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我们不怕死,斥候小队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怕死,敢去死。”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是这样死没有意义。这不是在正面搏杀拼命的时候,正面搏杀拼命而死大家都能理解,现在请你们过来是帮我想想办法,而不是让你们表决心。你们身体的极限你们自己最清楚,说说看你们能做到哪一步?”

“大队长,我觉得用绳子太明显了,码头这一块早被水匪清理过,水下很干净,都是细沙,连杂草都没有,从上面望去,能看清水底。所以白天潜过去难度太大。”

“是啊,晚上来,我们都能轻易的让对方全灭,白天视线清晰,我们人面生疏,根本靠不近对方,没办法打近战。所以我打算把对方引诱进水寨里面,但水匪不是傻子,不可能全部下来,能下来一半就很不错了。另一半留在船上的可以随时跑掉,而用炸药包在码头附近炸,动静大不说,也不见得起效。”

“大队长,抛石机。或许能行。”一名队员试探着说道。

“抛石机,你会做么?这水寨可没这种老古董,而且临时做也来不及了。”

“要是炸药包能飘到小火轮旁边就好了,可是炸药包很沉,而且在水上漂也太显眼了。还不一定能飘到那去。”

“竹子,我们可以用竹子装杀妖,威力虽然小店,但是可以装很多,而且几根大竹竿在码头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我们把竹子插进水中,这码头水深不到三米,选几根大竹子,下面插进码头两侧水下,上头装满火药,这样等于炸药在小火轮身边爆炸,一节竹子可以装几斤炸药,多来几根就是漫天开花,肯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王绍枫眼睛一亮,又皱眉道:“正好院子里有很多晾衣竹竿,可是怎么解决引信的问题,毕竟离的那么远。”

“这个确实难办,根本做不了那么长的引信。”

忽然王绍柳瞪大眼睛说道:“大队长,弹弓,做个大号的弹弓。不要求能弹十斤的炸药包,能弹五斤就行。在围墙上卸下几根木桩,再加固两边的,用牛筋拉过去。肯定能行,而且很准。而且在围墙上蒙几件衣服掩盖起来,对方就不会注意到衣服下是空的。”

“可是咱们去哪找牛筋,现在弓箭没几个人在用,都用火枪了,谁会保留牛筋?等等,你刚才说用衣服掩盖。对啊,那码头延伸到水里不过两到三米。我们在岸边挖几个深坑,里面埋伏好几个兄弟,上面用薄木板加细沙掩盖,只要对方靠近,点燃炸药包扔过去,五斤一个,扔上十个对方就全没了。”

“可是大队长,兄弟们埋在地下,怎么才知道什么时候扔炸药包?又不能大声喊,那是给对方提醒。”

“这个好办,用竹子打通通话,就能传到地下。而且从通气口兄弟们可以通过声音知道小火**概到来的位置。不过为防止万一,你们几个立刻带上几把快枪去湖口处拦截逃出去的火轮,记得湖口只能进,不能出。不准发出任何动静,连火堆也不准点,一切要保证小火轮安心靠近码头。还有,让三子去临时营地通知那几个女孩子,准备随时搬家到沙洲,只要我们这边一成功就开始。”

“是,大队长。”四人齐出飞快地奔向湖口处,万一把手湖口的三子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开枪sāo扰惊醒了对方,使得对方不再靠岸而是围着沙洲查探情况就遭了。

王绍枫则立刻赶到码头处,指挥着大家在附近挖出一条深深的壕沟,为了防止渗水,不得不在离上船处十米的地方开挖,人多力量大,壕沟几个小时就挖完了,并零散铺上了几块薄木板以支撑,上面是灰布加浮土,土很薄,但刚好看不出异常,壕沟里的队员到时只要稍微用点力气一扯,灰布就会脱落,整个壕沟也会出现在地面上。为此,王绍枫让王大头把所有的十斤炸药包全部拆开,按五斤一个的分装,一共弄了十四个。可惜的是水寨没找到黑火药,不然多弄点更是把稳。

不过壕沟里安排了七名队员,每个队员两个炸药包,丢出去之后,还可以就近使用步枪shè击。十米的距离,即使是没用过步枪的人,打中的几率几率也能超过一半,毕竟三点一线的规则王绍枫早给他们灌输过,以有心算无备,胜算很大。不过也幸好这几个小时内小火轮一直没来,给了大家充分的时间准备。

到了早上水匪小火轮依旧没回来,这不禁让王绍枫心里有些惴惴的,难道昨晚的动静太大把对方惊动了?还是附近还有什么水匪的暗哨发现了而去通知对方了?不过天亮以后这沙洲上可是一个队员都没有暴露出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昨晚进攻的人已经离开了一样。

无奈,吩咐下去,不准生火做饭,以免产生的烟雾被原处可能存在的水匪暗线发现,全部吃干粮原地埋伏。队伍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埋伏不是问题,而且水寨中有不少现成的食物,都是昨晚上水匪们做了剩下来的。而且七座哨塔上面都有人把守着,不怕有人偷偷上来打探,可以提前发现。寨子中包括自己还有十人可以随时进行调动。

王绍枫猜测的没错,在小黄泥湖东南岸有个叫蔡家咀有一户普通农家,是水匪们安插在这的探子,每个月能领不少粮食,平时的任务就是听到陆地上尤其是官府是否派兵过来什么的动静即刻通知水寨,而昨晚上的枪声把他给惊醒了,深夜枪声太过明显,他估摸着是不是有什么水匪的仇家找上门了之类的,这自然不能通知水寨了,不过为了每个月能领到百斤大米不如去江边通知小火轮,到时不管水寨怎么样,自己都有的通风报信了,搞不好还是一功劳呢,兴许自己还能多领点粮食。

同样小黄泥湖西南岸的沙河村一样有水匪安插的探子,做了同样的事情。至于西北岸的村子相距有点远,枪声传不到那里去,所以探子还没发现什么情况。

水匪们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所以附近的几个村庄一直平安无事,当然平时也安插探子在村子里掌握着情况,一个是防止有人泄漏风声,需要监控住,二是自己也需要探子给自己打探消息。所以随便拿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几人专门做这个事,带来的好处很明显,好几次都因为通报及时而躲过了危机。

吃着冷饭,王绍枫心绪不定,转了半响,想到水匪也会有探子的情况,不然即使在明面上对官府打点的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把身家寄托在官府不派兵的希望上。所以附近的村落必然有收买的人,而昨晚的枪声就是给对方一个提醒。不过现在去拦截已经来不及了,小火轮进出都是一条道,肯定早收到消息了,考虑不周啊。

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小火轮上的人,收到有不明队伍晚上攻打水寨会怎么选择?首先肯定是问探子对方有多少人,多少船,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数,自然两眼一抹黑。那么就最好再派探子过来打探情况,还会检查湖口是否有伏兵,自己派了四个斥候过去埋伏,以斥候的能力应该不会让对方探子发现,毕竟都是训练过的,而且对方的探子在湖口打探的主要是不是有火炮埋伏,至于步枪,隔那么远,小火轮也不在乎。

同样探子也会围绕沙洲查看,肯定发现除了水匪本身的几条小木船就没有其他的了。而木船还在,则意味着昨夜进攻的人还没离开,毕竟水寨那么多物资,打下水寨了,不赶紧搬走才是怪事,除非这群人想占据沙洲。如果这样正好,水匪有小火轮和炮,正好围着沙洲猛轰。

想到这里,王绍枫急忙把根叔喊来,道:“根叔,计划有漏洞,你立刻带着三个人,每人一条船划走,到水深处把小船沉掉。速度一定要快,这几条船不能留在这里。记得,一定要快速沉掉,我们不能留着。”同时再派一名队员火速到湖口通知斥候小队小心对方探子,一定要藏好不能暴露。

根叔面sè大变,还没想透怎么回事,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拿起大锤和斧头就狂冲向码头停船处。

看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十分,应该来得及。毕竟这里到长江足有五公里,还是走水路。这些探子既然能当水匪探子,肯定是不能引人注意的,不会骑马,只能靠走路。如果昨晚听到枪声,那么以探子的脚力,大概要走两个小时,而等到截住小火轮也需要时间,再派回探子也需要两小时,这一共是四个小时。枪响是三点半。自己至少还有20分钟的时间,足够根叔带人把船划到深水处了。抹了把冷汗,心到还好来得及。

而看到码头没有了船只后,水匪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打劫了钱财物资后用船运走了,不然不可能不留船的,除非对方不打算霸占沙洲。这样水匪认为这不知哪里来的队伍就会离开,而jǐng惕xìng大减从而靠上码头进寨查看情况。

比预想的要晚一些,到了十点了,才发现湖两岸有几个身影似乎沿着小路往县城方向行走,没一会又返身往回走。躲在围墙后观察着心道这就是对方的探子了,真是不够专业,大清早的,哪有人空手在这湖边走来走去的?这又不是后世有晨练这么一说。要装也得装的像点比如挑个框什么的,或临时赶个牛车马车,哪怕是推个独轮车也好啊,至少能让人觉得合理一点。

估计着脚程,此时小火轮打劫回来后肯定不会在长江上呆着,太显眼。而且长江上英人军舰到处都是,你要是跑着还可以装成运输船,停在那又没有装卸货,肯定要被当成水匪搜查甚至攻击的。现在清廷因为甲午战败,赔了天文数字的银子不说,还割了台湾,全国上下激情汹涌,各地都有不稳的迹象,革命党也趁机活跃起来。英国人为了他们的利益,肯定这段时间对长江查看的较严。

所以小火轮最佳的停靠地点是在东流湖那一段,以小火轮的速度,大概在中午一点会到达这里。预计着时间,现在不急还有一会,吩咐下去原地休息两个个小时。队员们从昨天早上老营地出发,走了几十里山路,晚上又攻打水寨,一只到现在还没合眼,已经累的不行了,如果不是经历过高强度训练,估计是早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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