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寸官的生活终于步入了一个正轨的循环,他对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因为无论谁需要做他目前这么多事情,都不会太轻松。
首先,他要在每天上午,完成他对大学课程的学习。毕竟做为一个人大的学生,有着并不轻松的学习任务。别的同学可以有一整天,但他只能将所有对学校课程的学习,强行压入上午。为此,他每天不得不早起床一个半小时,用于课堂之外,对自己功课的查漏补缺,和做必要的练习。

因此,他也不得不压缩了自己晨练的时间。

他现在每于早上,就是练习戴若夕那里学来的猴桩,这个练习一般保持在十五分钟左右。因为戴家拳的猴桩要求是一个灵字,也就是练习不能太累了。练完需要灵劲的猴桩,他就去站学自于郭踏虏的三体式。这个保持在二十分钟。三体式他不但要鼓荡丹田,练习双腿的剪子股劲,练习大脊的节节贯通之意,最主要是要练习惊四梢。

四梢齐,内劲出,这是形意拳内功的根本。

然后他就是盘沪上心意十大真形,这个时间就五十分钟。这五十分钟他每天都处在一种高强度、高精神集中的状态下完成练习。在这五十分钟里,他能以高强度将十大真形以及单把、摇闪把和四把各走六、七遍。最后往往还能留下三数分钟做身体休息恢复的一些动作。

这样,每天早上加上学习的时间,他必须比其他同学早起三个小时。

学校八点上课,所以他五点就要起床。不过,这样做的好处是,他每天早上练功时学生们根本没有人起床,校园里几处僻静地方可以随便练。然后他有半个小时阅读英文的时间和一个小时对付其他功课的时间。

中午他会午睡一个小时,然后去学校图书馆,在那里整整阅读一个下午,直到晚饭前。

晚饭后,他会在消食的同时,拿出一个多小时时间,再次对付学校的功课,一般就到了六点半。这时,他会一路跑步去射击俱乐部,这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毕竟近二十公里的路程,而且他还要留下平心静气的时间。七点钟,他会正式进入俱乐部,打一个半小时的手枪。八点半,他会去那个驾驶学校,练一个小时间的车,九点半正式回校,练两遍红拳的硬十盘,基本到十一点正式睡觉。

周六周日,内容也挺丰富,都是功课之外的东西。他首先会去戴若夕的培训班,学习一上午的戴家心意拳。然后就是找王猴交流通背拳法,他当然不会去练通背拳,不过,却会交流一些巧妙的打法。或者找胡一刀交流刀法。胡一刀的三棱刮用的好,都是当年京九城里大小顽主之间流行的短刀法子,杀人伤人都很犀利。而且,扎那里扎多深,角度如何,会造成什么影响,都有很深的讲究。更至于藏刀、出刀、收刀甚至飞刀的技术,也都有让人眼睛一亮的东西。偶然王猴也会带他去见见周刁民和刘三炮,这些人虽然老了,但都是动了一辈子手的老打家,谁手里没有几手巧活儿。

而且,王猴等人感于谢寸官力挺小虫哥的仗义,没事儿就同谢寸官活动一下筋骨,互相喂喂身子,也指点他一些打法经验。一人喂练,两人评点,而且评点的也都是些真正武行人金不换的东西,谢寸官自然进步神速。

当然,再偶然时,也会去访一下叶准星夫妇。

叶准星那就不提了,自己的“徒弟”,没啥可交流的!但曾经有过京九城第一虎妞称号的孙佳楠,那可是名师高传的弟子,形意八卦都彼有心得,谢寸官也受益不少。

这些打法经验,当然是许多总幻想神功一日大成,靠功夫能吃定天下的内家拳弟子所不屑的东西。但不知道这些人想过没,且不说你那内功真正有用没,就是真有用,真有那么神奇,那么人一生难免会遇到功夫不输于自己的对手,这个时候,功夫旗鼓相当的时候,你凭什么赢人?如果万一祖宗德法不灵,你遇到一个比自己功夫好的对手,是不是就自己了结自己呢?这个时候,一个巧到的打法,完全有可能反败为胜。

更不要说,现在内家拳功已经衰败到名家门下,十年形意“神功”,竟然斗不过一个练两年拳击的业余爱好者地步的今天。

谢寸官每周也会抽出时间,同虫二爷聊聊,这个洞悉世事的老顽主,人生智慧自然是一等一的丰富。每每同他聊天,谢寸官都感觉自己于人情世故,能洞悉良多。而且,虫二爷所说的事情,却不是黄士鸿所传授的江湖诡道小法,而是一种纵**横捭阖的江湖处事之法。

生活刻板充实,却也从容。

为了节省时间,谢寸官也基本不去食堂,他的饭菜总是郭踏虏帮他打回来,放到可以风卷残云的温度,他才开始吃。

说到驾校,谢寸官还真有些感慨,开始征询他的练车时间时,都是周六周日的时间,但当谢寸官试着将自己的练车时间告诉驾校时,想着人家不会同意,结果人家偏偏同意了。而且,专门留了一个教练教他。晚上练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学校那六七辆教练车可以随便开。

谢寸官对练车的认识,就是这和练武一样,也就是个手活儿。讲再多的道理,不如多开几圈来得扎实。而这个留下来陪他的教练,显然也和他有同样的认识,只是给他讲过要领,就在副驾驶室里打盹儿,任凭他开着车在训练场地里横冲直撞,但每每在紧要关头,总能及时帮他踩下刹车,制止他一次又一次的自杀行为。

然后不管他将车子开得多么蹩脚,或者开出一个惊险的花子,都全部漠视。

有时,会突然平淡地指点他几句话,也都恰到好处,让谢寸官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谢寸官对晚上占用人家休息时间,总有一种不好意思,于是就买几条烟,搞几瓶酒,来孝敬教练。教练也是有送必接,即不受宠若惊,也不推脱不要,只是,当年的训练中,会稍稍多提点几句要领。

因为有了大量的时间练习,回上教练提点得法,谢寸官很快就掌握了开车技术,一个月时间不到,就堪比上路几年的老司机了。而此时,驾校的经理就出来了,直接甩给他一本交规,让他背熟后,参加理论考试。

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件事情不能不提,就是谢寸官同戴若夕也很快地熟悉亲密起来。

谢寸官和郭踏虏每周六上午都在她那里学戴家心意,不过,二人所交的学费,却超过她里面其他学员的十倍。当戴若夕好看的大眼睛带着疑惑看过来时,谢寸官的解释是:我和踏虏都已经不是这些初入武行的初哥,我们要学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他们所学的便宜货。

戴若夕就道:“我对所有的学员都是一视同仁的,要么不教,要教就教真东西!我师父就是这样要求我们这些弟子的!而且,大道至简,戴家拳就是这样的拳法,所以你别想着有什么秘诀什么的……”

“你当我是什么人!”谢寸官一脸正气:“我怎么会贪图什么秘诀!不过,我和踏虏都是资深武行人,虽然你教的东西一样,但我们领悟起来,肯定和这些初哥不同!不过,你如果真有什么秘诀,也不妨说出来参考参考……”说到最后,就流露出了贪婪的本性了。

戴若夕听了,不由笑出两个酒涡来。

说起戴若夕这个女孩,虽然家里经济情况不大好,但却聪明善良,而且有一种大气的感觉。她是一个处事不扭捏的女孩子!虽然谢寸官一番话说得极有产量,但她也明白谢寸官这也是对她一种变相的帮助,但她也不说破,反而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人在困境中,没有必要拒绝别人的好意帮助,只要你在有能力报答的时候,给人以报答就可以了。甚至在有能力的时候,将对方的这份恩德,转报到其他人身上,都是一种美德。那种因为一时的不好意思或者自尊,拒绝别人的帮助,只会苦了自己的父母。

她对谢寸官和郭踏虏在教授上,也没有什么特别于其他人的地方,一个猴桩,告诉别人什么要领,也告诉谢寸官什么要领。而一些门内的秘法,不能说的或要请示师父才能说的,都暂时放着。毕竟,她办这个培训班,所传授猴桩的法门,多是用于健身,和有一些初步技击作用的东西,并不可能将戴家猴桩用于技击的身法要点,合盘托出。

而且,对于一些刚入门的人,传授这些,也是害人。

但她也确实认识到了谢寸官所说的,他同郭踏虏的不同来。

因为沪上心意,河北形意和戴家心意之间,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修练的功法,也都有一脉相承的脉络痕迹,那种同类拳种之间功法的血缘验证,使得二人的进步神速得惊人,一个猴桩,很快将俩人身上的东西,联络起来,形成一个比较完全的功法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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