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朝辉站在中医科的过道上,虚头巴脑的张望着,让从转角走进来的李鹤轩不由得有些好笑,心目中jǐng察叔叔威风凛凛的形象轰然崩塌。
“吴所,你来了。”

“呃!”吴朝辉略带尴尬的摸了摸头,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那个…老弟,这不是麻烦你来了。”

李鹤轩笑了笑:“走,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诊室看一下。”

吴朝辉却没有挪动脚步,依然是尴尬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老弟,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诊室里面要是有其他医生护士还有病人的话,那多……”

李鹤轩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也不揭破:“走吧吴所,看到前面那个挂着主任牌子的地方了吗?我们就去那里面。”

吴朝辉摸着头笑了笑,当然清楚挂着主任牌子的地方,一般医生和护士不会随便进去的,就算有要事也会先敲门的,心里不由得对李鹤轩暗暗感激,不过嘴里还是提醒道:“老弟,那是你们主任的地方,不经过允许就去里面不好吧?你初来咋到职工医院,被知道了,对你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呵呵,吴所,你就不用cāo心我了,走吧,待会主任来了,我们就没地方去了。”李鹤轩笑着打趣道。

“呵呵,好,好,走。”

带着吴朝辉走进来,李鹤轩轻轻带上门,在医生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示意吴朝辉坐在对面,嘴里开口问道:“吴所,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别、别,老弟,你还是不要叫我吴所了,我听着怪别扭的,你若是不嫌弃,叫我声吴哥就好。”吴朝辉赶紧摆了摆手,接着苦笑了一声,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就是那方面不…不太好使了。”

李鹤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吴哥,这句话你对我说过了,我想了解一下具体一点的情况。”

“哦。”吴朝辉挠了挠头:“具体的就是…这差不多有三四个月了,同房时…硬不起来…想尽各种办法…就是不行…在西关医院看过,拿了不少的补药,吃下去后心里很冲动,不过…还是不行。”

顿了顿,可能是觉得既然说了,也就豁出去了,半低着头又补充道:“我家那口子…没少埋怨,手口并用什么的都试过,就是不行。吃了西关医院拿的药,被我家那口子晚上一撩拨,心里痒的要命,可就是没办法!还有,坚持吃了那些补药后,那方面效果不显,但晚上睡着之后,会…遗…jīng!”

听了吴朝辉的诉说,李鹤轩心里有了大概的论断,看来不是肾虚导致的,一个健康人出现了阳痿,若不是肾虚的话,十有仈jiǔ就是肝经气郁了。

“吴哥,让我给你把把脉。”

吴朝辉赶紧把胳膊放在指定的位置上。

李鹤轩给他把完脉,判断出属于弦细脉,便说道:“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脉弦细、舌红润、苔薄白,症状已经很明显了,结合刚才所问,这明显是气郁伤肝,属厥yīn肝经气郁而发为阳痿。

为了论证自己的判断,李鹤轩又问道:“吴哥,你是不是身体还有其他的不适?比如胸闷、jīng神不振、肢冷怕寒之类的?”

听了李鹤轩问题,吴朝辉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了些底,赶紧点了点头:“老弟你说的太对了,这段时间一直感觉提不起jīng神,有时胸闷,有时腰酸,手脚冰凉。”

李鹤轩心中也有了底,呵呵一笑,很有把握的说道:“吴哥,我想之前你一定是跟人大吵了一架或者是生了一段时间的闷气吧?”

“咦?老弟,这你都知道?”吴朝辉有些惊奇的望着李鹤轩,心中大为佩服:“半个月前领导找我谈话,有意提拔我当所长,可谁知他nǎinǎi的结果所长成了另外一个家伙,可把我气的够呛,回到家又跟我家那口子因为一点小事大吵了一架,为此心里郁闷了好长时间。”

听了吴朝辉肯定的回答,李鹤轩表面上平静的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兴奋的不行,这种凭借自己所学的东西正确论证出病机,要比依靠百草园有成就感多了!

于是也不管吴朝辉是否能听得懂,他难掩兴奋的开口道:“《素问·风论》曰:肝风之状,多汗恶风,善悲,sè微苍,嗌干,善怒,时憎女子、诊在目下,其sè青。这说明了肝脏与xìng功能的关系密切,郁怒伤肝,气抠失畅,其脉不利,其气不行于宗筋,轻则xìng·yù减退,重则阳事不用。”

不待满脸疑惑的吴朝辉说话,李鹤轩接着又道:“《锦囊秘录》云:少年人阳痿,有因于失志者,但宜舒郁,不宜补阳。又云:苟志意不遂,则阳气不舒,阳气者,即真火也。譬诸极盛之火,置于密器之中,闭闷其气,使不得发越,则火立死而寒矣,此非真火衰也,乃闷郁之故也。宣其抑郁,通其志意,则阳气立舒,而其痿自起矣。《明医杂著·卷三》亦云:男子yīn痿不起,古方多云命门火衰,jīng气虚冷,固有之矣,然亦有郁火甚而致痿者。”

吴朝辉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弟…你啥意思?”

李鹤轩愣了愣,自失一笑:“我的意思就是,你这病在中医上来讲,算是很简单的那种气火攻心、郁怒伤肝导致的阳痿,治起来很简单,几服药下去调理一下肝经即可。”

“这么简单?可我吃了很多的补药,不是不见效吗?”吴朝辉疑惑的问道。

摆了摆手,李鹤轩解释道:“那不一样,我说过了,你这是郁怒伤肝,肝气横逆,则气血不输于下,致宗筋迟缓,发生阳痿,而不是肾虚引发的阳痿。你一个劲的大补,没有对症下药,当然不管用,难道你之前就没找中医看过?这在中医上算是比较容易辩证的隐疾,治愈起来也很简单。”

“呵呵。”吴朝辉干笑了一声:“那个…没碰到老弟之前,我不怎么相信中医,所以一直没找中医看过。”

李鹤轩苦笑了一下:“你那些补药应该没有继续吃吧?像你这样若是一直补下去而得不到…释放,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没有、没有。”吴朝辉摇着头:“因为吃了之后不管用,晚上还…遗jīng,我就停了,没敢再吃。”

李鹤轩摇了摇头,有些感慨,本来很多在西医上看来很麻烦的疾病,但在中医治起来,却是再简单不过,然而因为现今社会普遍对中医的不信任感,导致这些病或被西医治成了其他疾病,或恶化成了其他疾病……唉!

“老弟,你说这病好治?”吴朝辉弱弱的问道。

李鹤轩狠狠的点了点头:“很好治,并且还有很多方子都可以治愈,只需几剂药下去就可痊愈!”

随后便挥笔写下了处方:“正柴胡10克、杭白芍12克、全当归10克、云茯苓12克、炒自术10克、苏薄荷5克、金铃子10克、小茴香3克、炙甘草6克。”

放下笔说道:“这是名方逍遥散加减,治你的病最合适不过,我给你开了六剂,估计吃不完这么多,你就又能恢复雄风了。”

看了看吴朝辉,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李鹤轩的动作把吴朝辉吓了一跳,以为还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到嘴边的“谢谢”硬是咽了下去,赶紧问道:“老弟,还有什么不妥吗?”

“有!”李鹤轩戏谑的点了点头:“不过不是你,是你家那口子!”

“啊?”吴朝辉傻眼了:“老弟,我家那口子你也能看出不妥?”

“哈哈……当然,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补药,等你好了,也不知你家那口子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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