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终于回到自己房间的姚贤喘了口气,有些变形的走路姿势也总算恢复了正常。

姚贤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咕噜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总算浇熄了一些心中的异火,灵台开始清明的自己,也开始思考起今rì的行动来。

今天自己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

最大的异常就是绣娘的身材,玲珑有致,曲线婀娜,可堪盈握...

姚贤咳了两声,方从漫无边际的遐想中收了回来。

老实说,撇开这绣娘的身材不说,自己没有发现丝毫可疑之处,由此可以得出两个可能的结论,第一,就是陈太忠的观鬼之法有误,第二,便是绣娘并非隐藏在胡府中的鬼物。

无论是那种情况,胡府的捉鬼一事都陷入了死胡同,看样子自己有必要再去寻常其他的线索,否则莫说要抢在陈孙二人之前破案,甚至连是否能将那鬼物擒住也是一个未知之数了。

那么自己应该从何处着手呢?也许问问那个李青牛会有什么线索,这个神神叨叨,行事完全没有章法,说话颠七倒八的老道,昨rì就言道那胡管家活不过丑时,本来以为只是江湖骗子为了糊口的威胁之语,哪里知道最后真的一语成谶,得到了应验。

究竟是正好被这李青牛撞了大运,逮了一个正着,还是他真的神乎其技到能观人命数呢?

姚贤忽然有一种很想再和这老道士聊聊的yù望,但是恨就恨在这老道士自从昨夜凶案发生之后,本来还在屋里呼呼大睡,但是等到自己一番忙碌,回转到屋子里,却是不见了去向,而且今天一整天也是没有在胡府出现,真是奇哉怪也。

莫非...姚贤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莫非这老道因为能看出他人命数,所以被鬼物盯上,然后就将其灭口了!

不会吧?姚贤对这个便宜师傅虽然没有任何好感,但总是说过几句话,并不比胡管家之流,所以一想到老道士已经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嗝屁,心里竟然微微有些难过。

呼噜——

正在姚贤略微有些伤情之际,忽地房间的榻上传来一个响亮的呼声。

姚贤猛然回转一看,竟然发现榻上躺着一人,而且正是自己以为已经嗝屁的老道士!

这...正是怎么回事?自己方才进到屋子之前,明明用神识小心探查过一番,而且进屋之后,也是完全没有看到有人在屋内。可是...可是怎么这老道士就会出现在了这里?

百思不得其解的姚贤,踏着老道士隆隆的呼噜声,慢慢开始上前,在离塌前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小意地叫了一声:“老道士!”

回答姚贤的只有如雷的呼声。

“李青牛!”姚贤换了一种叫法,声音也是放大了一些,可是还是被淹没在了呼声中。

姚贤被这呼声搅得心烦,生出一种想踹其一脚的冲动,可是脚才抬起来半分,心里又是转过另一个念头,口中终于弱弱地唤了一声。

“师傅!”

响彻房房间的呼噜声戛然而止,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老道士陡然翻转过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坐起身子,用不满的语气道:“你这顽劣的徒儿,一整天不见踪影,现在为师的睡觉,你又来变着法子的聒噪,你说你该不该打!”

姚贤本来还对这李青牛有几分念想,听其如此说,火气也是冲上了胸臆,没好气地道:“我在胡府辛苦查案,你却不知去哪里逍遥,竟然还敢来说我不见踪影,真是岂有此理!”

被顶撞的李青牛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玩味地道:“那你查了一天的案子,可有查出什么没有?”

“这个...”姚贤也是泄了几分气,“这个还真是没有!”

李青牛一听来劲了,“这不就结了,你忙忙碌碌,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这和那些路上熙熙攘攘,埋头奔走的凡人有什么不同?修道也好,查案也罢,讲究的是寻到终南捷径,犹如没头苍蝇一般乱窜,有个什么用处,还不如我跑去找乐子逍遥,至少没有亏待自己不是?”

“你!”姚贤有心反驳,但是略一回味,又觉得李青牛这话里似乎又有那么几分玄意,当下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我来问你,你可知道那胡管家昨rì被鬼物所杀,而且如你说言,真的没有活过丑时!”

李青牛闻言没有丝毫惊疑之sè,弹了弹一块抠出来的耳屎道:“这有什么稀奇,为师早就说过自己法力通玄,一个凡人的生死之类的些许小事,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洞若观火,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真的是早就知道胡管家命不久矣,而不是胡言乱语正好被你言中?”

“嘿!你这徒儿,对为师没有丝毫敬意不说,还几次三番来怀疑为师的言语,真真是大逆不道,收错了徒弟!”

姚贤见这李青牛开口闭口将‘师傅、徒弟’挂在嘴边,也是有些乐了,不由那言语挤兑道:“师父在上!那好徒儿问法力通玄的师父,这胡府的鬼物究竟藏在何处呢?”

李青牛嘿嘿一笑道:“竟然想来套我的话,我偏不告诉你!还自称什么‘好徒儿’,这徒儿好不好,应该是当师父的说了算,你自己得瑟个什么劲啊!”

姚贤见李青牛还拿捏起来,便用言语激道:“什么不告诉我,恐怕你是不知道吧!”

“区区小事,为师会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将这鬼物除去,好不让无辜之人枉送xìng命!”

“无辜?什么叫无辜?一生、一死,皆是命数,为师即便是法力通玄,也只能按命数而来,依天道而行,逆天改命的事情,为师是从来不做的。”

“你!”姚贤见这李青牛怎么都能说出一番道理来,还偏偏听起来似是而非,占着几分道理,心肺都要被气炸了。

李青牛见到姚贤被自己憋得面红耳赤的样子,用于嘿嘿一笑道:“你想斩妖除魔,便有本事自己去除,不要想着依靠为师。虽然yīn错阳差收了你这个徒弟,但说实话,我李青牛还真的不怎么看得上你,这次胡府的事情,就算对你的一个考验,若是能在你那对狗男女同门之前,平了这胡府之事,我们再来论这师徒之事也不迟啊!”

李青牛说完这番不很客气的话,顿了一下又是冷嘲热讽道:“嘿嘿,像你这般,一天到晚,把眼光盯在女人的身上,就一辈子都不要想什么降妖除魔咯!”

李青牛的三言两语,几乎将姚贤逼到无地自容境界,当场就要对这老骗子发作,但是随即却是一个机灵,李青牛说自己不要光盯着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莫非...他知道我偷窥绣娘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当时的自己用的是几乎没有神魂的分身,而且还穿上了月影衣,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知晓。

姚贤的心里满是惊诧,正想再细问这老道士几句,但是李青牛却是始终不怎么配合,偏偏伸了一个懒腰,倒头又是睡在了榻上。

“老道士!李青牛!师父!”

这次无论姚贤怎么呼唤,对方除了用越来越响的呼噜声回应,再也没有其他了。

拿李青牛没有办法的姚贤,无力地也是坐在了榻上,下一刻,又是心里一惊,暗道如果这李青牛真的知晓了自己偷窥绣娘一事,岂不是说连自己的分身之技也知道了?

姚贤蓦然转头,看着夜sè里晦暗不明无所不知的李青牛,一时之间不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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