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在一米之距的枪口下做出任何动作。
没有任何动作快过扣动扳机的速度。

除非选择死亡。

季节不想成为俘虏,他在训练营学习过如何对付俘虏的知识,他知道那有何等的残酷,他知道有时候死亡也许会更轻松。但他更不想放弃任何有可能的希望。

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好吧!你赢了!”季节放松身体,双手下垂,安静地放在双膝上,缓缓闭上眼睛。

“算你识时务!”赫瓦贾yīnyīn一笑,冲司机歪了歪脑袋,“你下车去给他定个位。”

定位,是当地雇佣兵的术语。意思是,绑缚,不得动弹等含义。

司机默默下车,谨慎地打开汽车后门。见季节犹然闭着双眼,他的右手中豁然出现一根黝黑的高压电棍,猛地戳中季节的胳臂。

“噼里啪啦!”一股蓝sè火花伴随着半焦的糊味。

一股电流袭中他。季节软软倒在车座上。

…………

…………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冷水泼醒了他。

他张开眼睛便看到了一群模糊的身影,挣扎着晃了晃脑袋,眼前的身形逐渐清晰。

巴谢维斯基狰狞的面孔恶狠狠地盯着他。

然后是一只放大的拳头!

“砰!砰!砰!”巴谢维斯基一边挥击拳一边怒骂道:“你这个黄皮杂碎!你毁了老子一辈子的努力,老子喝你的血,吃了你的肉都不解恨!”

巴谢维斯基的拳头足有两百磅,实实地抡在人身上,任谁都受不了。季节只觉五脏六腑不停翻滚,而且,对方显然是个老手,了解中国的内家气功,连运行气功的机会都不给他,堪堪在他一口气提上来时,又陡然被砸散。

巴谢维斯基的确怨气冲天。只不过为一个小妞,费劲千辛万苦到手的穆贾西迪被人救走,他不仅得罪了塔利班的巨头,而且还将遭受阿富汗zhèng fǔ军和联军的联手打击。他好不容易获得的巨额合同也宣告作废。甚至将被吊销注册佣兵资格。

从此后,他和他的“独狼“雇佣兵要么逃离阿富汗战区,要么等死。

“杀了他……”

“让他死!”

巴谢维斯基身后响起数道暴怒的声音。

接着是“咔嚓咔嚓”的保险打开声。

三四支枪口瞬间对准季节的脑袋。

巴谢维斯基“腾腾腾”几脚踢掉几把枪,怒骂道:“杀死他太便宜了他,老子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大哥……”他的一名兄弟瞥见巴谢维斯基yīn沉沉的脸sè,脸sè数变,狞笑道:“好!慢慢玩死这只黄皮猴子!”

说着,他蓦地冲向腿脚被捆绑的季节,双手卡住季节的下巴,生生把季节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墙壁上,肘子猛击季节的肚腹,膝猛撞他的胁部……

季节没有叫喊,仅仅发出几道闷哼,张口喷出数口血箭!

这名凶暴的雇佣兵陡然松手,季节身体跌落在地。

但另一名雇佣兵又冲了上来,双脚猛踢他的肋部要害。

季节拼命蜷缩成肉团,尽量避开关节部位遭受重创。

这时,第三个人冲了上来。

第四个……

第五个……

终于,他昏死过去。

巴谢维斯基脸sè一沉,上前试了试季节的鼻息。脸sè一松,还好,还有气。

一群人望着血肉模糊的季节,都有些惊讶季节的抗击打能力。

这要换体质稍弱之人,早就下了地狱。

“老大,我们怎么办?”一名佣兵焦急地喊道。

巴谢维斯基冷然瞥他一眼,用脚踢了踢季节的身体,“还有个唯一的挽救办法……”

几名佣兵闻言纷纷凑了过来。

“赫瓦贾还没有暴露,我们的五十万美金不是那么好赚的……”

“可是,老大,穆贾西迪现在已经不再信任身边的人了……”

巴谢维斯基yīnyīn瞥了季节一眼道:“这只黄皮猴子救了他的命,穆贾西迪现在把安保任务交给了他们。如果黄皮猴子肯配合,我们想抓穆贾西迪不大可能,但是,杀死他却极有希望。如果能成功,我们不用再腹背受敌,甚至还可以直接投奔塔利班……”

几名佣兵如梦初醒。

“这只黄皮猴子意志太坚定了,一通猛揍,他竟没有半句求饶……我看很难让他妥协……”

巴谢维斯基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沉默半晌,他眼底闪动着狼一般的寒光,冷冷道:“办法总会有的。先把他在地洞里关上几天,不给食物和水,磨跨了他的jīng神,再来收拾他。”

…………

…………

季节再次醒来时,浑身无处不疼。他默默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下巴轻微骨裂,肋骨断了三根,腹部更是肠胃粘连成了一团。

下巴处的骨裂尚可承受。

肋骨断裂并很有可能错位,很麻烦,他现在稍微想动一下都钻心似的疼痛。

万幸的是,他的关节部位没有毁灭xìng的伤害。

周围一片漆黑。他终于发出低沉的呻吟。

不多时,眼睛总算稍微适应了黑暗。根据地下的cháo湿程度和空气的温度判断,这是一处地洞,也许是处深达数十米的部族防空洞。

地洞不大,仅仅够他的身体蜷缩。

他默默运行气功。

但经脉似乎遭受重创,气息不畅,很难聚气。

坚持数次之后,他不得不痛苦地放弃。

看情形,要恢复气息畅通,至少得二到三天的时间。

只要能运行气功,挣断手脚的粗绳也不是没有希望。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对方给不给他时间。

半天时间过去了,季节总算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他尝试着喊了几声:“有人吗?”

不久他换成英语喊,“Anyone?”

世界一片寂静。寂静得他的心跳声如鼓点。

他又换了法语:“N‘importequi?”

他竖耳半晌,最后尝试了一句阿富汗达利语。阿富汗有两种官方语言。一种是达利语,也称波斯语;另一种是普什图语。

波斯语在伊朗、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等国家广泛使用,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在中东战区的使用率极高。正因为如此,他在训练营里的语言课程也有涉猎一些当地的常用语言。

“……”

看来这里只关押了他一个人。季节放弃叫喊,默默闭眼,尽量保存体力。

正在这时,他的双耳陡竖。

他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声响。

像是什么动物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不对,不是小动物,至少是体重三十公斤以上的大动物。

季节一时间汗毛陡竖。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向他袭来。

声音持续几分钟后,逐渐清晰。而且还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是人,是人类的呼吸声。

季节激动得身体猛挣,肋部穿来钻心的剧痛。

“你是谁?”

“Whoareyou?”

对方没有回答他。

只听“巴嚓”一声细响。

地洞内的小铁门倏然打开。

(虽然双开很苦逼,但我还在坚持。我承认我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往往几句赞美,几句鼓励,几句期待,便能让我从疲惫中挣脱出来……很失望的是,在我不为成绩和口粮左右,开始更新之后,收藏反而往下掉。是你们忘记了从书架删除,还是我的更新提醒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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