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枫林,立刻有美酒和烤肉的香味飘进鼻中,火光亮着的那边,有女子的歌声传来。
“我的情哥哥,你的手好热,脸好烫来嘴好甜,奴家最爱你的鞭...”

听着这yín词入耳,王元方双眼放光,恨不得立刻赶到前面去,却只能像小厮一般跟在山石这个“公子哥”的身后。

而脏小玉早就听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路过一片枫树茂密的地方,在密林方向,有男子的叫骂声和女子的喘息声传来,山石向那处一看,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公子哥正趴在一名被褪下长裙按在树干上的美女身上卖力干活。

心中想起青璇儿,眼神不由得在那处多停留了一会儿。

王元方探头探脑,他不能夜视,当然不可能像山石那般看得清楚,但只听那边传来的呻吟和喘息,以及男子粗鲁的叫骂声,王元方便大感刺激,心中想着就算没能骗到钱,也不枉此行。

又见脏小玉正看向那处,王元方对她嘿嘿一笑,说道:“小玉啊!知道不?这就是你和山石以后要做的事哩!你听那女的,爽歪歪啦!”

山石停下,一屈肘,击在王元方的小腹上,顿时王元方疼得龇牙咧嘴,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脏小玉的目光却在那个方向停留很久,睁大的眼睛上面满是好奇。

终于入得林间,只见林间燃起了好几堆篝火,足足有几十名年轻男女围绕着这些篝火在喝酒调笑。

他们的马车全都停在四周,围城一圈,正好挡着深秋夜里的寒风。

王元方的眼睛似带钩一般,竟然发现其中一辆马车正在震动,他悄悄的拉了拉山石,说道:“娘咧!有钱人的rì子就是舒坦!做那事还能在马车上!你看!”

山石看向那处,说道:“车在震。”

王元方一拍大腿,总结道:“没错!就是车震啊!”

此时已有人注意到他们。

山石咳嗽一声,依照王元方所说的,摆足了文青公子哥的做派,右手一掀华服下摆,踏出一个正步,左手一摇,一把折扇打开。

扇了两扇,发现非常冻人,于是赶紧抬头看天,朗声道:“月儿啊!你为何躲到云层里?是为了避开我多情的目光吗?”

那群公子哥和艳女们齐齐抬头,只见一轮圆月当空高悬,明亮无比。

山石又从地上捡起一片枫叶,捏在手中感怀说道:“叶儿啊!你为何要离开树枝躲到泥泞的地里?是为了错开和我的邂逅吗?”

那群公子哥和艳女齐齐低下头,看向山石,随着山石的话又看向地上厚厚的一层枫叶。

“好啊!少爷你又作了两首好诗啊!这下定能打败那什么离都四大才子啊!”王元方使劲的鼓掌,拍得“啪啪”作响,便是脏小玉,也不禁微微皱眉,心想拍这么响,你的手难道不是肉长的吗?

果然,王元方因为自己的两首得意之作终于登上历史舞台而兴奋过度之下拼命鼓掌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双手手掌立刻红肿起来。

那群年轻男女全都愣住,互看起来,都期望从对方的那里能够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元方见竟未能博得满堂彩,不禁心头怒起,心想这些公子哥果然都是些不识货的草包。

“那位公子,你为何目瞪口呆,是否被我家少爷的大作惊到了?”王元方向公子帮的帮主,也就是那夜在皇城外的林间和他斗殴的那名青年问道。

由于王元方易容,又故意改变声音,所以那公子哥未能将王元方认出,他站起身来,看着依然在摇动折扇,作风流才子状的山石。

抱拳对山石说道:“这位兄台,请问你刚才朗诵的是什么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山石暗叫不妙,王元方这厮果然是靠不住的,难怪自己也会觉得他让背的诗很古怪,这下要出洋相了!

王元方却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山石前面,昂首对那公子哥说道:“你这人好没学问!连最新的新体诗都没听说过吗?告诉你吧!我家公子乃是大离新一代的诗仙,新体诗的代表人物!人称青龙江以南第一人的山...人!”

“山人?”那公子哥疑惑的看向山石。

山石赶紧将目光移开,不停的摇动手中的折扇,实在是因为是首次骗人,紧张万分。

那公子哥问道:“那位兄台,天这么冷,你为何还不停的摇扇?”

山石一抽鼻涕,不知如何回答,手中摇扇的速度放缓。

王元方眼珠一转,急中生智对那公子哥说道:“唉!我家公子诗中圣仙!家财亿贯,尤其是你能明白的?这样和你说吧,诗人,那都必然是sāo人,sāo人你知道吗?sāo人自然要发sāo,发sāo就发热,所以当然要打扇子了!”

不止是那公子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王元方唬得一愣一愣。

“噼啪噼啪”火堆爆出几颗火星。

那公子哥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新体诗...’”

王元方见他犹豫不决,立刻说道:“哈!瞧你们都是文化人的样子,难道连新体诗都没听说过吗?”

那公子哥尴尬的看向其他人,心想难道是最近天天在红袖招厮混,竟不晓得外面有了什么新体诗?

其他的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王元方趁机紧逼,说道:“唉!都说离都自古出俊杰!我们公子慕名而来,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什么四大才子想必都是浪得虚名之辈!”

那公子哥正是“四大才子”之首,只不过是自封而已,闻言脸sè变得难看,人群之中另有三名青年推开身上的艳女,站起身来,走到那公子哥身边。

王元方见他们已经中计,心中好生将他们的智商嘲讽一番,同时不忘为自己的出生喊冤。

那公子哥还未开口,王元方已经喊道:“吆喝?怎么着?你们是想人多欺负人少?不服气就划下道来!离都的人都是这般没有品的,唉!失望啊失望啊!”

那几名公子哥正想动手,听王元方这么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动手,那便是人多欺负人少,就算单挑,别人也会说是借着地头的优势欺压外来人,一向自视甚高的公子帮怎么能让人这么说?

“咳咳...那位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就是离都四大才子,你家小厮既然说你会作诗,那么可敢一比?”领头的公子哥再也不能忍耐,既然不能武斗,那就文斗,他对自己的才华非常自信,还从来没有人斗诗胜过他,当然是因为不敢胜。

山石一摇折扇,说一声好。此时他已经完全进入角sè,这多亏王元方的jīng彩表现。

对方见山石如此爽快,心中已经惊疑不定,往rì里他们“四大才子”去找那些素有名声的士子斗诗,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最后败在自己手上?

而眼前这个什么新体诗高手居然答得如此爽快,想必是胸有成竹,“四大才子”顿时感受到了与以往绝不相同的压力。

王元方说道:“既然你们就是四大才子,那么勉勉强强有资格和我家少爷斗诗,来吧!”

山石瞪了王元方一眼,责怪他越俎代庖。

王元方挠了挠后脑勺,退回山石身后。

那名公子哥对山石遥遥抱拳,说道:“我们乃是离都人,当尽地主之谊,请你出题吧!”

山石摇头说道:“我们南人斗诗,与你们北人不同,我们斗诗的时候通常都要用东西来作为赌注。”

四大才子闻言jīng神大振,他们本就是一群吃喝piáo赌的家伙,并且因为生活太安逸,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来玩乐,这才有了公子帮,并以和乞丐群殴为乐,而且还学足江湖帮派行事,此刻听闻竟敢可以讲斗诗和赌博结合起来,这是一种新奇的玩法,他们哪能不动心?

“好!这样一定很好玩!”那公子哥说道。

山石将手伸向王元方,说道:“拿来!”

王元方闻言,抱紧包袱,居然抗命:“少爷!不可啊!这玉石价值连城,老爷交代了万万不可随便啊!”

山石闻言大怒,反手一个耳光就甩在王元方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王元方立刻被抽得跌倒在地,但手却依然紧紧的抱住包袱。

“少爷!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你拿着玉石去当赌注啊!”王元方在地上呜咽着说道。

山石上去就是两脚猛踹,狠狠骂道:“狗腿子!你还反天了?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老家伙也不敢这么做啊!”

王元方鬼哭狼嚎,在地上打滚,他一边躲闪山石的脚,一边说道:“少爷啊!这些玉石每一个都相当于一千两黄金啊!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啊!”

那群男女以及“四大才子”看得目瞪口呆,见山石这番做派,全都忍不住点头,心想果然是同道中人,爱赌如命,竟敢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来赌,并且对贴身小厮如此霸道,全都对山石生出一种“同类”的亲切感。

山石终于一脚将王元方踹到一边,弯腰捡起那个包袱,拿在手中掂了点,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对“四大才子”说道:“我就用这个做赌注,你们呢?”

四大才子顿时哑口无语,他们虽然都是大官富商之子,但却从来没有随便将一千两黄金不放在心上。

看着山石那满不在乎的神sè,心想,早就听说南方富饶,一些土财主富可敌国,这什么新体诗新一代的诗中之神难道真是那些土财主之后?

这般想法,正中王元方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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