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rì之后,曹安民无罪释放,而夏侯渊也被判处在家禁足,不得外出。而不久之后,曹家投桃报李,帮着袁平在州郡里好好活动了一番,让他暂代这县令一职。
马上就要过年了,本以为rì子将要平淡的过去,但是曹cāo这一天突然接到了一个密信,那密信来自于冀州刺史王芬,信中王芬居然想另立皇帝!

原来前不久,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和著名术士青州平原人襄楷都到王芬府上做客,襄楷对两人说:“天象显示不利于宦官,黄门、常侍这回真的要被灭族了。”

陈逸大喜。王芬也高兴的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愿意为天下人驱除他们。”于是与南阳人许攸、沛国人周旌等人相互交结谋划,连接冀州当地豪杰,谋废皇帝,立合肥侯为帝。

正好此时曹cāo被明升暗降,名声好得不得了,王芬便写了一封密信,将此事告诉曹cāo,希望曹cāo也能来匡扶大业,壮大声势,起码也能为这废立皇帝的行为再披上一层正义的面纱!

曹cāo收到信后,很是犹豫。一方面,曹cāo对于昏庸无能、崇信宦官的皇帝也很是愤怒,真想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让他尝尝这恶果,也好倾泻下心头的怨气。

但另一方面,朝廷刚刚经历了黄巾之乱的冲击,正在艰难的休养生息,一旦王芬等人动手,很可能就会爆发内战,这样一来,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曹家辛辛苦苦刚建立起来的势力,很可能受到严重的打击。毕竟曹嵩是在皇帝亲政之后,才担任的大司农、大鸿胪,以及代替崔烈成为太尉,而曹cāo也是刚刚提拔为典军校尉,年后就要赴京任职。如果现在的皇帝下台了,那新皇登基后肯定会另外提拔一部分新人来巩固政权,曹家刚刚出现的复兴局面就很可能遭受到打击。

曹cāo很是犹豫,但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父亲曹嵩在这方面很是顽固,如果让曹嵩知道了,他绝对会向皇帝上奏,揭发这yīn谋。而曹昂,毕竟还太小啊!

曹昂也看出曹cāo心中的犹豫与挣扎,但却不知道父亲是在为何事犯愁。

这一天,看着父亲还在愁眉不展,曹昂命令侍女们统统退下,对曹cāo低声说道:“父亲,我看您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听听。孩儿虽然年少,可是也能给您提点儿意见,也帮您开阔一下思路。”

曹cāo觉得这也是个锻炼曹昂的机会,便轻轻点了点头,见丫鬟们已经远去,就从怀里掏出密信,递给了曹昂。

曹昂接过密信,匆匆看了一遍,心中大吃一惊。不对啊,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中,灵帝到死都掌控着政权,并没有被外人所推翻啊!看来这王芬必败,自己必须想办法提醒父亲。可是,该怎么说呢?

他忙着组织说辞,而曹cāo见曹昂脸上流露出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曹昂接过信来马上发表意见,那曹cāo倒觉得儿子很是鲁莽,还不太懂事,需要多多磨练一番。现在曹昂知道轻重,xìng格还算沉稳,曹cāo心中也有些高兴,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曹昂低声说道:“孩儿虽然不怎么了解政事,却也知道,这废立皇帝之事,牵扯甚大。能够衡量好得失成败、并能顺利施行的,自古以来,好像只有伊尹和霍光两人。

伊尹乃是心怀至忠,大家对他很是佩服,加上他还具有宰相的权势,位列百官之上,掌控军政大权,所以才能顺利完成计划,成功废立皇帝。

而霍光,乃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又能够从皇室宗亲中借力,加上太后对他也很是满意,而群臣们又被他的权势所震慑,全都听从他的命令,不敢有所违背。最重要的是昌邑王当时即位还没有多久,根本就不能彻底掌控朝中军政权力,所以当霍光下定决心,隔绝内外联系后,昌邑王也就没了办法,束手就擒!

而现在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虽然昏聩,却并不无能,他一方面利用内侍们与大臣争斗,让朝堂上的权柄掌控在自己手中;另一方面也通过解除党锢,收拢了一些个民心,并没有被群臣所抛弃。可以说,朝廷的权力纷争虽然厉害,却还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王芬那些人只觉得古人能够顺利成功,却没有看清现在的困难,父亲,我觉得他们成功的几率很小,咱们可万万不能掺和此事!”

听完曹昂的回答后,曹cāo很是满意,笑着说道:“看来这段时间你并没有荒废时间,不仅看了不少史书,也在你祖父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子修,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担心的。而且我对那王芬也有些了解,这个人xìng格疏忽,不善统军,而合肥侯也不是什么明主,就算是推出来也不能服众,王芬的这次谋划会以失败为告终。只是这毕竟也是汉室的一次机会啊!”

“父亲何必如此心急?!陛下虽然有不当之处,可……”曹昂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童言无忌,说句不该说的话,陛下就算是再能扑腾,他还能活几年?”

“噤声!”曹cāo连忙说道,悄悄走到了房门那里,突然推开房门,见侍女们都躲得远远的,这才放心。

曹cāo慢慢走了回来,低声说道:“昂儿,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一定要小心。你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为父再考虑考虑。”

曹昂点了点头,向父亲行了一礼,转身退下。临近年关,作为曹家嫡系子弟,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而且母亲丁氏现在刚刚执掌财政,正忙得焦头烂额,迫切需要他前去帮忙。尤其是年终要查账,曹昂现在正忙着教给玉儿、榭儿阿拉巴数字,让她们俩帮着丁氏整理账册呢。

等到曹昂离开之后,曹cāo开怀大笑: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担心什么,我们曹家定能成为传承下去的世家!

于是他铺好笔墨纸砚,将曹昂对此事的分析一一写下,又在末尾说道:“各位好好想想,你们结众连党,与七王之乱有什么差别?合肥侯之贵,孰若吴、楚?而且你们现在做的乃是非常之事,希望按照意愿成就大事,不是很危险吗?”

翘首以待的王芬很快接到了曹cāo的回信,他满怀期望地打开了书信,却狠狠地碰壁。

看到这书信,王芬有些羡慕,曹cāo有个好儿子啊,听说他单骑退敌、七步作诗,看来并不是妄言。

在羡慕之余,王芬也不得不承认,曹cāo所说的却有一定道理,不过他还是没死心,于是又给平原名士陶丘洪和华歆写信,请他们前来帮着一同制定计划。

当时陶丘洪正想赴行,华歆制止他说:“这废立皇帝的大事,伊尹、霍光都感到棘手困难。王芬xìng格疏忽而且不擅统军,这件事一定不会成功,而且还将牵连家族妻儿,你千万不要去啊!”于是陶丘洪听从华歆的话停止前往。

连续两次招募人员失败,王芬也灰了心。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皇帝突然起意,想要去巡视自己的河间旧宅。

王芬大喜,这可是老天给自己送来的机会,如果自己再掌控不住,那可就是比猪还要笨了。王芬立即派人修缮皇帝的旧宅,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同时,王芬派上书说黑山贼最近sāo扰州县,请朝廷允许他加强武备,避免皇帝圣驾遭到sāo扰。

在王芬看来,依照惯例,朝廷肯定会同意他的上奏,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集结兵马,并对统兵武将进行分化瓦解,攫取军权。

不过王芬没有想到,最近身体不好的皇帝胆子变得很小,听说黑山贼死灰复燃,皇帝左思右想,还是取消了北巡的决定。当然,为了皇家的面子,他特意派人暗示太史令上书,说:“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当有yīn谋,不宜北行。”

皇帝从善如流,还没等群臣讨论,就答应了下来。只苦了已经开始做篡权准备的王芬,师出无名,又暴露了痕迹,很快就被吓得自杀身亡。不过,王芬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在自杀之前,将自己与别人的往来信件全都焚烧,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消息传回谯县的时候,曹cāo长舒了一口气,安安心心筹备起过年来。而丁氏近来也学会了阿拉伯数字及相对简单的四则运算,将令人头疼的账目很快处理完毕,大大提高了自己的威信。高兴之余,丁氏好好奖励了曹昂一番,给他发下了大笔的零花钱。

本着有钱就花的习惯,曹昂用这笔钱买了许多东西,分发下去。比如说,给小乙买了身新衣裳,打造了一柄大刀;比如说给榭儿买了胭脂口红,还裁了两套新衣;比如说给赵伯买了四五坛美酒,帮他还清了欠账;比如说给廖化的母亲买了件皮袄,并请华佗出手,将她的陈年旧病治好……

总而言之,这个年,曹昂过得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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