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间,发生了无数令各方群豪亦措手不及的大事,随后半月,更是天下大变,隋朝被强势积压在平静水面下的无数矛盾尽数爆发开来。
寇仲仰倒在河边的草地上,欢声道:“没想到我二人竟能和宇文无敌拼个你死我活,还差点干掉了对方,哈,要是一个月前说起,谁会相信呢?”

徐子陵亦是满脸欣然,道:“前几日领悟出的井中月心法果然神妙,竟令我们战斗时晋入无悲无喜、无胜无负般心如止水的境界之中,将周围一切均反应在心中,清楚地把握住对方的一举一动。”

寇仲点头道:“这是今趟逃亡之路上我们最大的收获之一,大哥果然没说错,武道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领悟才是最适合的。”

徐子陵赞同道:“不错,大哥为我们选定的这次逃亡之旅,令我们在强大压力下初步打开了自身宝库,短时间内便修为大进,赶上了其他人。”

寇仲语气凝重道:“前往东平郡前我们已经逃脱了各方的追踪,不知为何自出东平郡后,竟像是行踪尽在各方掌控之下,不断遭来追杀,现在更是惹来宇文阀这种大势力,难道是东溟派泄露了我们行踪?”

随即寇仲又嬉笑着拍拍徐子陵的背部,调侃道:“不用丧气,相信肯定不是你的美人儿公主泄露出去的,我看那尚明早看我们不爽,搞不好就是他给说出去的。”

徐子陵大感头痛,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涌起这种无奈的心情了,叹气道:“你能不能不把我跟她扯在一起,我可真对她没任何意思,也受不了那种刁蛮性子。不过你说的应该没错,肯定是东溟派中有人泄露的,只有他们才清楚我们的行踪。”

寇仲见徐子陵又露出无奈的表情,嘻嘻一笑,放过了徐子陵,实际上他也怕徐子陵一怒反过来扯上李秀宁。

二人休息了刚没一会,徐子陵突然耳朵一动,嘘了一声,示意寇仲安静,趴在地上仔细听了起来,立时发现有轻微震动声传来,声音急而重,似若马蹄声,且愈来愈大,显是朝这个方向而来。

二人交换个眼色,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没入河水中。

等追踪而来的人马赶到此处时,寇徐两人已经顺着河流直往下游而去了。这一路,凭借着异乎寻常灵敏的灵觉,二人多次轻易便避开这种追击。

寇仲和徐子陵适才休息得地方,一行十数人皆高挎马上,望着二人留下痕迹。

一长得满脸麻子的汉子恨恨地吐了口唾沫,道:“又让他们跑了,这两小子怎么这么机灵,每次都晚了一步。”

带头的武者苦笑道:“也不只是我们碰到过这种情况,事实上十数股追击的人马中都曾多次被他们轻易甩开。若非前些日子宇文阀传出二人消息,只怕我等还在别处搜寻呢!”

“大哥,现在怎么办,此处离洛阳没几日行程了,若是还追不上他们,只怕到了洛阳没人敢动他们了。”

带头的武者低头想了一下,道:“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力而为,只可恨这两个小鬼竟和那位关系非同寻常,追击的人马虽多,却只敢活捉逼问杨公宝库下落,这两个小鬼据说练成了千百年来无人练成功的长生诀,诡异的紧,这些日子已经愈发难以追上二人。”

另一人道:“也不知道那剑圣是什么来头,竟跟这两个小混混扯上了关系。”

麻脸汉子道:“那人来历神秘莫测,各方都在追查,那林家三人早已经被各方探子缀着,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带头武者讥笑道:“一个大宗师为他们出过手,谁敢动他们,且不说剑圣本人,便是如今中土各地成千上万的剑客,无不视剑圣为中土剑道象征,甚至有人开始组建中土剑道联盟,要推举剑圣为盟主,如此威势之下,谁敢妄动?”

一名腰部挎着宝剑的武者叹道:“也难怪如此,中土剑道衰落已久,堂堂剑道起源之地的中土武林竟让天下第一剑之名被他国之人占据了数十年之久,谁人不悲愤,我也是练剑之人,初闻中土终于出了一位剑道大宗师之时,亦是心中振奋,情难自已。”

众人均是议论纷纷,带头武者低喝一声:“好了,那等人物不是我们能够随便议论的,赶紧追上去要紧,若让他们到了洛阳,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了。”

众人停下议论,驾的一声,策马飞腾前去。

距离洛阳之约已经不到十日了,剑无双踏入荥阳城,此城是东都洛阳东面最近的大城,距离洛阳只有两百余里,便是以剑无双慢吞吞的脚步,也足以按时赶往赴约。

隋炀帝杨广虽死于宇文化及之手,但隋朝第一猛将张须陀仍领军在外,于荥阳城中任通守,直至近日才中计败于瓦岗寨之手,张须陀本人更是为瓦岗寨第二号人物蒲山公李密亲手击毙。

荥阳城既已落入瓦岗寨的控制之下,洛阳便直接面对来自瓦岗寨的威胁,以如今瓦岗寨的声威势力,若是让其攻下洛阳,那天下群雄亦再无能力阻止其一统天下之势。

荥阳新近失守,如今正被瓦岗寨严密防守,城门口守卫极多,往来商客百姓均要接受严格检查。

不过剑无双却是轻易便走了进去,无一人加以阻拦,或是欲要检查。

各方势力均有严令,遇到黑衣持无鞘铁剑的少年,无论如何不可得罪,瓦岗寨亦不例外。虽然因剑无双剑圣之名的广为流传,模仿者数不胜数,更是闹出不少地方势力被骗的可笑之事来。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各方势力还是下达此令,只为不至于在毫无仇怨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得罪一位大宗师。

剑无双在荒野行走了许久,进荥阳城只为换把剑,手中的铁剑在决战石之轩之后已再无法承受他的剑能之威了。

寻了一个铁铺,铁铺不大不小,墙上挂着散散落落数十把形状各异的铁剑,一个老铁匠懒洋洋地卧躺着,铺子后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那老铁匠看了他一眼,尤其是他手中的剑,突然猛地一睁眼,以不合年纪的矫健身姿跃起身来,神情激动起来,眼中露出狂热之色,指着剑无双语气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剑圣?”

剑无双奇怪地看了老铁匠一眼,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以前是,现在我叫剑无双。我来买把剑,寻常的就行。”

老铁匠得意一笑,道:“你看我这店内,可曾能见到除剑之外的其他兵器?我老铁铸了一辈子的都是剑,你这右手天生便是握剑的手,而且你手中这剑碎成了千百片碎片,换个人拿着早已经崩碎了,它竟然仍能保持这种完整状态,错非剑圣,谁能有此神通?我老铁虽老了,这眼力可丝毫未减。”

剑无双点了点头,这人仅凭一眼便能看出自己手中之剑的内中变化,确实非同一般,至于自己的名声竟流传至了天下每一处角落,他并未注意到,也不会放在心上。

老铁匠热情道:“剑圣大驾光临,为剑而来,这铁铺中摆着的铁剑怎配得上剑圣之手。”

老铁匠神态傲然道:“我老铁头乃铸剑世家传人,这铺中皆是出自徒弟之手,寻常剑客怎配得上我铸出的剑?”

眼神仍是极度狂热,老铁头语气激动道:“今日竟能为剑道大宗师铸造神剑,若是此剑能让剑圣为中土重新夺回天下第一剑之称,我死而无憾,今日必要为剑圣铸造出最强的神剑!”

这显然又是一个极度不甘于中土剑道凋零的狂热之士。

剑无双仍是卓然站定,老铁匠仔细从各个角度目测了剑无双的右手,才神色匆忙地往铺子后面赶去。

十数息过后,铺子原本的打铁声均消失不闻,只余一道铿锵有力的敲打声骤然响起,其声若雷鸣轰响,极为震耳,闻之若震荡在心间,能影响旁人心跳之率,久闻之后竟觉气闷。

剑无双微微点头,这老铁匠此前果非诳语,其每次敲击之间,间隔均毫无差别,而且不时锤声出现变化,极有规律,剑无双这等不受影响之人,听来竟极为悦耳,声音错落有致,仿佛一曲美妙的乐声。

老铁匠一直敲击了数个时辰,仍未止手,令人不得不赞叹其老当益壮。

终于,铺子后院中光华大盛,老铁匠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焦急:“请速进来!”

剑无双剑步微动,迈入后院,只见老铁匠手中紧握着一把硕大的铁锤,一柄长剑已经成型,其身修长,造型古朴典雅,剑身上竟闪耀着幽幽紫光,令人惊骇之余,又不禁心生喜欢。

老铁匠见剑无双进来,急速道:“快,快将你的精血滴上去。”

剑无双依言而行,弹出一滴精血,滴落在此剑上,瞬间没入其中。

闪耀着紫光的长剑蓦然间光华更胜,一道强烈地紫色光芒直冲向天,异象惊人。

剑无双见这自动飞向自己手中的紫色长剑,握在手中极为舒服,剑心竟觉与此剑相连,心神相通,神异无比。

老铁匠见剑无双亦是脸露讶色,哈哈大笑起来,傲然道:“这剑长四尺九寸,乃是据你右手尺寸所定,其材质取自我祖传下来的天外陨铁,绝不输于天下任何神兵利刃。”

剑无双喜爱地看着手中长剑,剑心相于沟通,长剑竟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吟,紫色光华闪耀不定,颤动不已,似也在为自己寻得明主而欢欣。

(各位久等,我傍晚去照着外甥女去了,刚洗完澡上来写完。看到书评说要看逐鹿之争,我在洛阳卷完后,将会同时写江湖争斗和天下之争,前者我还能凑合写点,后面委实是第一次尝试,我先学习学习,今天在贴吧找到了一幅那时候的地图,看了下,还好荥阳是在东海往洛阳的路上,前面在地图上可能出现了偏差,大家莫要喷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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