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空伴着阵阵彩霞的余韵,少室山上虫叫鸟鸣,空气也异常的清新。只是,此时叶枫看着手中的判官笔与围观的武林群雄,心情却是沉闷之极。他本是一跑龙套的武打演员,但转眼间,他成了慕容复,而时间刚好在被段誉羞于之时。
还没等他适应过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历喝:“人家饶你性命,你却要反下毒手,如此恩将仇报,算是什么英雄?”

叶枫脑中虽有千万个念头一逝而过,但此时,却哪里容得他前思后想?心知乔峰要向他后心袭来,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猛的放下此前的种种,身形一正,仓促闪开,腰板一挺仓促地爬了起来,也顾不得理一下凌乱的衣襟,便冷笑道:“我算不得英雄,你背后偷袭,趁人之危,又算得什么好汉?”

但见乔峰手指成抓,却是一招刚出,怔在原地,片刻即冷喝道:“对付你如此小人,何须偷袭,若乔某过得今日,咱们且堂堂正正来比划一场!”

叶枫内心稍稍松了口气,心知,自己穿越的真不是时候。幸亏他反应的快,以至于没有像原著中一样,当众受辱、声名扫地。他丢下手中判官笔,冷笑道:“对付他如此痴心妄想之辈,我何须反下毒手?你且过得今天再说!啊朱之仇,我来日再报!”

一声说罢,想着此后出场故事,知此地不可久留,便不管此时乔峰如何作想,亦不管群雄如何看待,回头对王语嫣与邓百川等人说道:“我慕容复堂堂七尺男儿,不与苟且之人为伍,咱们走。”

但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呼声乍起,一道喝笑声从身后,百米之外的少林内传出,“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姑苏慕容家的好男儿!”

叶枫猛然顿足,他心知此人便是慕容博,但内心却极不愿与他相见,当即运转全身内息,欲要加快脚步,可只听声音刚落,便觉左肩被人攀附,浑身动弹不得,眼见逃不过,索性转身回头。

但见慕容博身着一身灰色僧衣,脸蒙灰布,双目盯着叶枫道:“你怕我?”

叶枫冷笑一声:“天下虽大,却无我害怕之人。”

“好,好,好”,慕容博连说了三声好字,神情甚为激动,叶枫只觉肩上压力瞬间消失,周身内力又复运转自如。但见慕容博双目发亮,又沉声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饶是叶枫看过《天龙》十余遍,但此时替身为慕容复,面对慕容博如此枭雄,一时间不亦知该如何面对,但他前生做事从不拖沓,一念间,便不想与之有任何关系,当即回到:“你是谁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但见慕容博自语一句,而后伸出食指,凌虚点了两下。

而这时,站在一边的乔峰和段誉两人,只觉胸口一麻,便即摔倒;而乔峰倒后,于空中一个翻身跃起,从容站稳,但神情却不禁骇然,而段誉却一时难以站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这便是你慕容家的‘参合指’,你说与你何干?老衲对其所学,也不过一知半解,学到一些皮毛而已!慕容氏此外的神妙武功不知还有多少。嘿嘿,难道凭你一点儿微末道行,便创得下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名么?”只听慕容博朗声说了一句,却不管此时身后群雄如何惊惧,又转向着乔峰,双手合什说道:“乔大侠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老衲来领教几招!”

但见他声音刚落,便欲起掌,往乔峰袭去,而就在此时,半空中忽见一条黑衣人影,如一头大鹰般扑将下来,正好落在灰衣僧和萧峰之间。这人蓦地里从天而降,突兀无比,众人惊奇之下,一齐呼喊起来,待他双足落地,这才长清,原来他手中拉着一条长索,长索的另一端系在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顶上。只见这人光头黑发,也是个僧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的眼睛。

只见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相对而立,过了好一阵,谁都没开口说话。群雄惊惧与两人的气势,亦觉得胸口发闷,欲语难言,内心都默默在猜测,这两人到底是谁!叶枫当然知道这人就是乔峰他老爹萧远山。不过此时却不知如何去说。

他向乔峰撇去,却见乔峰此时神情既是欢喜又是激动,看着动作,却不难得知他已从这黑衣僧挥长索远掠而来的身法之中,已认出便是那日在聚贤庄救他性命的黑衣大汉,此时是想上前去相认,叩谢此前救命之恩。

叶枫没有完全适应此时身份,极不愿参合此事,此前要走,却被慕容博制住,此时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相互对立,却是脱身的大好时机,不走更待何时?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我慕容复受辱,何须假他人之手相还?他日必百倍还之”,他嘴中朗声一句,纵身一转,便从群雄之中轻越而出。但只见他刚跃出人群,衣袖却被人扯住。

他回头一看,却是一柔弱娇美的少女,惊魂未定地扯住他的衣袖,双唇间却是楚楚可怜地哀求着:“表哥…表哥……等等我。”此人不是王语嫣又是谁?原来她心神从没离开过叶枫,且从之前慕容复的言行中,已料知叶枫要走是的,便早早从人丛中跑出。

而叶枫被这么一扯,便觉身上一道气势压来,又因此前与段誉、乔峰之前对招时受了不小的内伤,内力运转本来已是不易,被这气势一压,顿时让他刚运起的内息转眼散去,四肢,俱是一阵发麻,哪里还能让他从容溜走?

如此,却是如何也躲不过了的。

语嫣,你想我怎样?饶是叶枫内里早已对她怜惜异常,此时也是不得不心生暗怨。他又瞧了一眼王语嫣,见她双目红肿,神情满是可怜之色,刚起的厌烦之气,便也消了几分,只说到:“表哥不走了,咱们一起。”

叶枫这话说得轻巧,也说得从容,但王语嫣却听了,泪水却缓缓的涌了出来,沿着玉莹的脸颊,涔涔而下……

且不管此时王语嫣内心如何做想,此前相互对立的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过了良久,才见同时出声道:“你…”,但这你字刚出口,两人便立即住口,再隔半响,才听那慕容博问道:“你是谁?”萧远山也反道:“你又是谁?”

慕容博道:“你藏身少林数十年,为了何事?”萧远山亦问道:“我也正要问你,你藏身少林又为何事?”

只听慕容博继续说道:“我藏身少林,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萧远山亦道:“我藏身少林,也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不过如此,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想必你要找的东西也已经,否则的话,咱们三场较量,该当分出高下。”

慕容博道:“不错。尊驾武功了得,实为在下生平罕见,今日还再比不比?”萧远山道:“兄弟对阁下的武功也十分佩服,便再比下去,只怕也不能分出胜败。”

慕容博道:“你我互相钦服,不用再较量了。”萧远山道:“甚好。”二僧点了点头,相偕走到一株大树之了,并肩而坐,闭上了眼睛,便如入定一般,再也不说话了。

这对白与原著毫无差别,叶枫听着,只感无聊,便将双目往武林群雄与少林各僧人扫视而去,但见少林群僧听了萧远山与慕容博两人的对话,无不感到诧异,震惊、面面相觑。想必是在疑惑两人藏身少林几十年却从未发觉之事。而江湖群雄听着在诧异之时,俱是疑惑之色,怕是却听得摸不着头脑。

而就在慕容博与萧远山两人相续乔装现身,奇怪的对话吸引着群雄的注意之时,却听耳边传来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叫嚷之声:“啊呀,啊呀……”,显然虚竹与丁春秋的倨斗,已将休止。

叶枫循声瞧去,只见丁春秋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一丛银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仅过一瞬的功夫,就已坚持不住,不断号叫:“痒死我了!痒死了!”又过一刻,左膘跪倒,越叫越是惨厉。

这生死符,熟读《天龙》的叶枫,当然知道是如何制作的,所以便也知道如何去解。不过这丁春秋平生作恶多端,叶枫却是对其厌恶至极。他双目往群雄扫视而去,但见他们都不禁骇然变色,连李魄儡也吓得哑口无言。只有大树下的萧远山与慕容博两人仍是闭目静坐,直如不离闻。

就在此时,只听玄慈方丈说道:“善哉,善哉!虚竹,你去解去了丁施主身上的苦难吧!”虚竹应道:“是!谨遵方丈法旨!”

玄慈点头,继续说道:“虚竹,你如今自立门户,日后当走侠义正道,约束门人弟子,令他们不敢为非为歹,祸害江湖,那便是广积福德资粮,多种善因,在家出家,都是一样。”

但见虚竹闻声哽咽道:“是,虚竹愿遵方丈教诲。”玄慈又道:“破门之式不可废,那杖责却可免了。”

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只道少林寺重视戒律,执法如山,却不料一般也是趋炎附势之徒。嘿嘿,灵鹫主人,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

叶枫闻声,不用看,也知此人是吐蕃国师鸠摩智。

但见玄慈脸上变色,说道:“国师以大义见责,老衲知错了。玄寂师弟,安排法仗。”玄寂道:“是!”转身说道:“法杖伺候!”向虚竹道:“虚竹,你目下是少林弟子,伏身受仗。”虚竹躬身道:“是!”跪下向玄慈和玄寂行礼。说道:“弟子虚竹,违犯本寺大戒,恭领方丈和戒律院首坐的杖责。”

少林寺戒律院执法僧人听得玄寂喝道:“用杖!”便即捋起虚竹僧衣,露出他背上肌肤,另一名僧人举起了“守戒棍”。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叫道:“且慢,且慢!你……你背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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