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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正在流鼻涕的小子,正冷的难受,突然看见熊垒回手递给自己一个小葫芦,然后说了关于那什么年终奖金的话,心思一下子被那熊垒所说的可比一个月月钱的年终奖金给吸引住了,深怕真的像熊垒告诉自己的那样,如果因为自己生病,而得不到年终奖金,平白损失一个月的月钱,恐怕等放年假自己回家去的时候,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揍自己一顿的,要知道那父母就是看在周家干活主人和气,给的钱多,父亲才舍下脸面,去求了多年不曾往来的正在周府当差的兄弟,然后让人家在周府管家那里推荐了自己,自己才能够到周府中当差。

这小子还清楚的记得,那是端午节前的半个月,自己才入了周府,后来端午放假时自己回家,将主家发给自己端午的赏钱,还有那上好的糯稻以及一条咸肉,一条鲜肉以及好几样节日时主家发的节礼,带回家去的时候,父母高兴的样子,而自家老子也说,没白舍自己的脸面,只这一回就赚回来了,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一下就让一大笔钱从自己手里跑了不知道会难过的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那小子赶紧依照那熊垒的吩咐,就要将那姜汁甜酒喝上一口,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那葫芦的塞子打开,力求不在这颠簸的大车上撒出一点,这小子将鼻子凑在葫芦口闻了闻,顿时一股混合着生姜辛辣气味,同时又带有一丝香甜的浓郁酒香从葫芦口窜了出来,这酒香直入鼻窍,直达天庭,那小子就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这酒气冲开了一般,原本有些闭塞的鼻腔顿时通畅起来。

只见这小子,猛的一缩鼻子,扬手就泯了一口下去,这酒一入口,温温的和人体温相当,并没有一般喝冷酒的感觉,而且并不像一般的酒那样如水一般,直入入喉,反倒有些粘稠,直直的停在舌头上,然后才缓缓的散开,这小子开始只觉得有股焦甜的味道充满口腔,可接下来,等那口中粘稠的酒液缓缓入喉,顿时好像一股热流直入肺腑,同时一股辛辣的气息直从喉间向上涌起,直接冲开头顶上的各个窍穴,接着这小子就觉得有四道热流蜂拥而出,两道直冲脸庞,两道直通鼻孔,这小厮哼了一声,鼻孔吹出两道热气,脸蛋顿时腾的红了起来,人也舒服多了。

这小子见自己好多了,心中明白这酒绝对不简单,虽说自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就凭刚才喝一口,人就暖和多了,就明白这酒绝对是好东西,一定值不少钱,熊大哥能给自己喝上一口,已经很难得了,可千万不要浪费,想到这里,这小子忙将手中的那个小葫芦的瓶口死死的塞紧,然后就要递还给熊垒。

可这手刚伸出一半,那酒葫芦就被旁边的一人劈手夺下,这小子回头一看,原来是和熊垒一同入周府的罗明,开始那熊垒将酒拿出来递给那小子的时候,罗明就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心中感觉到奇怪,怎么历来小气的熊垒会这么好心的把酒给别人,当那小子把酒葫芦打开,那罗明在旁边一闻就知道这是姜汁甜酒,心中不禁羡慕起这小子的好运道来。

原来这姜汁甜酒这罗明也是喝过的,别看这姜汁甜酒听名字很是普通,但是却是周府自己家中秘制的几种佳酿之一,最是稀罕不过,就连宫中的御酒也比不上,这姜汁甜酒的主料就是生姜,但是其中又加入了不少的药材,最后经过秘法炮制,最终成型,这酒颜色微黄,气味辛辣却又甜香,其酒倒出粘稠,宛如油脂,入口甘甜如蜜,入腹则又好似火烧,是冬天去湿驱寒的最佳之物。

记得那年冬天,那与周家交好的钱御医家的小孙子病了,得了伤寒,可是因为孩童年幼,猛药不敢下,而普通的汤药又无法根除,只能久拖,等到天暖之时再做定夺,可是那小孩病情加重,自钱御医自己说,那寒气都快要入肺了,可能连命都要保不住时,那钱御医忽然看见了周家送来的一坛姜汁甜酒就有了法子,那钱御医取一小勺姜汁甜酒,用一碗滚水化开,等水转温,就喂自己孙子灌下一碗,这一天一碗,一连三天,这小孩子的病就好了,从此以后那姜汁甜酒就在东京城的上层传扬开来,一到冬天,那周家所酿制的姜汁甜酒就被哄抢一空,平民老百姓根本就看不到,这罗明当年也是因为和熊垒一起,大冬天的冒死打捞那落入水中的货物,得了主家的赏识才一人得了一小坛姜汁甜酒,这罗明本就好酒,在得了那一小坛之后,没出五天就喝了一个干净,这还是那罗明省着喝的结果呢!

自从那罗明将一小坛姜汁甜酒喝干净之后,就还想再喝可是那姜汁甜酒主家本就做的不多,新近酿造出来之后,要先取一批藏在家中酒窖里,还有一批要上供到宫中,剩下的一些朋友高官分去一部分,剩下为数并不多的才在酒楼当中售卖,不光价钱高,而且几乎是当天就销售一空,这罗明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能耐能够将酒弄到手,虽说主家待下人宽厚,自己不要一张面皮,说不得可以向主家讨要一点,但是主家最是讨厌家人酗酒,如果这样一下在主家那里留下坏印象,可就得不偿失了,况且罗明虽然好酒,但是罗明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烂酒鬼,为了酒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管,罗明只认为自己是一个酒徒,而且是一个有原则,有道德的酒徒,自己喝的酒可以花钱买,可以用功劳换,但是却不能死皮赖脸求主家施舍,所以这罗明就把酒的主意打到熊垒身上,因为按照罗明的逻辑就是朋友的酒就是我的酒,我的酒就是我的酒。

可是让罗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又一起在周府干了两年的朋友,此时却小气的紧,死活不让自己靠近那酒坛,而在自己想熊垒要酒多次之后,这个朋友居然把酒趁放假之时带回家中,藏了起来,这下罗明可就彻底断了念想,这让罗明记恨了将近快一年了,不料今日,这熊垒一改往日小气的作风,将这一小葫芦姜汁甜酒给了进府不过半年多的郝田,顿时心中怨气丛生。

但是那罗明知道,熊垒之所以不给自己那酒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好,这其中的道道也只有他们两个从小长大的朋友知道,但是那罗明就是忘记不了这酒的味道,现在看见那郝田手中的葫芦顿时放出光来,想着等会那郝田喝了一口之后,怎么着也会给旁边的人喝一口吧,自己离得最近,先喝上一口解解馋再说,可是没有想到,这新进府的叫郝田的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居然要将那酒还回去,这可怎么好,到时候这酒回到熊垒手里绝对自己连边也挨不上,想到这里,那罗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那酒葫芦从郝田手里抢了过来。

这罗明将酒葫芦抢到手中,正准备要喝,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这样强抢过来,然后把酒喝了一个干净,说不得这熊垒要跟自己翻脸,忽然这罗明想到法不责众这个词来,心中有了计策,就见那罗明朝那还在发呆的郝田,笑着大声说道:

“郝田你个小子,你熊大哥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给酒给咱们喝,你怎么一个人喝了之后,就要还回去,还有我们哥四个还没有喝呢!诺!你们三个年纪小的先喝,我年纪大我最后来!不过这酒性烈,要小心点喝!”

说完那罗明就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后面,挤做一团的那也是新入周府刚过一年的蔡光、陈贵还有陶华三人,这蔡光、陈贵还有陶华三人本来人就冷的难受,又被车子震得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发现那车头那的事情,忽然听见那罗明这大声一叫,这才回过神来,见有酒喝,那管什么怎么来的,熊垒有没有同意,立刻就从罗明手里接过酒葫芦,一人泯了一口,果然人就舒服多了,他们却没有主意到,那罗明看见他们一人泯了一口酒,就好像剜自己的心头肉一般,直嘬牙花子,等那三人也一人喝了一口之后,这罗明赶紧将酒葫芦拿到手里。

这时候在前面赶车的熊垒,听的声音不对,已经回过头来,就看见那郝田呆呆的手指着车厢的后部,顺着那郝田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熊垒就瞧见自己的发小,有名的酒徒罗明正从那陈贵的手里接过自己的那个酒葫芦,然后那罗明将酒葫芦拿在手里朝自己晃了晃,然后就将酒往自己嘴里倒去,动作极其的潇洒自如,那一口酒下去,那罗明顿时满脸通红,“嗝!”的一声打了个酒嗝,然后面露笑容的将酒葫芦递了过来。

这熊垒看见那罗明一脸怪笑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将那酒葫芦给夺了回去,然后将那酒葫芦拿在耳边摇了摇,心下心痛不已,这满满的一葫芦酒,自己就是开头的时候喝了一小口,等现在转一圈回来,这葫芦里的酒听声音还不足个底了,全让他们给喝光了,而且熊垒心中明白,这酒喝的最多的就是那罗明,虽然说只是一人喝一口,但是这姜汁甜酒酒气猛烈,只要是灌一大口下去,一般人都会被那冲人的酒气呛的喷出来,只能小口的泯,但是这罗明是自己的发小,这罗明的有一样本事是自己知道的,这罗明喝酒不管酒多烈他都可以一口灌下,而且可以不用换气,上次那熊垒就见过那罗明不换气,一口灌下了一坛有名的烈酒三勒浆,能一口喝下这大半葫芦的除了这罗明还会有谁!

这熊垒越想越气,就猛的哼了一声,将那个酒葫芦塞回怀里,也不说话,就猛的扬起鞭子,打了个响,催促那拉车的牲口加速,朝前赶去,这下可好,原本这大车的抗震能力就不强,而且由于天气寒冷,将那些之前留在泥土道路上的车辙冻的十分结实,开始的时候,熊垒还好心照顾那坐车人的感受,尽量将车子赶的平稳一些,放弃了速度,现在看前面的四辆软棚大车已经离得远了,再过一会可能就赶不上了,而且熊垒心中有气,也就不管那些坐车人的感受了,只顾加速往前追去,这下可好,那车里的人可就吃足了苦头,那四个年纪小的,还不敢说什么,反倒是罗明喝了别人的酒还不住嘴,在车中大呼小叫的不亦乐乎,不过熊垒却没有管他,将车子赶的更快了!

那郝田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熊垒心中的怒气,想来也是,别人看你可怜,好心拿一点好酒让你喝口暖暖身子,不想你却像大白菜一样让别人喝了一个干净,要是自己能不生气么,想到这里,那郝田更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有心要缓和一下气氛,可那熊垒自己却不敢去问,便小声的朝身边的罗明问道:

“罗哥!熊大哥可别是生气了吧?这可都怪你!”

那罗明一听哈哈大笑用打趣的语调朝那熊垒说道:

“你小子心里那有那么多胡乱的心思,你才来半年,你不知道,你熊垒熊大哥,在咱周府里可是有名的大方,别说咱们只是喝了他小葫芦酒,就是让他把在他家那一整坛酒拿来,让咱们喝个干净,你熊大哥都没有二话说的,你放心就好!我说的是不是啊熊垒?”

这罗明说完这一番话,自己倒是忍不住,又乐了起来。而那熊垒一听这罗明的一番话语,心中更是生气,不过那熊垒仍旧没有说话,又是啪的一声甩出了一个鞭花,把车子赶的更快了,而那郝田还以为这熊垒真像罗明所说的那,样,没有在意,这才放下心来,而车中的几人逐渐适应了这颠簸的感觉,开始挤在车厢里闲聊起来,逐渐的众人将话题说道了就在八天之后,大年初八举行的那场斗球总决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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