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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酒食饭菜先铺放桌上,然后那太公命人先取来一小坛酒,倒将出来,放到那滚水之中先烫酒烫了一壶出来,然后筛下喝酒。这太公先将一碗递于那王进,然后那太公道:

“老朽村落中无甚相待,只得有些寻常的土产,还有本村特有的牛肉,请客人休得见怪。这天气虽然转暖,但是入夜之后,那寒气仍旧有些逼人,老朽庄中土产灼酒虽然不比外头的各色名酒醇香,但唯在那性烈之上却也有些名气,客人可先喝一碗热酒驱驱寒气!”

那王进见状赶忙起身用双手将酒碗捧在手中,然后谢道:

“小人母子无故相扰,此恩难报。在次就借花献佛敬庄主一碗酒!”

说完那王进就仰手将那一碗热酒喝下,这一碗酒下肚,这王进只感觉一股热流从喉直入肺腑,然后发散的全身四肢,身体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脸上也腾起一丝潮红,那太公见了王进的这一番表现十分的满意,从这就可知道那王进也是个会做人的,便指桌上的酒菜道:

“客人休这般说,这相逢既是有缘,那客人能够来到老朽的庄中那就是缘分,出门在外哪里可能一帆风顺的,谁都会遇到一个难处,哪里有呢么多规矩,客人且请吃酒。老朽庄中的水酒性子较烈客人还请多吃一些菜压一压!”

说完那太公亲自夹了几片牛肉夹到那王进面前的陶碗里,这王进见主人亲自给自己夹菜不好不吃,便夹了几片咬在嘴里,一尝味道居然还不错,这牛肉虽然不像那自己以前在京城和同僚到周家酒楼吃饭时吃的那种人家酒楼专门饲养的肉牛用秘法烹制的那么好吃,但是也着实不错,选用的也是上好的牛肉,不像那一般酒铺当中用的那老牛伤牛的牛肉,用盐水或酱汁一煮便成,那王进吃的就吃出这牛肉卤质的时候不光放有新鲜的酱汁,还有好几种香料,以及那凉姜,最后还放了酒,味道当真不凡,而牛肉的肉质也软硬适中,想来是这庄中常吃牛肉,自有自己的一套烹制方法,这王进一时吃的口滑,就又多吃了几块,那太公见王进对那牛肉赞不绝口,心中也十分的高兴,就在一旁劝酒,一连劝了五七杯酒来,最后两人酒菜吃的差不多了,便搬出饭来。一人一份汤饼,这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子母到客房里安歇。王进向前进道道

“禀告太公,小人母亲因为年岁大了,行不得远路,所以骑了一头牲口,现在就系在那打麦场的柳树之下,小人母亲远行却是离它不得,相烦寄养,草料望乞应付,到时一并拜酬。”

那太公一听笑道:

“这个不妨。我这庄户人家哪里不养牲口的,我庄中各户几乎家家都有牲口,我家也有头口骡马,那草料早就是预备下的,不过区区一头牲口,有什么要紧的,等会教庄客牵出后槽,一发喂养就是了。”

这王进赶忙谢了,然后挑那担儿,领着自己的母亲,跟着那太公特意指派的庄客到客房里来。庄客先点上灯火,然后一面提汤来洗了脚。太公自回里面去了。王进子母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连夜赶路,那王进母亲精神高度警张,而且在路途之上吃住条件都不怎么好,身体早就有了问题,可是因为神经警张的缘故,反倒没有出什么事,可是现在因为快要到目的地了,那心情放松下来,原本紧紧的绷住的那根弦也松懈下来,再加上到这庄中住的条件一舒服,那骤然又吃了一顿好的热饭菜,那老年人原本肠胃就弱,以前吃些干粮什么的倒适应住了,可是一吃好的,人可就受不了了,一下就开始闹了肚子,那出恭的次数多了,那王进母亲原本虚弱的身子一下就犯了之前心口疼痛的旧毛病,这样王进也是慌了,这母子两人哼哼叽叽的闹了一整晚,直到天明,这王进才睡将下来。

这王进这一睡,就睡到天晓,直到那日上三竿,人不见起来。这前来送热水的庄客,感到有些不对,但是又不好去叫门,并去回报了那太公,这庄主太公听了感觉到奇怪,便来到客房前过,刚想敲门进去,不想便听得王进子母在房里声唤。这太公听得声音不对连忙隔着门高声问道:

“客官,天晓,好起了。”

王进听得,这才察觉这天早就亮了,自己却在他人家中贪睡,不由的脸烧得慌,赶紧安抚了自己母亲一阵,然后慌忙出房来,见太公施礼,说道:

“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搅扰,甚是不当。”

这时那房里又传来的那王进老母的叫唤之声,而且那太公看见这王进头发散乱,眼窝深陷,眼下一片青黑,知道这王进定是一夜没有睡好,这太公便问道:

“客人这是谁人如此声唤?”

王进一听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道:

“实不相瞒太公您老说:在下母亲因那鞍马劳倦,昨夜休息之前又受了风寒,好像又有些水土不服,导致旧疾复发,那心痛病发作,所以才在那里声唤,在下为此也忙了一晚上,天明才将将睡下,所以才睡到这个时候,还请太公不要见笑!”

太公一听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老朽原来也有过那心疼的毛病,后来得了那一个游方郎中的救治,开了几副药就治好了,其中这药方的主药有丁香、木香、冰片、麝香、牛黄等等十几种药材,这些药材老朽家中最主要的几味都有,尤其是那牛黄,别处不好找,那老朽家里这些年杀牛杀下来,却存了不少,剩下的那几味药材,等会老朽把那个医心疼的方拿出来,叫庄客去县里替你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她放心,慢慢地将息。这人就好了!”

这王进一听,倒头便谢,自此王进子母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而在王进给老母亲服药照顾的时候,那开始那个和疯牛硬抗的后生,三天两头的来找王进,要比划比划,可是那王进心忧自己母亲的病情,哪里还有时间干别的什么事,于是也就没有再搭理他,而后那后生见状仍旧老是来叨饶,不想被那太公知道了,便寻那后身来说了一顿,这王进这边这才安静下来,就这样一连住了五七日,这王进的母亲才感觉身体将好。

这王进询问自己母亲之后觉得母亲病患痊了,而自己母子两个呆在别人的庄上白吃白喝也不是一个事,要这到这些天那太公每日好酒好肉的供着,比王进当初自己在东京城当教头的时候,吃得还要好,尤其是王进母亲的病每日两副药,一早一晚各一副,要知道这王进母亲每天吃的药都不便宜,别的药材不说,单是这冰片、麝香、牛黄这三味药材那可就是要花大价钱的,虽然那王进也曾经将药钱交给那太公,可那太公说什么也不收,这王进也就只好作罢,那王进看如今自己母亲的病已经好了,自己也不好在再别人的家中赖下去了,虽然那太公和这太公家中的庄户并没有说什么,可是王进自己却觉得那些庄户总在自己背后说些什么,想到这里,那王进就决定了,王进可不能再这样白住下去了,于是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这一日因为第二天就准备走,要提前将那行李马匹准备好,于是这王进就一人来到这后槽看自己当初带来的那匹驽马,不想却在后面的空地上看见一个后生拿条棒在那里使。这后生脱膊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岁,正是前两天一直找自己讨教的那个后生,原本这偷看他人练武是武者大忌,但是那王进本就是教头出身,这习惯性看人比武,而且在之前那后生又给了王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先是将王进最引以为傲的三尖两刃刀贬损的一文不值,而在后面居然立大无比,竟然可以硬抗犍牛,而且年岁又轻,所以那王进就对这后生分外的感兴趣,可能是知道王进在看,那后生将手里的这条棒子是舞的迅捷无比,还耍出几个棒花,想要赢得那王进的喝彩之声,可是这少年舞了半天那王进却一点声响都没有,正当那后生着恼的时候,不了那王进看了半晌,却不觉失口暴出一句道:

“照我看这棒也使得好了。当真是快速无比,只是却有破绽,而使得人空使蛮力无由一点技巧,耐力又是不足,这棒法也就糊弄的江湖上的一般混混,却赢不得真好汉。如果是到那两军阵前,当不是他人大将的一合之敌,当真损失了这好资质,当真可惜啊!”

这王进一下就把自己当教头时候的毛病带了出来,其实那后生使的棒法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可是这些那王进却视而不见,只将那后生棒法之中的毛病全部放大了说出来,而那后生原本卖力的表演,想从那王进的口中得到一个叫好的声音,不想王进却这么毒舌,把自己贬损的可以,这一下那后生就好似那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下,让那后生火热的一颗心当时就凉了,听王进这么一损这后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人当即就恼了,只听在这后生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将手中的棒子往地上用力一顿,顿时腾起一片尘土,然后那后生一手持棒梢,用木棒指着那王进怒声道

“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你可知道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他们都说俺如今也算得上是高手了,我不信倒不如你?你不就是一扁担打死一头牛么,小爷之前还和牛硬抗过呢!绝对不比你的本事差,既然你说我赢不了真好汉,想必你就是真好汉了。这么那几天向你讨教,你却不见踪影了,现在你敢和我斗么?”

说犹未了,这时那太公到来,喝那后生:

“进儿不得对客人无礼!”

那被称为进儿后生怒道:

“爹!这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

太公一听转头向王进问道:

“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王进一听,满脸自信的答道:

“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太公说道:

“是老汉的儿子。想老汉到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子,而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了娘,缺少管教,老汉又对这儿子娇惯的紧,所以才养成这孩子的一身坏毛病,还请客人不要见怪!”

王进此时这王进正想着如何报答这几日,这太公的照顾之情,而别的东西没有,但是这一身的武艺这王进自咐还是拿得出手的,想到这里那王进说道:

“年少轻狂,这哪个人都不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哪里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太公严重了,这位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正如何?”

太公一听十分的高兴,在此之前,当太公得知这王进可以一扁担将那一头犍牛打断脖颈,就知道这王进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当听王进说自己母子两个是从外地远道而来的时候,那太公就更肯定这王进是有本事的了,要知道,现在虽然说世道还算太平,但是实际上,那半路剪径的盗匪还是有许多,就连自己这史家庄后面的少华山上就有一伙强人,连官府都对付不了,平常出远门的话,哪个不是同乡同村结队而行的,那王进敢独自带母出行,定是一个有本事的,所以那太公这几日才对王进母子如此好的招待,现在王进有意指点自己的儿子,那太公哪里会不同意,连忙说道:

“恁地时,十分好。”

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那后生虽然见过王进的本事,但是想来与自己差不多,刚才那王进又损了自己一顿现在那里肯拜,心中越怒高声叫道:

“阿爹,休听这厮胡说。若吃他赢得我这条棒时,我便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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