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峦之间,一轮红日即将沉落。
丁氏倚门翘首而望,怎么自家孩儿阿吉还没回来。

终于,在最后一抹红霞落下之前,丁吉从远处冒出了身影,他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往家中挪来。

如小山般的木块压得他直不起身来,只得弯曲着身子,慢慢的走着。豆大的汗水不停的从脸颊上滑落,那一身衣衫是湿了又湿。

丁氏看到爱子这般模样,眼中的泪水脩然而下。

丁吉慢慢的来到门口,蓦然看到娘亲一脸泪水,一把将背着的木块扔下,快跑到丁氏面前,关心的问道:“娘亲,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看到儿子焦急的关心眼神,丁氏心中的愧疚更甚,忍不住呜咽的哭出声来:“阿吉,都是娘亲不好,让你受苦了。”

“娘亲,怎么这般说,孩儿侍奉娘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苦不苦的。若是依娘亲这般说,娘亲十月怀胎,把孩儿养大,那岂不是更苦。”

“那怎能一样,这是娘亲为丁家生儿育女应做的事,又岂能相提并论”

“好了,娘亲,我们不要说这事,外面风大,还是不要在外面站着,我们进去吧?”

丁吉看到丁氏还要再说下去,连忙打断道。

丁氏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每次都是这样,不过终究没有抵住儿子的劝说,转身回了屋中。

屋中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香气扑鼻。

丁吉看了,不由埋怨道:“母亲,这些让孩儿来做就是,母亲该好好的休息,将养身体才好。”

“母亲又不是废人,做这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看到母亲这么说,丁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扶着母亲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跑去外面把木块拿进屋中放好,再回来和母亲一起吃饭。

“母亲做的菜真好吃。”

丁吉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可口饭菜,一边抽出空档来对着娘亲夸道。

“好吃就多吃的。”

丁氏笑着给夹着菜,看到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轻声说道:“慢点吃。”

“嗯,娘亲也吃。”

看到娘亲面前的饭菜没动,丁吉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说道。

“吃,吃”

丁氏夹起丁吉夹过来的鱼肉吃着,心中如蜜糖一般甜腻。

吃完饭后,丁吉抢着去把碗筷洗了。

自从他娘亲受了风寒种下病根后,就时常生病,丁吉体念娘亲,就不让她做家务,可是丁氏犹然坚持着给他洗衣做饭,缝补衣物。丁吉没法,只得由着她去,不过只要他在家的话,这些事他都会自己做。

天色已黑,月上稍头,一缕淡淡的的月光从天际洒落,让边远的山村染上了一层荧光。

洗完东西,安顿好娘亲,丁吉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自己房中。

一盏乌黑古旧的油灯照亮了丁吉住的小房间。

油灯的灯火把丁吉的身影拉得老长,油灯中的灯油用的是最不值钱的兽油,燃烧起来有一股刺鼻的腥味,还不时的传来一阵“噼啦”的声响,只是丁吉全不在意,只因为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虽然他把柴挑到荒野集去卖要比别人多一些钱,但卖柴所得除了家用,剩下的大多都用来医治他娘亲的身体,所剩无多。为了省钱,他只得用比较劣质的兽油,虽然这也不过只是多省了十几文钱的花销而已。

生活就是如此无奈,有时候看人家御剑横空,驾云遨游,心中很是艳羡,也曾梦想过,只可惜他是个凡人,俗世中的凡人。

坐在床上,丁吉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就从枕头底下取出早上在荒野集买来的那本书,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看了一下,才知道,这书的名字叫《纯阳童子功》,要求必须童子之身修炼,而且没有练到最后一层,不得近女色,否则性命难保。

他看了一下,直接把那要求忘了,练了起来。

“天地才经否泰,朝昏好识屯蒙。辐来凑毂水朝宗,妙在抽添运用。得一万般皆毕,休分南北西东。损之又损慎前功,飞入真阳清境中。”

一呼一吸,杳杳冥冥,丁吉默念着纯阳童子功的心法口诀,迷迷蒙蒙之间,蓦然心头盈动,丹田之中忽然生出一丝纯阳之气来。

感觉到丹田之中生出一丝温热气息,他不由心头一喜,这分明就是书中提到的生出纯阳之气的征兆。

一时心喜,就忘了心法口诀,动念之间,那丝纯阳之气迅又散去。

感觉不到丹田之中的纯阳之气,丁吉不由奇怪,不过也没在意,以为是正常情况,连忙宁心静气,全心全意的念起纯阳童子功心法口诀来。

过了一会儿,丹田之中又生出一丝纯阳之气,这下他可不敢怠慢,连忙按着纯阳童子功心法口诀,在丹田之中缓缓运行起来,慢慢的这一丝纯阳之气变成一缕、两缕

“喔、喔、喔”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阵鸡叫声。

丁吉听了,连忙依着口诀,收摄纯阳之气。

来到屋外,天还没全亮,只是一片淡白。

每日里,他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然后做饭洗衣,有空还会伺弄一下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

来到厨房,就要淘米煮饭,却发现水缸中的水已经不多,连忙挑起水桶,往外走去。

“噗、噗、噗、噗、噗”

古怪。

丁吉没走几步,突然放了十几个屁,让他大觉古怪。他记得昨日好像也和往常一样,没吃什么东西嘛,怎么今日却这样。放屁还不要紧,却个个都臭得都快把人给熏死,如果弄去毒鱼,估计都能让一溪的鱼儿翻白肚。

“噗、噗、噗、噗、噗”

又接连放了一连串的屁,弄得他尴尬不已,做贼心虚的往四周看了一下,好在天还没全亮,周围没什么人,要不然都得糗死。

“什么味道,这么臭?”

远处一阵声音传来。

“哪有?唔,是有臭味,应该是人家在担肥吧?”

“担什么肥,好像是谁在放屁。”

丁吉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别人看到,顿忙挑起水桶飞奔而去。这要是让人知道刚才那一连串臭屁是他放的,估计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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