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川走了,戴安娜坐在房间的座位上,没有送客。
戴安娜让小白将小屋里面所有的装饰、床单都拿出去烧掉了,甚至连没有被泾川碰过的珍贵瓷器也砸碎了,扔了出去。

颜喜卒高高兴兴的去了裁决的上京分部,这分部前些天才刚刚设立,据说是裁决二组组长泾川大人亲自下的命令。

泾川并没有为颜喜卒另外安排组织内部的训练项目,也并没有为其安排职业导师。他显然是默认了戴安娜继续教育颜喜卒的导师身份。事实上,裁决组织内部人才济济,高手亦多,但能够被分派来做颜喜卒导师的家伙,兴许连戴安娜的一根脚趾头都赶不上。

上京的分部还有一个同为能力者的人,那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板寸小伙儿,比颜喜卒显然要成熟七八岁。

那人名叫林俊驰,刚从裁决二组本部调过来,是颜喜卒的顶头上司。

泾川笑嘻嘻的给两人做彼此的介绍,跟个牵红线的月老似的,一脸龋齿。

林骏驰的性格爽朗火爆,是一个直爽的人。颜喜卒也是从小被戴安娜放养长处的大咧咧性子,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就惺惺相惜,彼此珍赏起来。

林骏驰的身世和雯墒的有些相似,都是裁决组织从小收养的弃婴。在年龄上,他比泾川要大一些,在组织上也是呆了二十多年的老人,只是异能的天赋没有后者好,才会被泾川后来居上。

如今已是二组组长的泾川亲昵的拍着两个年轻男人的脑袋,笑的很小人得志。末了,还装腔作势的说了一番俨然大佬提携小弟的话,隐约听到那人说什么‘好好干’、‘哥罩着’之类的话。

直爽人有直爽人的好处,泾川人品虽然次了点,但是地位和实力摆在那里,老实巴交的男人们就会认死理的跟着这男人干下去。

林骏驰和颜喜卒被泾川的一番话说得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就出现那么一个破坏国家繁荣稳定的家伙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被他们用北斗爆橘拳干上天。

泾川拍拍手。看着鼓动的已经差不多了,便为热血燃烧的男人们分配了任务。

……

……

上京太小,无论如何盛不下裁决组织的一个分部。

所以泾川将上京周围的几个城市统一规划到了上京分部,也就是林骏驰和颜喜卒的管辖范围之内。

在此范围之内的抢劫、强j、盗窃、杀人神马的小事情,两人完全不用管。或者只是某些特别凶恶的歹徒。国家的普通武力机关摆不平的时候,两人便可以选择性的接受委托。

他们的任务主要是针对能力者。

在两人所管辖的范围内,能力者的注册、备案,能力者能力泄露之后的善后。甚至能力者中危害人类的恐怖分子的解决,都需要他们出手。

作为裁决组织无数分部的一个,颜喜卒的小分部,还承担着发掘异能者新人,收集区域内能力者情报的重任。

为了鼓励分部队员的积极性。组织对于每一个发掘并拉拢过新人入组织的队员都有着相应的奖励制度,有现金奖励,还有组织内部的特殊积分奖励。

现金奖励,当然是给钞票,这东西大部分人类都喜欢,其好处就不多说了。

而特殊积分只是对组织内部的成员有效,组织内部的积分可以兑换组织内部的装备和资源,就比如井小苼同志那双“贝塔拉”合金手套,就是他老爹井苼用自己的特殊积分兑换的。

作为国家特殊的权利部门。裁决在上京的分部权利倒算不上小。

颜喜卒这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小伙子无论能力还是智商本不应该被委任做这组织的副官,只不过颜喜卒背后是戴安娜,这女人的能量足够为颜喜卒擦屁股了。

泾川的上京一行是在低调中高调着的,他虽不会虚荣到走到哪里都要个高官领导什么的举着遮阳伞陪同,但自己的身份确实从来没有隐瞒的。

泾川带着颜喜卒两人跟附近几个城市的市长、局长吃了顿便饭。算是引荐一下。几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将气氛弄的很哈皮,小伙儿颜喜卒被人灌的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林骏驰性子直,他不喜欢这些整天虚虚荣荣的‘政客’,撅着嘴不喝酒。那是哪个不开眼的局长过来敬酒。他就用眼睛瞪人家,终究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这种性格到大城市搞分部是不成了。要吃人小鞋的,不过上京终究是穷乡僻壤,泾川也不担心林骏驰会吃了亏。

泾川的身份王局长等人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裁决组织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其中的二组长又在其中占有几两重量。

不过,几人终究是有一些小渠道,去向人家大厅的时候对方一听说是泾川,惊的电话都摔了。

这种时候上京的地方官员要还是不知道泾川那种相对于他们绝对高高在上的身份,那就枉为他们在官场上混了那样长的时间了。

饭局进行的很顺利,颜喜卒被人灌的已经神志不清了,趴在桌子上就吐了起来。

几个地方官员热情的过去要扶持颜喜卒,泾川挥了挥手将众人遣散,自己却一把抄起颜喜卒像麻袋一样将之摞在肩头上。颜喜卒的肚子被泾川骨瘦如柴的肩膀一顶,胃液和着食物稀里哗啦的往外狂喷,有些更是顺着泾川的厚黑西服背侧流下去。

但泾川却不在意,跟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乐呵呵的就惦着颜喜卒走掉了。

颜喜卒醒来的时候是睡在戴安娜的小屋子里面的,当然不是在戴安娜舒适粉红水床上,而是被胡乱的扔在了沙发上,将就着睡了一晚上。

晚上睡在哪里,颜喜卒不在乎,反正昨晚他喝醉了也不记得。

窗外,戴安娜正带着黑框的大眼睛,手中拿着一个带柄的放大镜,在阳光明媚的夏季清晨研究着树叶边缘的绒毛线。

泾川在旁边插着腰做着广播体操,不时的转过脸去,表情贱兮兮的对着安娜说话。

戴安娜没有理会他,泾川也不在乎,只是自顾自的做着早操。

颜喜卒自然不知道戴安娜和泾川之间的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恩怨龋齿,看到两人这样子貌似很‘熟稔’‘有爱’的交流着,自己的内心又开心又失落。

安娜姐果然是认识泾川组长的呀。

颜喜卒这样子想。

泾川组长是大官,安娜姐也应该很厉害吧。

于是喜卒同志便自卑了。

已经有了小女朋友的颜喜卒在这样乱起八糟的纠结思想中缓缓挪动着脚步,他这种小自卑思想去的快,来的也快,无非就是因着对戴安娜的儒慕在加上这两天被众高官追捧高高在上了一把,好不容易觉得可以再戴安娜面前出人头地一把,回家刚想炫耀呢,却发现人家安娜姐竟是跟他老大的老大是同等级别的人物。

最让颜喜卒自卑的就是自己那种暴发户的显摆心态,自己反思反思都觉得丢人。

瞧瞧人家戴安娜,跟自己生活了接近十年,从来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不显摆的,谁知道竟然是个了不得大人物。

今天,要不是自己宿醉和泾川的缘故,保不准安娜姐还要‘低调’多久呢。

“哎~”

颜喜卒自暴自弃的叹了一口气,脚下不停,已经来到了戴安娜和泾川的身后。

“呀,喜卒,早啊。”

泾川将身体扭来扭曲,左手臂搭在右肩上笑着打招呼。

戴安娜仍旧拿着黑边的光学放大镜,低头观察着树叶,没有抬头,也没有打招呼。

对于戴安娜性格早就熟稔无比的颜喜卒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者说,如果有一天戴安娜蹦蹦跳跳的欢快的热乎乎的对着颜喜卒,摇着他手臂声音甜甜的叫‘欧巴’,颜喜卒才会意外和吃不消。

戴安娜的性格就是一个冷字,由内而外的冷,由灵魂渗透*的冷。

为了适应这股冷意,颜喜卒着实用了几年的时间,这些年下来,等颜喜卒感觉不冷了,却发现已经离开这冷冷的感觉了。

性格的冷分很多种,只有她的冷是特别的。

颜喜卒从来揣测不出戴安娜的内心,女人善变,戴安娜更是如此。

不过颜喜卒喜欢呆在她的身边,不说话也好,看看天边云卷云舒也好,看她冷眼相向也好,只是坐着也好。

一个有性格的人从来不会自怨自怜,戴安娜就是如此。她的背后一定有着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可以听一辈子,长到可以让颜喜卒感受到她的麻木不仁,她的悲伤,她的无奈,她的孤单。

生活总是在走,人总是要长大。

不知不觉间,颜喜卒已经长成了帅小伙,他有了隐约可见的青色胡须,还有了可爱的女朋友。

世界在变,所有都在发展和陈旧,除了这女人。

她用自己的冷将自己冰封在另一个世界里,那女人停止了自己的时间,独自孤单无奈着。

有时候,颜喜卒想。

两个人的孤单,便不是孤单,两个人的无奈,便不是无奈了吧。

所以安娜呀,不要再孤单。

因为,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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