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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史进好像忽然想起来一些什么似的,猛的转身,把那正准备离开的那猎户李吉叫住,然后那史进一脸怒气的走到那李吉的面前,圆睁这眼睛死死的看着那李吉,要知道经过这一年多来的受王进的调教,这史进本就年轻,身体正在发育的时候,这每日药补食补的滋润着身子,又每天打熬力气,所以身量拔的很高,如今已有这六尺一二寸了,再加上,今日天热,那史进也没穿上衣,就赤膊着,露出满身匀称的但又形状分明的好似铁块的肌肉,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不过五尺六寸来高的李吉,那李吉看着那史进好似铁打的身躯,尤其是身上那好似团花一般的九条青龙,正随着史进周身肌肉的运动,好像都在游动,那李吉就觉得一股寒气逼来,人吓的都快走不动道了,这李吉忙咧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颤颤巍巍的说道:

“大郎这会叫住小人,所谓何事!”

这时那冷着脸的史进,忽然脸上一松,嘴角笑了笑,然后那右手猛然伸出,一巴掌就拍在那李吉的肩上,这李吉顿觉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然后身子就麻了半边,但是这李吉却不敢抽身离去,只得在那里咧着嘴苦笑,这史进一巴掌拍下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李吉我且问你:往常这个时候,你都是会担些野味,来我庄上卖,我又不曾亏了你,没有欠钱不给,怎么最近你却不来了,不将那野味来卖与我?敢是欺负我没钱?”

李吉听了这史进的一番话,顿时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这史进远远的把自己叫住,居然只是为了这野味的事情,这时那史进已经把放在李吉肩膀上的手拿开了,这李吉赶忙揉了揉自己已经感觉有些麻木的肩膀,然后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有些为难的答道:

“大郎可不要听人乱说,小人怎敢。有野味不卖与大郎,知识小人难道是傻的,有钱不去赚,只是现在这山中一向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史进一听大怒道:

“休要胡说!你竟然敢来糊我,这偌大一个少华山,乃是这华山一脉,恁地广阔,这林深草密,当初你家大郎我上山玩的时候,还被那兔子撞过腿,怎么才一年多没有就没有什么野味了,我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少华山,竟然真就没有一个獐儿兔儿的!要不是你家大爷我嫌这天热不愿上山,哪还用得着找你,好你个小子,不愿意卖给你家大爷野味就直说,哪里用得着编瞎话来糊弄你史大爷,看你大爷我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你!”

这史进说完,就要动手,吓得这李吉连连的摆手,边躲边满脸苦笑的说道:

“大郎原来不知:如今近日山上的原来那一伙强人,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被一伙外来的给搅了,现在新近的这伙强人吞并了原来那伙人的人马,和自己的人马合并一处,新立了一座山寨,又在上面聚集着五七百个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个唤做跳涧虎陈达,第三个唤做白花蛇杨春。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华阴县里禁他不得,出三千贯赏钱召人拿他,谁敢上去惹他?因此上小人们不敢上山打捕野味,那讨来卖?”

这史进一听连忙问道:

“这三人有什么本事,居然连官府都捉他不住?”

这李吉一听这史进发问,连忙挺直了身子,卖弄起来,只听这李吉说道:

“大郎这话要是问别人,那别人肯定不知道,不过今日大郎问起小的来了,那可就真问对人了,不是小的夸口,这现在知道这一伙贼人消息的还真就是我了,大郎有所不知,这伙强人的山寨之中有一个厨子,乃是小人的同乡,有时候会下山来,到小人这里弄些东西,这小人看他是山寨中的,不敢若他,所以才给了些东西给他,后来就从这同乡的口中打探出了那几个头领的底细出来,这大头领神机军师朱武,乃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又是秀才出身,精通阵法,很有谋略厉害无比,这一伙强人之所以能够壮大到现在,不怕那官府,独占少华山,这可全是他的功劳,至于那其他两人跳涧虎陈达与那白花蛇杨春本领也就一般,上不得台面,这伙强人之中唯一令人小心的就要算这朱武了。”

史进一听点点头道:

“我也听得说有强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必然要恼人。李吉,你今后有野味时,寻些来。”

李吉唱个喏,自去了。史进归到厅前,寻思:“这厮们大弄,必要来薅恼村坊。既然如此,那我庄中要早些准才是。”于是便叫庄客拣两头肥黄牛来杀了,庄内自有造下的好酒,先烧了一陌顺溜纸,便叫庄客去请这当村里三四百史家庄户,都到家中草堂上序齿坐下,教庄客一面把盏劝酒。史进对众人说道:

“我听得少华山上有三个强人,聚集着五七百小喽罗,打家劫舍,这厮们既然大弄,必然早晚要来俺村中罗唣。我今特请你众人来商议,倘若那厮们来时,各家准备。我庄上打起梆子,你众人可各执枪棒,前来救应。你各家有事,亦是如此。递相救护,共保村坊。如若强人自来,都是我来理会。”

众人道:

“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当晚众人谢酒,各自分散,回家准备器械。自此史进修整门户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顿刀马,提防贼寇,不在话下。这史进又依靠前两年自己老子史太公在周围和官府打下的底子,请了官府帮忙,在自己的庄中设了点,专门提防那少华山中的强人。

这一日,那史进正在自己庄中的打谷场中练武,这一时练得兴起,舞动自己师傅找县城铁匠给自己打的那杆三尖两刃刀,一刀正劈在一旁的石碾上,就听的一声脆响,这手中的这杆三尖两刃刀的刀杆居然断了,那三尖两刃刀的刀身也飞了出去,在半空之中连转了两圈就掉到了地上,这史进将这断刀拿起来一看,这刀杆已经劈了,那刀头上全是细细的裂纹,已经全然不能用了。

其实这也正常,这刀还是年前那王进走的时候,这史太公托县城里的铁匠打的,用的本不就是什么好铁,况且这小地方的铁匠本领也就如此,让他们打个锄头犁头菜刀什么的还可以,这让他们打造可以上战场的兵器,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三尖两刃刀打造的十分粗糙,这刀头就像一根有三个叉头的大铁尺,这刀杆不过是选了一根相对笔直的枣木棍,用桐油泡了泡,然后缠上麻线就装上了的,也就将将能用,而这史进这一年多的力气是越来越大,这粗制滥造的三尖两刃刀早就不堪使用了,现在才坏,那已经算是晚的了,这史进见自己的兵刃坏了十分的苦恼,正在想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这时那史进突然想起自己师傅王进临走之前交代自己的话,还有给自己的那一封信来,想到这里,这史进心中有了主意。

这史进决定出去走一走,先绕道去延安探望探望师傅,然后再去东京城将那三尖两刃刀取回来,顺便去见一见自己师傅口中所说的那东京城的几大高手,最好能讨教讨教,看看现在自己的本事究竟怎样,说起来也惭愧,这史进二十来岁的人了,居然连这华阴县都没有出去过,平时都是在自己的庄字中待着,最远的时候,不过是和自己的师傅在后面少华山寻几个不开眼的贼人练练手,以前有自己老子管着,自己当儿子的不好出去,不过现在么,这庄子中可是自己当家作主了,是时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一想到这里,这史进心头火热,连忙找庄子中的几个老人交代一番,自己就要准备出去,那庄子中的老人一听史进的要求想想也对,那自从老庄主去世后,少庄主就一直心中闷闷不乐,只是在庄子里厮混,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更何况如今这庄子中百十来号闲散的青壮,都被少庄主调教的十分雄壮,看家护院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庄子又与官府交好,这官府中人时常到这里周边巡查,就算那少华山中的强人敢下来,这绝对讨不了什么好,于是也就放心让那史进出去了,这史进见状连忙收拾了一番,带足了盘缠,就离庄去延安府寻自己师傅去了。

十一月,这天气已经转凉,这风中已经带有一丝含义,这天这东京城的城门之外忽然来了一个人,只见这人身高有六尺一二寸,头戴白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浑青抓角软头巾,项上明黄缕带,身穿一领白丝两上领战袍,腰系一条揸五指梅红攒线膊,青白间道行缠绞,这脚上衬着踏山透土多耳麻鞋,这衣服撑的鼓鼓囔囔的,想来里面穿了御寒的衣物,这人将一根一握粗细,两头包铜的六尺哨棒,充当扁担,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扛在肩上,如果有认识的人打眼一看,就会认出这人不是去延安府找师傅的史进么。

这史进将头顶上的白范阳毡大帽拉的极低,从那帽檐下的缝隙当中打量着这高大雄伟的东京城墙,而此时的史进心中却是一片苦涩,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去寻一趟师傅,怎么就惹上这人命官司来了,原来自从那日这史进离开家之后,就一路往那延安府走,可是这史进又是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身边也没有一个相熟的人带,也不知怎么走的,这史进就来到了渭州,而在这渭州也有一个姓种的,也有一个经略府,这史进就以为自己的师傅王进在这里,这史进就进了渭州,不想师傅没有找到,反倒是结识了一个好汉。

此人姓鲁名达,乃是西北军中的悍将,现在是那经略府中的提辖,而后这史进又遇见了自己开手的师傅打虎将李忠,虽然这史进通过在自己师傅王进手下学习,知道当初那打虎将李忠不过是自己吹嘘自己的本事,才诳了自己父亲花大价钱请他为自己教授武艺,而其实这打虎将李忠这人在江湖之中是排不上号的,而且这李忠交给自己的不过是极其粗浅的功夫,那本事还不如现在的自己,不过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师傅,那还是有些念想的,于是这史进就请这鲁达鲁提辖和李忠一块吃酒,这三人边吃酒边听新近从那东京传来的《三国演义》的新书,不想旁边却有女子啼哭,这鲁提辖本就是一个火爆性子,见有人坏了气氛,便找那啼哭的女子来问,不想这一问却问出祸来。

原来这女子叫金翠莲,被当地的一个号称镇关西的郑屠户给买了去当小妾,不想被人弄去身子之后,被郑家大老婆给打了出来,那卖身契上的三十贯也被人添了一笔改成了三千贯,现在要那金翠莲和他老父金老汉偿还,要知道当今那朝廷的宰辅一个月也不过三百贯月奉,这三千贯叫那金家父女怎么拿得出来,这鲁提辖听了大怒,从史进和这李忠这里弄得银子让这父女两个跑了,不过李忠也因为自己银子出得慢了,出得少了,自觉恶了鲁达,人也走了,而史进则也是一个报打不平的性子,于是第二日就和鲁达一起去找那郑屠算账,不想这郑屠虽然号称镇关西,却也太不经打了,被那鲁达三拳就给打死了,而史进因为和鲁达在一起,被人出首告成同案犯,这两人无法只得连夜跑了,这鲁达和史进两人都是不识路的,居然就跑到了雁门,正巧遇见了被当地赵员外收为外宅的金翠莲的父亲金老汉,这样就得到了赵援外的照顾,躲避风声,不想这赵员外生怕鲁达和金翠莲有什么瓜葛,居然让鲁达去五台山当了和尚,而这史进见风声过了,也就直接来到了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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