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疑惑间,只见那段延庆站稳了身形,冷言冷语道:“老夫姓段,又会‘一阳指’,你说我是不是大理段氏一脉!”话音刚落,未等那慕容博回话,又忽然沉声道:“老夫是否姓段,与你何干!”
“本是无甚么干系”,但见慕容博轻声回了一句,故作不解地说道,“只是,老夫见段兄几次与段正淳为难,似乎是仇人但又觉不像,内心颇为疑惑,不知段兄是否愿意告知其中隐情呢?”他左手指着右手中捏着的段誉,其中真意却是不难猜出。

“我本为大理国太子!”饶是段延庆早已口不能言,但用复语术说这话之时,却是铿锵有力。众人听着他这话,又看他面目,只觉惊愕,倒是有些不信,可又瞧了瞧他那毫不躲闪的、满是骄傲的双眼,又不似作假,一时倒是真假难辨了。

慕容博是何等聪明之人?只听段延庆这么一说,便抓住了其中关键之处,他双目悄悄放光,瞧了段正淳一眼,见其眼神闪烁,可并未出声反驳,便对其深信不疑,忍不住顿挫地说道:“段兄既本是段氏正宗,又为何流入邪魔外道?”饶是他能炸死几十年,定力非凡,此刻也忍不住喜形于sè。

段延庆闻言,本无表情的脸颊,立时扭曲起来,仅过片刻,又见他抬起手中“追魂杖”随手一撮,只闻“嘭”一声响,叶枫便见少林寺高大的门墙被其这愤怒一击穿了个小孔,心想,慕容博那话,说得确实狠辣,一语便说中了段延庆地恨事,使其心境触动,入了魔怔,怕是就算能醒来,也是jīng神涣散。

就在众人庆幸没被他这疯魔的一击击中,惋惜这一代枭雄即将走火入魔之时,只听“咚…”,延绵悠长的钟声响起,却是振聋发聩,少林群僧闻得钟声,纷纷念起了‘波罗蜜心经’,一段念罢,又不约而同的往那钟楼方向瞧去,只见钟楼之上,哪里有半个人影?疑惑间,只听玄慈‘阿弥陀佛’了一声,一脸慈祥地说道:“段施主当真福缘深厚,坠入魔道却有些可惜了。”

众人闻言,一看,那钟楼,可不就在他刚才那一击击出的方向么?显然,是他的那么随手一击,穿过那门墙之后,还击中了钟楼上的古钟,让自己从迷惘中醒来。如此这般巧合之事,也当真配得上玄慈那句‘福缘深厚’了,如此想着,便也纷纷朝他看去。

但见那段延庆心神刚恢复清明,便朝慕容博,挥手一击,微怒道:“此乃老夫私事,与你何干!”

慕容博先前无故受了他‘一阳指’的竭力一击,只觉其功力虽算得上高强,但却伤不了自己几分,而此时,自己手中还捏着个段誉,若是他人趁着自己躲闪的瞬间,也一道攻来,自己就算能勉强应对,怕也会门户大开,狼狈不已。如此一想,便也不做躲闪,只运起全身罡气,护住周身各大要害,生生受了这么一击,瞬间,左手又用起‘斗转星移’,将这一击划开。

而就在他划开的瞬间,只听闻‘嘭’一声,却见他这‘斗转星移’的一招,却刚好与偷袭而来的段正淳的‘一阳指’相碰。仅过片刻,又见那段正淳飞身起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而后摔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中喷了出来。

未等众人惊呼,只听那段誉,见自己父亲一招不能得手,反而受了重伤,霎时痛声叫嚷着:“爹爹…爹爹…,你怎敢打我爹爹…”,但他浑身穴道被封,脖子又被人捏着,又怎能挣扎得出,只不过贻笑大方罢了。

慕容博瞪了那段正淳一眼,怒道:“若有下次,我一招便取了你儿子xìng命!”他这话一出,段正淳却是含恨的从地上爬起,痛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朝那慕容博恨道:“只怪段某学艺不佳。不能发挥出‘一阳指’的三分功力,否则…。”

“否则如何?”未等他说完,慕容博讥笑一声,右手稍稍将段誉提起,不屑道:“不说是‘一阳指’,就算是你们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老夫也不放在眼里。”段正淳语塞,只能狠狠地朝他瞪去。只听那慕容博又转身朝段延庆说道:“段兄,不若你我打个商量,我们父子帮你杀尽天龙寺和尚,助你夺回皇位,事成之后,你出兵助我匡扶‘大燕’山河,如何?”

此言一出,群雄震惊,议论纷纷,但仅过片刻,便又悄然无声,各自相续转头朝那段延庆看去。可未等他回答,却见那玄慈‘善哉,善哉’,的念了两声,而后朝慕容博说道:“听慕容施主此刻一言,老衲始才明白,原来那rì,你假传消息,百般挑拨,怕是为了引起两国纷争,好从中得利。”

但听慕容博哈哈一笑,道:“方丈大师,好生厉害,只稍只言片语,老夫昔rì所为为何,却是被你猜了出来。”

“慕容施主言词并无任何避讳,老衲若是再猜不出来,脑袋便是榆木一般了。”玄慈方丈缓缓了叹了一声,又道,“只不过,施主你所谋者大,怕奔波一生,终究是难以成事,如此又何必白费心机,枉自害死了许多无故xìng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它存着一份希望,不说是他人死活,就是拼上老夫xìng命,杀尽亲戚朋友又算得了什么?”慕容博朗声说着,一语刚落,便又朝段延庆道,“不知段兄考虑得如何?咱们连手,却是各取所需,百利而无一害。”

但听段延庆说道:“我段氏家事不需假他人之手!”他这声回答却是铿锵有力,众人听着只觉其内心高傲,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慕容博岂是如此轻易放弃之辈?只见他眉头一皱,又轻声问道:“段兄是信不过老夫身份?”说着,便朝叶枫道,“复儿,且将你怀中玉玺拿出来给众人瞧瞧!”

叶枫闻言,眉头一皱,伸手往怀中一探,便掏出一枚黑玉雕成的方玉来,那玉印上端,雕着一头惟妙惟肖的豹子,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而玉印下方,亦工工整整地雕着几个篆字,可未等众人瞧清这几个大字的形象,却见他双手竭力一拍,整块玉印便碎成几块,散落在地。

叶枫这么一拍,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场众人见此纷纷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只是瞬间,又纷纷沉默起来,却是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如此做。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慢慢念道:“之,宝,大,帝,燕,皇!”众人听着,双目齐齐朝那几块碎玉瞧去,那上面几个字,接连起来可不就是‘大燕皇帝之宝’么?又想着其受了叶枫竭力一击后,仅是碎成了几块,当下对两人身份却是确信无疑了。

“逆子,你安敢如此做!”但听慕容博伸手放开段誉,一脚便将其踢到包不同等人那边,而后纵身一个横飞,瞬间便抓住叶枫的衣襟,怒吼道:“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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