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树林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曹仁三人不由得相视一笑,看来他们在北面布置的机关起了成效。三人立即加快了脚步,冲着惨叫声发出的位置快速冲去。
等他们三人跑到树林里一看,就见埋在草丛中的那个捕兽夹已经弹起,上面染满了鲜血,被人随手丢在了一旁。旁边小路上滴滴答答全是鲜血,流了整整一路。

见此情况,曹仁大笑:“贼子也有今天!”便要大步追上去。曹昂却伸手将他拦住,低声说道:“叔父小心,其中有诈!”

曹仁和老赵很是诧异,曹昂却指了下那捕兽夹附近,低声说道:“如果那贼人踩中了陷阱,捕兽夹上应该残留衣物才对,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上面还留有动物的毛发!”

曹仁仔细看去,果见那捕兽夹上留有些灰sè的皮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不由得摸了下鼻子:“还是阿昂心细,我险些被那贼子所蒙骗。”

起先三人在这路上埋下了三个捕兽夹,可能是过于仓促的缘故,很可能已经暴露。现在发现了一个夹子,那说不定杜高就将另外两个夹子布置在路上,等着大家上当。

三人从树上各折了个枝条,顺着血渍小心地追去。遇到草丛就用枝条探查一下,很快,三人就在路上发现了两个匆匆布置的捕兽夹。如果他们事先没有jǐng惕,绝对很容易踩到。

三人长松了一口气,小心地绕了过去。当然,曹仁和老赵顺便也惨叫了两声,以迷惑敌人的注意力。

行了没多远,果见杜高一手持刀一手拎着只死兔子,正在树林边上等候。

见曹昂三人安然无恙,杜高很是失望,他甘冒奇险引诱敌人追来,没想到却还是做了无用功!

杜高沉声说道:“我是黑风寨三当家杜高,我家兄长乃是黑风寨大当家杜远,麾下有五百jīng兵,数千附庸。能不能给我们黑风寨一个面子,放我离开?事后我们黑风寨将奉上百金,作为谢礼!”

曹仁大笑,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就听他大声说道:“事到临头还想耍花招,将你放走?恐怕到时候等待我们的不是谢礼,而是你们黑风寨的报复吧!”

杜高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们黑风寨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字号,讲求信用,绝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怎么样?我愿意写下欠条,只求保全xìng命!”

老赵也大声说道:“江湖上出尔反尔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手底下见真章吧!”

杜高往后退了一小步,苦着脸说道:“何必呢?何苦呢!咱们先前也较量过,可谓是平分秋sè!如今你们不过是依仗人多!可要是我拼死搏命,也能够拖着一个人与我一同赴死,到时候大家同归于尽,这又何必呢?!你们想不想知道是谁买曹昂的项上人头,想不想知道他派出的亲信是谁,只要你们答应放我走,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

他这么一说,曹昂当即上前一步,拦住了跃跃yù试的曹仁,低声说道:“叔父稍等,让我与他说上几句!”

见曹仁点头,曹昂大声说道:“是不是曹德派人去你们山寨,想要我的xìng命?这样吧,只要你愿意写下供状,承认是曹德的yīn谋,我就放你走!”

“真的?”杜高惊喜地问道。他也不愿意死在这里,刚刚说出同归于尽的话,也不过是对曹仁等人的威胁而已。

曹昂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只要你将事情的本末一一写下,供认是我叔父曹德派人与你们勾结,写清楚那人的姓名、长相,我就放你走!不过,要是我祖父派人去黑风寨核实此事,你必须当众承认,决不可翻供!”

“行!行!行!”杜高连声答应着,“我发誓,一定会将事情原委完完全全写下来,等到曹公派人核实的时候,我绝对会当众承认。你们有纸笔没?”

大家打来打去,哪里带着什么纸笔,曹昂用手中的长枪指了下杜高手里的死兔子,大声说道:“用兔子血在你衣服写吧,放心,我们决不食言!”

一边说着,曹昂一边约束曹仁、老赵后退。

见对方果然是要自己的供状,杜高暗暗松了一口气,偷偷讥笑下曹昂的迂腐。杜高也后退数步,将刀插在一旁,从身上撕下一大块布来,拿着兔子腿就想往上写。

就在这个时候,曹昂猛地一躬身子,手中的长枪奔着杜高的大腿就扔了过去。顺着这股冲劲,他掏出了匕首,向前冲了过来。

曹仁和老赵刚刚也看到了曹昂悄悄做的鬼脸,知道他先前的举动是在迷惑敌人。见杜高果然上当,两个人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就听“扑哧”一声,那长枪狠狠地扎进了杜高的大腿,而曹仁和老赵的长刀,也几乎是同时架在了杜高的脖子上。

杜高被曹昂的一番话,说得没了斗志,满脑子都在想写供状一事,根本就没有多少防备。曹昂扔过来的长枪扎进了他的大腿,他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人家的当,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被架上了两把大刀。

这个时候,杜高做了最理智的选择,他松开了刚握住的刀柄,双手紧摁住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大声喊道:“饶命啊,饶命啊!”

曹昂将杜高的腰刀踢到了一旁,这才长松了一口气。见杜高眉目间还有不服之意,曹昂笑着问道:“别不服气,三当家!你回到黑风寨以后,会承认被迫写下供状的事情吗?肯定不会,你还得维护你的形象,维护你的面子!没有你的承认,我们要这张废纸干什么,根本就毫无用处!”

杜高长叹一声,没有否认,他刚刚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

曹昂见他还算老实,等到曹仁和老赵将他捆结实之后,便上前来,替他包扎下伤口。幸好曹昂年纪尚小,长枪虽然是蓄力抛出,却因为气力不足的缘故,并没有刺穿杜高的大腿,也没有截断腿上的大动脉。

在经过简易包扎之后,杜高脸上也有了几分血sè,他感激地冲曹昂点了点头,却还是硬着脖子说道:“我杜高既然落到了你们手上,也就认命了!你们要打要杀,冲我来吧!”

曹仁上前将这三当家搜了一遍,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钱袋子,还有一个做工低劣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杜”字。

曹仁将这令牌交到曹昂手里,自己毫不客气地将钱袋子塞进自己怀里,用力踹了杜高一脚,大声说道:“说吧,曹德许给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事后在哪里交易?交易人是谁?”

“哼!”杜高冷哼一声,挺直了脖子,大声说道:“我杜高不是首鼠两端之辈,既然拿了人家的银钱,就会帮人家好好做事,绝不会出卖他人!要打要杀,尽管来吧!”

在杜高看来,武人都欣赏硬汉,自己这次落入人家手中,一定要装出几分骨气来。说不定对方就会动了爱才之心,善待自己,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曹昂见杜高还在嘴硬,冲老赵拱了拱手,“赵伯,我听说您过去在我父亲帐下,曾经总管斥候,jīng通审问的技巧。还请您老来大展身手,问问这黑风寨的情况,看看叔父与那些贼人的勾结情况!”

老赵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有点怀念,当时就算是最狂热、最忠贞的黄巾力士,落在我手上,半个时辰之后,一准招供!”

老赵笑着轻抚着杜高的手臂,带着一丝迷恋一丝温柔,啧啧赞叹着:“多么强壮有力的手臂,轻轻揭下它的表皮,将它上面的血管慢慢剜出来,将多余的皮肉轻轻扣下来,灌上水银,就是一件多么美妙的艺术品……”

老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就像是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杜高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也是见过尸体杀过人的积年悍匪,被老赵这么一说,却也吓得浑身打颤。杜高颤声说道:“别说了,别说了……”

老赵笑着拍拍他的脸颊,对曹仁说道:“子孝喜欢喝酒吗,你看他的头,方方正正,只要刮去皮肉,再用我祖传的秘方浸泡三天,就是一个上好的人头酒碗!其实人脑子的味道也一般,还不如豆腐脑好吃。不过浇上点作料,听着他的喊声、求饶声,轻轻揭开他的头骨,看着白sè的脑浆在翻腾……”

杜高直接双眼一直,晕了过去。曹仁和曹昂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老赵惋惜地长叹一声,“如今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不就是说几句狠话吗,居然把你们吓成这样?唉,一代不如一代狠了!”

曹昂几步走出树荫,站在阳光下,总算是感觉好点,他揉了揉自己的胃,哭丧着脸说道:“赵伯,你这么一说,今天晚上那鹿头还是您啃了吧!”

老赵脸sè也为之一变,“算了算了,我老了,这上等的鹿脑子……呃……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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