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皆有破衣帮众掩护和帮助,三人终于成功潜出关城。
山石牵着脏小玉的手在关城之外五里处的长亭停下,转身看着那座高大宽阔的雄城,生出感慨,说道:“为何我们总是不能在一座大城之中停留超过两天?”

脏小玉说道:“也许我们不适合那里。”

王元方坐在庭中的石凳上揉着脚,抬起头来说道:“自从遇到你们,就没发生过好事!害得小爷我也随着你们不停的跑路!”

脏小玉回头说道:“那你回去啊!我们又没让你跟着!”

王元方一拍脑袋,说道:“啊呀!对啊!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跑?我又没被通缉!”

他放下脚,站起身来一扫下摆,对两人拜了拜,说道:“就此别过,两位一路走好!”

说完之后他一甩头,潇洒转身,背手踢步向关城走去。

此时残阳将尽,关东的chūn风带来花香,柔柔的吹过身旁。

山石紧了紧背上由破衣帮众给他提供的弓矢,一拍腰间的弯刀,牵起脏小玉的手,离开长亭。

行了两里路,天sè黑了下来,这里已经是关城的东面,接近物产丰饶的关东平原,路旁不再是无尽的沙海荒原,而是稀稀疏疏的植被和已长得枝繁叶茂的树木。

“就这样沿着路一直走?”脏小玉开口问道。

夜风微凉,山石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我问过元方,离都在东面,所以我们一直往东走就行。”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山石嘴角向上翘起,阻止脏小玉回头向后看,小声说道:“只管往前走,别回头。”

脏小玉听话的点了点头,她对山石非常信任。

又走出一里地之后,身后传来一声哀嚎:“我干!你们能不能走慢点等等我?”

王元方在后面喊道。

山石回头,在黑夜之中他能够清晰的看到王元方脸上的疲惫和害怕。

“怎么跟来了?”山石问道。

王元方见他们停下,加快脚步,到了近处双手撑着膝盖低头喘气说道:“他nǎinǎi的!我到了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已经关了,后来一想,里面正要打生打死,我干嘛搀和进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放心老弟你,于是决定陪你一起去离都,好在路上照顾你。”

山石做出一副大为感动的样子,说道:“唉!原来你这么够意思,早知道我和小玉就不应该把馒头都吃光,应该给你留一些当晚饭。”

王元方闻言大惊,说道:“什么?你们居然将我最爱吃的馒头吃光了?我岂不是要饿肚皮了?”

山石说道:“我又不知你会跟来。”

王元方问道:“前面路途遥远,你打算怎么办?”

山石叹气说道:“唉!我打算今夜过个安稳夜,从明天起重做老本行。”

王元方急着说道:“业jīng于勤荒于嬉,山石你已经好久没打猎了,今晚月明...呃...虽然月sè并不怎么明亮,但是这...这里空气很好,正是打猎的好时机!你勿要浪费了大好的机会!赶紧用你背上的弓箭shè他娘的几只野鸡或者兔子来吃!”

脏小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元方明白过来,指着山石说道:“好你个山娃子!小了山没多久居然学会骗人了!而且是连你老哥我都骗!唉!我是这么的信任你,你却这样欺骗单纯的我,伤透我的胃了!”

山石从背后的包袱之中摸出一个馒头丢给王元方,说道:“那就赶紧补补你的胃吧,勿要伤透了!”

三人吃饱继续上路,王元方不停的打着哈欠,不满的说道:“这大晚上的,不找地方睡觉赶什么路啊?从这到离都不说没有一万里,七八千里总还是有的,你不可能一晚上就走到吧?”

这些rì子以来两人可谓是同生共死,山石更是被王元方救过,所以如今已经介怀全消。

山石指着前面对他说道:“大约再行十里,那里有一片密林,我们可以在树上过夜,这样可以避免晚上被野兽袭击。”

王元方瞪大了眼睛看前面,夜sè正浓,别说十里之外,就是百步之外他都看不清,不禁说道:“山石你不是骗我吧?十里之外你能看到?”

山石对他说道:“用你的话说就是我骗你难道有银子奖?”

山石是夜眼,自然能看到。

王元方一脸不信,却听脏小玉说道:“真的有的。”

王元方说道:“你们夫唱妇随,我一个人自然说不过你们两张嘴,走着瞧吧!反正我是不信!”

一段时间之后,王元方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说道:“我滴个亲娘咧!还真有!山石你一定是在白天的时候就看到了吧?”

山石笑了笑,没有说话,抽出弯刀带头走向密林。

进入之后寻到一棵需十人合围的巨大槐树,这棵槐树曾遭雷劈,从中裂开,但顽强的活了下来。

它裂开的部分正好是一个天然的栖身之所。

山石将脏小玉背在背上攀上槐树,放下她之后又返身来拉王元方。

三人躺在槐树分叉的地方,仰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

王元方担心的说道:“该不会要下雨吧?怎么一颗星星也没有?”

山石说道:“我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话音刚落,一点雨水落在了山石的脸上,山石表情古怪,翻身坐起,说道:“真下雨哩!”

大雨瓢泼而下,四周成为了一片雨的世界,“噼噼啪啪”的雨水击打树叶之声,就像豆子落进铁锅之中一般。

山石浑身湿透,从树上溜下,大声对在树下躲雨的王元方和脏小玉喊道:“前方有座旧房,可以避雨!”

王元方此时半边身子也已湿透,因为雨水太大,他几乎是喊着说道:“我干!你怎么早点没发现?害得小爷我在这淋雨?”

山石拔出弯刀砍了一些满是树叶的树枝,递给他们两个,让他们遮雨用。

自己则挺刀冲进雨帘,在前挥舞弯刀斩去杂草和小树开路。

雨势更大,伴有雷声,三人终于来到旧房之前。

一道青灰sè的闪电疾shè劈下,打在身后的一棵巨树之上,“噼啦!”一声巨响,那棵巨树被劈得焦黑,冒起青烟,火苗立即被雨水浇灭。

雷电闪耀的同时,王元方终于看清眼前的这旧屋实际上是一座破庙,里面倒塌的神像在雷电闪过的瞬间显露出来,面目狰狞,看得王元方大喊一声:“有鬼啊!”

“啪”!的一声,王元方脚下打滑,摔进泥水之间,弄得浑身都是污泥。

山石拉着脏小玉抬步走入破庙,忽然见大殿墙角处一个黑影一闪,不作二响,放开脏小玉的手旋身取下弓箭便是疾shè!

“嗖!”

“噹!”

破风声和金属交击声几乎同时传出。

“咩~”

山石看清,一只体型巨大的黑sè山羊正双目灼灼的看着他们。

黑sè山羊头上的羊角粗长,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向两边外旋,羊角尖正对他们两人,像极了公牛的角。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山羊的背上居然配了一副鞍,刚才那支箭便是shè在了铁皮做内衬的鞍上。

山石正惊疑不定,边上传来异响,转头一看,一道眉毛出现在眼前!

巨惊之下,一把将脏小玉推向后面,抽出弯刀斜向上掠去。

弯刀向上三寸,便再也不能动上丝毫。

“你这娃娃,怎么这么野?见羊就shè,见人就砍?”

怪异的口音传出。

山石定下神来一看,自己的弯刀被那人用两指捏住了刀锋,而眼前这位长相极为古怪,他的一对眉毛练成了平直的一道线,并且非常浓密均匀。

更让人不敢恭维的是这人似乎还是一双斗鸡眼。

山石抽刀,抽不动。

这时王元方从外面走来,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从山石边上走过,疑惑的问道:“怎么挡着门不进?”

一道雷电再次划破夜空,整个大地为之一白。

王元方看清站在山石身前的怪人,顿时眼珠凸出,张口大喊:“鬼啊!”

那怪人见王元方浑身泥巴,一张脸完全认不出是人样,也是惊得张嘴大喊:“鬼啊!”

这两人面对面的张口同呼,震得边上的山石忍不住皱眉。

王元方下意识之下一拳朝那人挥去,谁知那人动作更快,一腿已经踹中了王元方的肚子。

一声惨呼,王元方滚地葫芦般跌出门外,再次与泥水亲近。

怪人松开了捏着山石弯刀的手,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山石稍稍往后退了两步,用弯刀护住自己和脏小玉,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叔叔,我们能进去吗?”脏小玉开口问道。

那怪人看着脏小玉,双眼一亮,欣喜的说道:“妹子!小妹子!我好喜欢!”

墙角处的黑sè山羊“咄咄咄”的跑了过来,“咩咩”的对那怪人叫了两声,同时恶狠狠的看向山石,似乎是在向那怪人说自己差点被一箭shè死。

“小黑说不让你们进!”那怪人说道。

山石见他没有恶意,垂下握刀的右手,对那怪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外面下大雨,刚进屋时又没看清。”

那怪人摆了摆手,摸摸山羊的脑袋,说道:“算啦,黑灯瞎火的,也不怪你们啦,这破庙又不是我的,你们要进就进吧。”

黑sè山羊“咩咩”的大叫起来,显然是非常不满。

“你个咪咪的!”怪人一个爆栗敲在那黑羊脑门上,骂道:“还会顶嘴了?”

那山羊怨恨的看了山石和脏小玉一眼,转身走回墙角。

破庙内燃起火堆,山石将身上的衣服挂起,烤干。

王元方则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时急时缓的喊疼喊娘。

那怪人听得不耐烦了,说道:“我说你这个娃娃!你这是要闹哪样?不就是踢了你一脚嘛?”

王元方立刻噤声,怕这怪人再给他补上一脚。

见王元方不再哼哼,怪人转过脸来,一线眉向两头翘起,笑眯眯的对脏小玉说道:“女娃娃,今年几岁啦?”

脏小玉答道:“十一岁了。”

“十一岁?哎吆吆!还是花骨朵儿啊!好喜欢好喜欢!”怪人拍手说道。

脏小玉看得有些害怕,往山石边上挪了挪,抱住山石的左手。

山石的右手一直握着刀柄,盘腿坐在边上隔着火堆看着那怪人一动不动。

怪人见脏小玉紧紧的抱着山石的手臂,一线眉拉平,紧张的问道:“他是你哥哥吧?”

脏小玉怯生生的答道:“不!他是我郎君!”

一线眉两头往下落,怪人的脸好似一个“囧”字。

“我滴个亲nǎinǎi咧!如今就连花骨朵儿边上都早就有人浇水施肥了!这是他娘的什么世道!”怪人发出哀嚎,拉过自己的一条腿开始搓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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