻被赦免一样,内心之中的喜悦让他不由的叫出了声。这栋三层的居民楼的楼门居然没有锁上,猛的窜进去,顺手把楼下的防盗铁门“啪”的一声带上。

“吼……”

大概是眼见就要追及的猎物,被结实的铁门挡住。抠门老板变的丧尸,气得大声吼叫起来。挥动它的拳头,狠命的敲打着铁门,整个铁门发出像架子鼓一样发出的“呯呯”声。

jīng疲力竭的郭震北在那愤怒的叫声里,并不敢停下脚步。他拖着被吓软的身体,顺着楼梯拼命跑向顶楼。似乎只有那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三楼停下脚步的时候,坐在楼梯上的郭震北喘着粗气的同时,惊恐的四周张望。

充满了恐惧与失望的心中,此刻仅仅只在思索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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