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说的好!”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厅外传来,听得唐赫得暗暗一皱眉头:这些个大佬的出场方式怎么都这么诡异。一个二个都爱偷听一段再出现。不过腹诽归腹诽,还是和几人一起连忙起身相迎——邵六叔到了。
邵逸夫今年七十有五,矍铄得很,jing神好过普通五六十岁的老头。看着他和他的发妻黄美珍,唐赫得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唐赫得知道的六婶是面前这位原配夫人,而在莫铭的记忆里,六婶则是另外一个人:方逸华。她跟了他一辈子,却至今没有一个名分,像今天这种场合,出席的还是黄美珍。

招呼二人坐下后,邵逸夫道:“方才我们只听到话尾,之前你们说的什么那么热闹呢?”他说归说,眼睛却看向何超琼。他很疼这个漂亮小姑娘。此时的何超琼正因为兴趣在娱乐圈发展,缠着邵逸夫让自己进了无线,去年她还跟陈百强合拍了一部青chun剧。

何超琼没有让他失望,三言两语把事情讲清楚,令邵氏夫妇面sè几变,看向唐赫得的眼光也不由得多了些内容,让他隐隐打了个寒战:打我主意呢?

果然,邵逸夫开口:“真是后生可畏啊,”他看向唐赫得,“不过,你手中一下子多出这样多现金,有想好怎样处理没有?”

看看,来了吧,唐赫得心道。脸上却恭谨得很:“六叔说的对。所以我将大部分钱都已经投到美国股市。那边自里根总统上台,经济形势有所好转,我看好他们今年从熊市走出。”

“这样,”邵逸夫点点头,“大部分,那就是还剩下小部分?你那小部分也不少喽,换成港币怕是有几个亿吧。”

“什么都瞒不过六叔。”唐赫得微笑,心里悄悄写下三个大字:老狐狸。“不过这些钱是要投到香港股市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戴卓尔夫人过些时候就要去běijing谈香港的问题。我相信到时候香港股市会有很大震荡。”戴卓尔夫人是港译,就是内地人熟悉的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

这时利孝和夫人同邱德根夫妇也先后脚到了,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很快寒暄一阵便重新坐定,得知方才唐赫得在讲股市的话题,利太很有兴趣地看向他:“daffy,你继续讲。”4个月在股市赚到4亿港币的经验在前,她很期待唐赫得怎么看今后的香港股市发展。

唐赫得暗暗叫苦,他本来还以为利太同邱生邱太的到来可以把这个话题岔过去,看来是逃不过了。只得道:“之前马岛海战英国打赢阿根廷,一定给了戴卓尔夫人很大信心。大家现在不都称她做‘铁娘子’了么?再加上英人特有的傲慢,她一定是头昂得高高,气势足足地去běijing,搬出昔ri的条约,不肯归还香港。”

看着唐赫得不以为然的神态,赌王问道:“但看你的意思,似乎并不看好她?”

唐赫得笑了笑:“我不止不看好她,我不看好英国。今番打阿根廷打得jing彩,赢了面子,内里却伤筋动骨。中国不是阿根廷,论打仗,gcd没有怕过谁,蒋介石不行,ri本人不行,30年前美国人带着大半个地球都没有打赢韩战,之后印度在藏南、苏联在珍宝岛,还有最近的越南,动起手来,哪个不是吃憋回去?

来硬的,英国人不敢,中国人也不怕。更何况*十几岁就当了gcd,带了大半辈子兵,搞了一辈子革命,铁娘子再铁,在他面前也还太嫩啊。”

邱德根皱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英国留不住香港?”

“1997年香港全面回归中国,这是没有疑问的。”唐赫得斩钉截铁,“到时候收不回,gcd没有办法向国内民众交代,也没有办法对国际交代。”

“如果强行收回,很有可能会导致香港出现问题。”邵逸夫沉吟着说道,“gcd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

“他们当然不希望得到一个混乱的香港,但是他们更不能接受失去香港。”唐赫得笑道,“如果现在可以下注,我会用我所有财产买gcd赢。”

赌王苦笑着摇摇头:“我这里没有这一注。”他突然想起些什么,“你先前认为香港股市会发生震荡,前提是已经笃定香港97年一定会被全面收回?”

“是的。”唐赫得严肃地点点头,“英国人很快也会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顿了一顿,看向四周的众位大佬,“从现在起到1997这15年时间,仔细观察究竟谁是真心为了香港好,其实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他话没有说得太白,但是已经足够让众人听懂,一时全都默然不语。

还是何超琼出声,疑惑道:“你所谓的股市震荡,又怎样讲?”

唐赫得苦笑一声:“老实讲,港人现在对gcd并没有什么信心,恐惧97到来的人占多数。我自己的家人不就已经全都移民去了美国么。因此今次戴卓尔夫人谈判一定失利,而为此对前途失去信心的香港股市则一定会跌。”他摇摇头,“戴卓尔夫人如果在běijing跌一跤,香港股市当天就会跌停板。”他说的是历史事实。

“所以你留那些资金,就是要拿来赚这笔钱?”邵逸夫沉声问道。后来的利太同邱生不解,在得知来龙去脉后,惊叹唐赫得好运气和敢搏之余,也都随着邵逸夫的发问看向他。趁股灾赚钱,的确是有些……

说实话唐赫得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是你们自己对中国没信心,能怪谁?不过此刻他当然不能这样说,只是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香港人的钱我不会赚,我要赚的,是另外一些人的钱,一些兴风作浪的人。”

谁会兴风作浪?几人心里刚有疑惑要问,想起唐赫得之前那句暧mei不明的话,全都住了口,脸上露出凝重的神sè。

看着几位大佬的沉重表情,唐赫得却被自己原本只是灵机一动想出的话打动: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他可以做些什么?

“不说这些了。”眼看话题沉重,身为主人的契妈负起缓和气氛的职责,“时候不早,大家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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