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自古多奇异,一本《山海经》更是将这些秘事传得神乎其神。在那个现代人不可探知的年代里,究竟有多少玄奇诡秘的事物曾在这段浩如烟海的岁月里出现过?
亚神古族可谓是一个极其神秘的部落,族人识得鬼神之法,亚神女王更是创造出了至邪至恶的脔术。其神力来源除了那名神秘的“三眼神”,还有两大至宝,一件谓之“兕角金号”,一件谓之“龙珠”。

这两件宝物不知其实,但却曾有文献记载,此类洪荒古器乃天地初分的神物,或不知来历,本不该是人间所见的,一旦落入某些部族手中,定会教人萌生邪念,即便是亚神女王这般人物,也免不了蒙蔽了人性本心,创出“脔术”,后古滇献王承之成“痋”,皆为害人不浅的邪法,可见人类的**使然,实不该拥有超凡的能力。

我深受其害,父亲因此而亡,好在遇上油子这么个同行,知晓了诅咒的来历,二人打定主意定要寻得“兕角金号”,以解除此番劫难。

却说我本来打算带着油子去刘叔的铺子里看那块“号芯”,但油子忽然接到了线人的消息,似乎是前不久有考古队发现了一处史前文明遗迹,发掘出来的古碑上刻有“一目一翼”的神鸟,便是那“蛮蛮”的图腾。

我起先就猜测亚神族人与“蛮蛮”有关,此刻听得这个消息,当下让油子留意。多番查探之下,果真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蛮蛮”图腾遗迹的遗址在云南腾冲县附近的深山里,其中三、四号坑已经毁了,一、二号坑有部分遗物被发掘出来,除了一些石器之外,还分别发现了龟甲、兽骨、以及奴隶的殉葬坑。据专家的初步判断,这处遗址应当属于大洪水时期的一个古老部族,发掘的地方是一处祭坛,龟甲兽骨用于卜卦,奴隶则用于祭天。

然而没过两天,又有更惊人的消息传来。

根据油子暗中派遣的线人描述,考古队在长达一个多月的发掘中,又在祭坛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古墓。这座古墓葬的乃是“蛮蛮”图腾部族的巫王,由于腾冲县特殊的地理结构使得巫王墓保存得非常完好,考古队不敢擅自发掘,只在一处坍塌得较严重的墓坑里抢救出了几件文物。

这几件文物都是珍贵的金玉,其中有一件金器最为引人注目,其上刻着蛇形文,破解出来得出四个字——“兕角金号”!

我和油子得到这个消息,险些没跳起来,天底下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我们对寻找这件宝物毫无头绪,这东西却自己现世了,而且竟从冥器摇身一变,变成了文物。如此一来,我们虽然得知了“兕角金号”的下落,但相反却更难得到它了。

此刻我们哪里还有心情去刘叔的铺子,油子不死心,说他有办法把“兕角金号”搞到手,不过很危险,那宝贝是国宝,弄不好要掉脑袋,问我敢不敢跟他去试试。

我虽然有点担心,但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拼,于是就对他说,你说该怎么做吧。

油子说:“其实这事做得稳妥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怕万一。你得先回你刘叔那里呆两天,至少要让你刘叔觉得你很正常,不然到时候做得不干净,警方查到你有嫌疑,肯定会去问你刘叔。”

我摇摇头说刘叔不会出卖我的。但还是跟刘叔打了个电话,骗他说我一个留学的朋友回来了,要陪朋友好好玩一段时间。刘叔倒是没说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怀疑我骗他,只是叫我在外边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这些天我和油子一直在留意那批文物的动向,后来听说要在市里搞一个展览。油子说机会来了,就忙着打电话开始安排,我看他拨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内部的人,心中不免感到奇怪,问他:“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油子点点头说:“保安。”

我吃了一惊,问他这么危险的事情保安怎么会帮我们。

油子说:“这小子跟我是兄弟,以前他也是倒斗的,只是有一回被棺材里的尸气呛着了,差点死在古墓里,我拼了命把他带出来,可惜他虽然没了生命危险,但却留下了后遗症,再也沾不得半点尸气了。”

我闻言点点头,沾不了尸气,那就代表这个人再也不可能从事倒斗工作,难怪去当了保安。

等油子安排妥当,我们又连续温习了两个晚上的盗宝计划,油子说放在展览柜里的文物大多都是假的,特别是那个“兕角金号”,放出来展览的肯定是专家复制的赝品,真的还锁在保险库里,按照计划,我们可以很顺利地进入保险库,但保险柜的密码只有一个叫“苏芹”的考古专家知道。

我说:“那咱们该怎么办?”

油子说:“这没办法,只能找机会接近她,然后想办法威逼利诱了。”

这油子看来还是个狠角色,但性命攸关的事情,也容不得我们仁慈,好歹做得利落些,别把自己逼到杀人的地步就行,拿到兕角金号就先顺着油子安排的后路到国外避一避,等风头过去,就没人会查到我们头上了。

展览会如期举行,我和油子作为第一批看客,跟着人潮人海挤进展厅。此番还不打算动手,只是实地考察一下。这个展览会要开好几个星期,不愁没有机会。

保险库在地下一层,门口有两个警卫把守,我做贼心虚,只偷偷往那处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于是考察地形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油子,我跟着人流边走边看,所见展柜内均是一件件文物,全是从“蛮蛮”图腾遗迹里发掘出来的,果如线人所描述的那样,展柜里有许多石器、龟甲、兽骨等物,甚至还有几件藤甲化石,似乎是当年亚神部落的士兵的战甲。

我随便逮着一个看介绍,果然发现这东西是仿制的,因为卡片上边写着“原物出土与云南省腾冲县XX山”。如果是真货,那前边就不会加上“原物”二字。

才逛了半圈,油子就跑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走,目标在那边。”

我转头望去,发现处于展厅中央的一个展柜边挤了很多人,人群中央还有一个女人在给看客们讲解。我和油子挤上去看,果然发现展柜中摆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号角。

这个号角模样有点像犀角,尖部有一个小孔,是吹口的部分,越往后号身越粗,看样子足足有半米长,我让前边的人让一让,走上前去看介绍,就发现上边写着:“兕角金号,长度:53.3、尾端外径:12.2、尾端内径:8.8,夏禹朝。原物出土于云南省腾冲县XX山,共1件,号身呈犀角状,首端有吹孔,尾端有钝齿,号身刻有楔形古字“兕角金号”,国家文物局专家鉴定组确定兕角金号的时代为夏禹朝,并定为一级文物。兕角金号并非黄金打造,而是由特制的青铜做成,这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公元前二十世纪工艺最为先进的青铜器,但专家根据其内部构造推测,这个文物并不能吹响,其作用至今仍是一大谜团。”

我看到这里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猜测,想必这个兕角金号是缺少了号芯的缘故,所以才不能吹响。油子这时忽然用胳膊肘顶了顶我,低声在我耳边说:“你看那个女人脖子上的身份卡。”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站在人群中讲解的女人,这个女人很年轻,似乎还没有我大。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正跟群众慢慢讲解着。我看向她挂在胸前的身份卡,顿时就有些吃惊——原来在姓名那一栏上,赫然写着“苏芹”两个字——锁着兕角金号的保险柜的密码,就在这个女人手中!

于是,我和油子开始呆在一旁偷偷观察,过了一会儿,那个叫苏芹的女人也许是说累了,就略带歉意地对看客们欠了欠身,走出了人群。油子眨眨眼睛,忽然在我耳边嘀咕一通,我闻言大跌眼镜,真想不到这种狗血招数他居然能想得出来。

油子看我犹豫,推了推我说:“喂,这种泡美眉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啊,你看我多好,把这机会都让给你了。”

我抚了抚额,问道:“这能行吗?”

油子说:“听我的,准行。快点,她要走了!”

这小子摆明了是要赶鸭子上架了,我也没办法,站起身就假装无意地靠近苏芹,油子则是压低了头上戴的鸭舌帽,绕着展厅逛了半圈,特意走到了苏芹的后面。

等我准备和苏芹擦肩而过的时候,油子突然从苏芹身后冲来,装作有什么急事,口中喊着“麻烦让一让”就故意用肩膀撞上去。

我抓住机会,正打算去扶住即将被撞倒的苏芹,谁知苏芹忽然面色一凛,轻描淡写地一个侧身就让过了油子,油子一溜烟从她身边跑过,他做贼心虚,头都不敢回,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然而,此刻我英雄救美的动作已经做出来了,场面顿时尴尬无比,苏芹看着我愣了一下,我忙窘迫地站直身子,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刚才看你好像要被那个人撞了。”

苏芹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很好看的虎牙,说:“没关系,我没事,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她说着就朝我伸出右手,我此时心乱如麻,把手放到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握了上去,心中早已把油子这臭小子咒骂了无数遍。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那就先失陪了。”苏芹笑着对我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地下保险库的入口走去。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忽然从背后喊了一声:“苏小姐。”

她转过身来,见我看着她,笑容中有点错愕,问我:“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我指了指她的身份卡,见她会意,又说道:“那个……下次注意一点。”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我说的是油子刚才撞她的事,又对我笑了笑,却不再答话,后退了两步才转身走开。

我不敢立刻和油子见面,担心会让别人看出来刚才的闹剧是我和油子联手搞出来的,于是我就在展厅里随意逛了一会,这才走出去。

刚出展厅,我就看见油子站在台阶下,他见我黑着脸走下来,首先捂住了头,道:“怎么说我也救过你一命,求你一件事,别打脸。”

我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靠!今天给你害惨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他娘的再也不参合了。”

油子有点委屈,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他看了我半晌,这才恢复了正经,对我说:“那女人不简单,应该会两手功夫。”

我说你就别找借口了,撞个女人都撞不到,我看你才是徒有虚名。

他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那女人真的有两下子,她刚才用的是格斗里的后撤步法,反应非常灵敏。”

我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反正我已经跟她认识了。”

油子闻言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膀正要痞上几句,就在这个时候,一记爆炸声忽然从博物馆中传出来,紧接着,只见这栋建筑物后边冒出了一股浓烟,很快,展厅里的人群就开始尖叫着冲出,展厅内部警笛大作,各个警卫开始手忙脚乱地疏散人群。

我和油子都吃了一惊,相互对视片刻,当下就不约而同地往展厅里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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