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咱们先回去,没事的,没事的……”甄坏安慰着妹妹,但自己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甄坏和妹妹落鸢回到家里,推开父母的房门,见到憔悴得面无色血的父亲,心里顿时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坏儿……”甄世豪见到儿子回来,抬起虚弱无力的手。甄坏连忙扑到床前握住父亲的手说道:“爹你放心养病,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爹没事,你不要担心。”甄世豪说着哆哆嗦嗦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袱递给甄坏说道:“这是你爷爷传给我的医书,里面记载了金针绝技。为了让你专心修炼,一直没有教你医术。现在爹爹就把它传给你,你有空就学点医术,将来好好照顾你娘和妹妹。”“爹,你这是说什么呢?爹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娘和妹妹还要你照顾呢。”甄坏听父亲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心里更担心。甄坏越想越担心,胡乱的把父亲给的小包袱往怀里一揣,就起身跑了出去。甄坏跑出院子,妹妹落鸢追出门外问道:“哥,你去哪?”甄坏摸摸她的头,尽量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想办法医好爹爹的病,你乖乖呆家里别乱跑。”见妹妹点头答应,才径直朝甄家大药房奔去,手里紧了紧那个扁圆的药瓶,心里打定了主意。到了大药房的炼丹堂,甄坏想冲进去,却被门口一个看门的拦住了。甄坏真想一拳打翻这看门的,不过正事要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得好言好语的说道:“麻烦大哥,帮忙通报一声,我找我的师叔熊开山。”“哦,原来是来找掌鼎大人的,你等一会。”门卫这么说着,却没有去通报的意思。甄坏无奈,只好塞给门卫一粒碎银子,他才往炼丹堂里走去。熊开山不姓甄,却是甄家唯一一个坐到掌鼎位置的外姓人。当年熊开山拜了甄坏的爷爷,也就是甄世豪的父亲为师,学习炼丹,所以甄世豪和熊开山是师兄弟。原先甄世豪是炼丹堂的掌鼎,后来受伤无法炼丹,这个位置就由熊开山顶替了。掌鼎是甄家地位最高的炼丹师,负责炼丹的一切事宜。由于丹道多少都会对修炼有些影响,所以大多数族人都不愿意学习丹道,也导致了掌鼎在甄家有很高的地位。虽然在甄世豪受伤后,熊开山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敬而远之,还时常来看望甄坏一家。但是,甄坏打小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师叔。没过多久,熊开山就出来了。如今的熊开山是个稍显富态的中年人,国字脸,眼睛不大,鼻子不小,见人三分笑,和和气气,性格圆滑。他见到甄坏便很亲近的说道:“坏儿怎么过来了?你爹的病怎么样了?”“不太好,我过来是想换一点丹药来给我爹治伤。”“你爹现在是旧伤复发,经脉阻塞,五脏六腑有积血,最好是能用大还丹来治伤。只是……”“只是什么?”甄坏见他吞吞吐吐,心里有些不悦。“只是大还丹是你世建伯父负责炼制的,我这边没有啊。”熊开山露出一脸难色说道。“可不可以先赊欠一颗,以后我一定还。”甄坏一听是甄世建,心里就知道不太可能赊到,不过还是试了试。甄世建就是甄啸仁和甄啸义的父亲,也是炼丹堂的掌鼎,上头还有个更有权的人罩着。现在在甄家里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否则甄啸仁也不会说自己把灵丹当零食吃了。“如果大还丹是我负责的,我早就给你父亲服用了。但是……”“明白了,那用这个换行不行?”甄坏拿出那个扁圆的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正是那颗精粹培灵丹。熊开山接过瓷瓶打开一看,便说道:“精粹培灵丹比大还丹珍贵许多,要换应该能换到,你真的决定要换吗?”“嗯。”甄坏点了点头,这颗精粹培灵丹对自己基本没什么用,能换回治父亲病的丹药那就最好了。“那好吧。你跟我进来。”甄坏跟着熊开山进了炼丹堂。来到一扇石门前,熊开山朝门内唤了一声。随即,石门缓缓向上打开,里面顿时传来一股热浪。甄坏只见过甄世建几次,容貌和甄啸仁有几分相似,同样是一张马脸,同样猥琐。熊开山把换丹之事和甄世建说了一下,甄世建倒是没有刁难什么,就爽快换了一颗大还丹给甄坏。甄坏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谢,问了大还丹的服用方法,便拿着大还丹跑掉了。上午才把甄世建的两个儿子揍了,现在面对甄世建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些都不是甄坏关心了,刚才父亲的样子太憔悴了。甄坏实在是没有心思理会其他,拿着大还丹,就飞也是的往家里狂奔。甄坏回到家,装了一碗热水,将大还丹放入其中,然后按照熊开山说的方法,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碗里。大还丹遇血便化,很快就变成了一碗汤药。甄坏便端给父亲服用,甄世豪一嗅到药味,就知道是大还丹,问道:“你哪来的大还丹?”“我向开山师叔赊的,以后慢慢还,爹你先吃药。”甄坏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甄世豪听甄坏这么说,便不疑有他,喝下大还丹汤药之后便沉沉睡去,脸色也渐渐红润,一家人也都松了口气。母亲苏惠是的心思缜密之人,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对熊开山的印象也不好,所以拉着甄坏到厨房问道:“真的是你师叔赊的药?”甄坏知道骗不了母亲便说道:“不是,是我用精粹培灵丹换的。娘,你先别让爹知道,等病好了再说。”苏惠清楚丈夫的脾气,如果让他知道儿子用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丹药去换大还丹,肯定要生气,便点头应了,吩咐甄坏也不要说出去。甄坏又去看了一次父亲,见他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气也不像之前这么急促,便知道病已无大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回到房间往床上一倒,趴在那里就不想动了。趴在床上感觉胸口有些硌人,便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包袱,正是父亲之前郑重交给自己的那个。另外还有一块令牌掉了出来,正是原本镶嵌在小黑蛇头的头环上的。甄坏将令牌拿在手上把玩,令牌有巴掌大小,样子很古朴,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刻画了许多符文。甄坏正想细看,手指刚接触到令牌,那根被咬破的手指猛然一痛,令牌就像水蛭一样吸了上来。甄坏清楚的看见,手指的破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来,流到令牌上,沿着令牌上的符文蔓延开来。由于手指疼痛,甄坏想要将令牌甩掉,但是令牌就是紧紧的吸附在手指的伤口上,一个劲的吸血。直到血液遍布令牌的每一处符文,最后令牌好似被血液融化了一般,竟然在甄坏的眼皮底下从手指的破口慢慢流了进去。等到令牌完全消失在身体里,甄坏抹掉指尖上的一丝血迹,惊讶的发现,原本被咬破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平整的皮肤,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还是一个伤口。甄坏又惊又惧,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思索的时候,手掌中慢慢显现出一个红色的字,甄坏仔细一看,赫然是一个“巫”字。接着,甄坏就发现脑海中突然多了些东西,仿佛自己一直就知道一样,脑子里就存在着关于这块令牌的记忆。比如这块令牌是什么?甄坏脑子里很肯定的存在着答案。这块令牌就是巫族圣典,记录着上古巫族的修炼方法,以及有关巫族的知识,只有巫族的血液才能唤醒圣典。迅速浏览自己这团突然多出来的记忆,甄坏顿时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自己为什么吃那么多小培元丹都没有效果,反而在体内积累了一大团药力。原来自己拥有巫族体质,这种体质非常抗拒外部的能量,包括灵力、药力等等。用一句游戏术语解释,就是巫族体质拥有80%以上的全系抗性,包括元素抗性、自然抗性等等。不仅仅是药力积累,甄坏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冬天不怕冷,火烧不怕烫,根本就是因为巫族体质对药力还有冰火的抗性太高。甄坏明白抗性高就代表着自己不怕法术攻击,但是巫族体质也是有两面性的,免受法术伤害的同时,自己所能释放的法术威力也会微乎其微。再加上对药力的抗拒,甄坏都不知道这个巫族体质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看完后面的记忆,甄坏又欣喜起来。普通修士依靠元神沟通外界灵力,而巫族却不修元神。只是甄坏脑中并没有确切的答案,究竟是不能修元神,抑或是不愿修元神。巫族由于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填山移海、改天换地。使得巫族不必修元神,又或者巫族的元神难修,也可能是修元神所能得到的力量在强横肉身的光芒下暗淡无光,最终导致巫族不修元神。但这些都是甄坏的猜测,巫族圣典中并没有答案。到底事实是什么,还需要自己去追寻。巫族的修炼方式是将外界能量用来淬炼身体,最终把身体淬炼成亘古不灭的存在。而甄坏体内淤积的大量药力,正好可以用来淬炼身体。在甄坏看来,巫族体质用西幻体系的说法,就跟魔法绝缘体质差不多,属于天生的禁魔战士。甄坏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将不再平凡。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比甄坏更清楚,一个几乎免疫魔法的战士到底可以变态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