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话会结束之后,市场上的菜价出现回升的势头,但仅仅三天之后,刚刚抬头坚挺的菜价就哆哆嗦嗦地泄了,期待着菜价飞升带来无比充实感的生产商,还没有感觉到爽,就发现菜价匆匆忙忙擦都没擦地睡着了。自chūn节开始到3月底是蔬菜种植淡季,涨价几乎是每年的定律,偏偏现在昌明市的菜价跌倒了全年最低点,就连买菜的大妈都看出了不对劲。
小区里的居民都在聊菜价:“今天菜价又降了。”

“又降了!哎呦,我昨天怕今天还涨价,抢购了222斤菜,我怎么吃的完啊!”一出门打酱油的大妈哀嚎一声。

这一个月里,新开张的志远农产品批发名扬昌明市,新鲜饱满卖相好的蔬菜,价格却是全市最低,低到就连经销商都不好意思讨价还价。整个市场上只有金林农产品批发还时不时调低价格,其余批发商只有采取跟随策略,一步步被迫降价,继而和蔬菜生产商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昌明市辖下可怜的蔬菜生产商躺着中枪了,一动不动连着中两个月的枪,除了上世纪90年代前抗rì电影牛B男猪脚外,正常人是无法忍受的。销售收入抵不过生产成本,市批发商也在一点点减少进货量,在哀声遍野中,许多蔬菜生产商选择缩减生产规模或者直接停产了。

长大的黄瓜没人采摘,渐渐从直挺挺的青sè变成硬邦邦的黄sè,又变成了软嗒嗒的蔫货,最后直接被丢进土里埋了,一生都没有机会钻进某个温暖的怀抱,就这样惨淡地结束了生命。悲惨的命运同样发生在茄子和胡萝卜身上,只有那些叶菜类蔬菜在庆幸自己能颐养晚年。

这一天李志远正在家里闷头睡大觉,被电话铃吵醒了,拿起手机一看是苏梦悦的电话,按了接听键:“小悦,什么事啊?”

“李总,叶教授到了。”苏梦悦说道。

“哦,请叶教授到会客厅坐,我马上就到。”李志远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推开了门就要往外走。

张秋月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看到李志远又要出门,心疼地喊道:“又要出去啊,这才睡了不到5个小时啊,身体哪能受得了啊。”

“妈,你就放心吧,我年轻,身子结实着呢。”李志远说着冲出了家门。

志远农业公司四层小楼,一楼有一间装修的颇为得体的会客厅,叶明志和叶晓燕正在等着李志远。苏梦悦端来热水正要泡茶,叶晓燕走过去拿起茶叶道:“我自己来吧。”说完,还看了一眼苏梦悦。

苏梦悦心里猛一恍惚,第一次看到叶晓燕,这眼神怎么这么厉害,好像自己抢了她什么宝贝似的。见叶晓燕熟练地泡茶,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苏梦悦讪讪地退了出去。

李志远走过来的时候,苏梦悦迎上前:“在会客室。”

李志远一边往会客室走一边随意问道:“只有叶教授一个人?”

“还有一个女士,她……”苏梦悦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老板加快了脚步,一闪身人已经冲出数丈之远,这让苏梦悦若有所思。

“志远啊,最近我这里收到的数据显示,有很多蔬菜生产商都快支持不下去了,金林批发背后有资金支持,你这里的产量又异常的高,你们两家把价格压得太低,导致其他生产商都在亏损。”叶明志等李志远坐下,单刀直入地说道。

李志远抓抓头发:“这个我也料到了,我是打算收购这些公司。”

叶明志拿出一些资料递给李志远:“农业产业和其他产业不同,而我国农业人口也和其他国家差异很大,我建议你只入股,不要全盘收购,别让他们经营多年的心血突然就没了,这样也不会导致大批失地农民失业。”

李志远点点头:“我听你的。”

许多蔬菜生产商正打算拔掉蔬菜改种其他经济作物的时候,帅哥和美女来了。

叶晓燕开着甲壳虫载着李志远,四处出击大肆收购,和市大部分蔬菜生产商签署了投资合作协议——志远农业有限公司以全国平均价收购所有剩余的蔬菜,使各公司能正常生产运营,直到昌明市菜价恢复正常,志远农业按照收购量折合成入股资金,拥有公司一部分股份。

志远农业四处出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两家公司开始和这些蔬菜生产商接触,要收购这些公司,只是另外两家公司给的价格太离谱,蔬菜生产商也不愿意全盘出售公司,所以迟迟没有谈好,而志远农业给出的条件既不苛刻也没有想要全盘收购,所以大部分都和志远农业签署了协议。

让李志远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家公司正是林木昆的金林农产品批发和陆振明的振明农批,李志远十分无语,这两个在商场上混了几年的老魔头,果然不是自己这点道行能比得上的。

林木昆第三次去找蔬菜生产商谈判的时候,直接吃了闭门羹,一问之下才知道全都和李志远签署了合作协议。

这下林木昆终于着急了,虽然背后有人支持,但自己也要付出一大半成本,为的就是能借机收购几家生产商。而一开始的几个伙伴,因为不像自己有资金支持,全都半路退出了。

王初阳得了厌食症,别说什么蛋糕了,就连鲍鱼都没心思吃;周亮赔钱赔到吐血,恨不得把自己老家的一亩三分地也都种上菜;高基业把停转的手表甩在杨财达脸上的时候,发现杨财达的胳膊腕上已经没有表了;禁足获释的陆功财到市场上转了一圈,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进而对自家老头子提前退出崇拜到五体投地。

陆振明在了解到李志远给蔬菜生产商开出的条件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半天,最后暗叹一声,叹自己现在既贪婪又恐怖,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冲劲儿了。

李志远将收购来的蔬菜一部分用于提供本市市民消费,一部分由郑东林运送到外市销售。正常运转后的蔬菜生产商不再去找物价局的麻烦,也不再把蔬菜销售给其他批发商,而是专门销售给了志远农批和东方农批,理由只有一个,这两家公司给的价格高。

最后其他批发商除了到外市购进高价菜之外,只能到志远农批和东方农批来购菜,志远农业逐渐成长为昌明市蔬菜产品总代理。

林木昆再一次接到了那个电话:“和李志远讲和,资金下月就会切断。”放下手机,林木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重重叹了一口气。

“红妆,志远农业一定有古怪,你还是派人去查查吧。”叶彬拿着手机,对另一端的穆红妆说道。

“一个农村娃,刚入行的毛孩子,连你这华粮事业部经理都搞不定,晓燕是不是你女儿?!你说你还有——嘟嘟——”对方电话挂断了,穆红妆拿着电话又拨通了杨文乾的电话:“小杨,去查查李志远后台都是谁?看看他的资金从哪里来的?让他离晓燕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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