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知道，你一定会向我提出要求的，你们中国人么，总会有这种习惯。”本来施密斯是来代表工部局警务处宣布奖赏李陌两百块钱的，可是他居然拒绝了。作为一个在中国生活了七年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些东方人的脾气。
施密斯拉过一张板凳来坐下，十指交叉的放在肚皮上，在病床前看着李陌。刚才李陌说有事情要单独跟自己商量，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他认为大概就是勒索罢了，施密斯对于勒索还真是不怕，他不勒索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想勒索他？所以施密斯腆着大肚子，好整以暇的看着病床上的李陌。
李陌看了看穿着精致合体的英式西服，蓄着两道八字浓须，头发抹得油量油量的施密斯，笑了笑：“长官不愧是中国通。”其实李陌听施密斯说揶揄中国人的话，自己只觉得他说的话恶心，不过，又不好当面驳斥长官；更不好意思奉承他，于是只能说了句不疼不痒痒的话了。
施密斯当然不会被李陌这句无关痛痒的恭维话给麻痹了，他只是挑动了下眉头，算是表示接受了李陌的恭维，然后继续用他那双陷没在肥肉中的小眼睛看着李陌。
“长官，警务处的那两百块算是？”
“对你在对抗日本浪人袭警事件中的勇武的奖赏。”施密斯咧开嘴笑了，原来这个中国人，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要向工部局提出要求，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罢了。施密斯甚至可以确定，李陌最多就是再多要一百块而已。毕竟他的薪水才几十块钱，无非就比工人好过些而已。
“不不不，警长大人，我认为，那两百块钱是您的，而且。”李陌看到施密斯在听到自己第一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之情，卖了个关子，接着说：“而且我认为，您应当还有两百个大洋的收入。”
“李！你在说什么？”施密斯是什么人，老奸巨猾那是他的本性，一看他脑满肠肥的，就知道他平时肯定没少伸手从丙区的经费里掏钱，这句话，无非是在确定一下李陌是不是要行贿罢了。
“我说什么，长官心里自然明白。”李陌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在上海圣约翰大学的学习生活和在巡捕房的工作经历，让他沾染上了这种西方的习惯。“属下毕竟是救了长官一命。不知道，这份情谊，加上两百块钱和两百个大洋的话，够不够属下升迁的？”
好大的胃口。这是施密斯的第一反应，看来眼前的这个黄皮猴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起来，行贿买官这种事，并不少见，起码他施密斯没少干这些事情。再比如，李陌的这个巡捕还是捐出来的呢！还有，李陌的顶头上司，印度人沙尔曼乔什，无非也就是通过给施密斯塞钱弄到的巡长一职罢了。
施密斯心里一盘算，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李陌笑了笑：“五百。”
听施密斯这么说，李陌心里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施密斯要怎样狮子大开口呢！原来就这么简单，别人弄这五百个大洋难，他李陌弄来不难，也不看看他老爷子有多少钱？先不说四大银行的存折，就是大洋，在密道里放着起码四五箱，每箱怎么不得有个三五百个？
不过谁也不是钱多了就烧得慌的，李陌更是这样，他压根没打算两百块加两百个大洋就能买个官，但是他也没想过施密斯不会要价，所以他敲了敲自己左肩膀上的石膏，算是提醒一下施密斯，再用右手伸出三个手指，“三百个大洋。”
“李，少了点吧？”施密斯挪动了一下肥硕的屁股，“你不会是认为，几百个大洋，就可以到警务处做处长了吧？”
“属下当然没有这么蠢。”李陌点点头，接着又抬眼直勾勾的看着施密斯说：“同样，长官大人，您也不会是认为，一条命不值几个钱吧？尤其是，向您这样的身份的人的性命。”李陌说这话的时候，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拍拍自己的石膏肩膀。
李陌都把话这么说了，施密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肥厚的下嘴唇往前一伸，接着砸吧了一下嘴说：“李，这样，四百个大洋。狄思威路的巡长，你觉得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李陌点了点头说：“明后天吧，属下把大洋带到您家中，至于我的奖金么，我认为您没有必要给我了。”
原本施密斯一听李陌要买官，他就想从李陌这至少抠吧出几百个大洋，外加一些美金、英镑之类的外汇的，可是没想到却只捞到四百个大洋，施密斯觉得心里有点儿憋得慌，恨不能现在去华德路监狱捉几个人来揍一顿！
“李，祝贺你成为狄思威路巡长。”憋着火的施密斯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李陌在病房里就只听见他那双擦得油量的皮鞋叩打在走廊的水泥地面上的嗒嗒声了。
“巡长！当官了啊！”李陌咧嘴一乐，感觉自己总算是没白来一趟了，笑了几声，就睡着了。
第二天，警务处发布通告：“原警务处丙区狄思威路巡捕房狄思威路巡长沙尔曼乔什管理狄思威路不当，调遣到警务处侦缉股罪案登记组。晋升原狄思威路华捕李陌为狄思威路巡长。”
关于浪人袭警的事情，当然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警务处还颁布新的枪械管理条令呢！并且还要严查那几个浪人。
就在李陌还在医院的时候，十二月十六日，工部局告示：租界内居民凡擅藏枪支弹药者，须于1938年一月一日前向巡捕房报告，违者究罚，凡知情者亦须向捕房举报；原发枪械执照于1938年元旦起换新照。
不过关于这枪械管理条令和严查那两个浪人的事情，李陌心里有数：第一件事就权当是放屁，管理了这么久，也没见上海滩少发生多少命案；第二件事，警务处一辈子也捉不到人，反而会惹毛了小日本！
果不其然，在几天后工部局举办的嘉奖浪人袭警案中人员的晚会上，李陌就听说日本人有动静了。
施密斯拉过一张板凳来坐下，十指交叉的放在肚皮上，在病床前看着李陌。刚才李陌说有事情要单独跟自己商量，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他认为大概就是勒索罢了，施密斯对于勒索还真是不怕，他不勒索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想勒索他？所以施密斯腆着大肚子，好整以暇的看着病床上的李陌。
李陌看了看穿着精致合体的英式西服，蓄着两道八字浓须，头发抹得油量油量的施密斯，笑了笑：“长官不愧是中国通。”其实李陌听施密斯说揶揄中国人的话，自己只觉得他说的话恶心，不过，又不好当面驳斥长官；更不好意思奉承他，于是只能说了句不疼不痒痒的话了。
施密斯当然不会被李陌这句无关痛痒的恭维话给麻痹了，他只是挑动了下眉头，算是表示接受了李陌的恭维，然后继续用他那双陷没在肥肉中的小眼睛看着李陌。
“长官，警务处的那两百块算是？”
“对你在对抗日本浪人袭警事件中的勇武的奖赏。”施密斯咧开嘴笑了，原来这个中国人，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要向工部局提出要求，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罢了。施密斯甚至可以确定，李陌最多就是再多要一百块而已。毕竟他的薪水才几十块钱，无非就比工人好过些而已。
“不不不，警长大人，我认为，那两百块钱是您的，而且。”李陌看到施密斯在听到自己第一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之情，卖了个关子，接着说：“而且我认为，您应当还有两百个大洋的收入。”
“李！你在说什么？”施密斯是什么人，老奸巨猾那是他的本性，一看他脑满肠肥的，就知道他平时肯定没少伸手从丙区的经费里掏钱，这句话，无非是在确定一下李陌是不是要行贿罢了。
“我说什么，长官心里自然明白。”李陌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在上海圣约翰大学的学习生活和在巡捕房的工作经历，让他沾染上了这种西方的习惯。“属下毕竟是救了长官一命。不知道，这份情谊，加上两百块钱和两百个大洋的话，够不够属下升迁的？”
好大的胃口。这是施密斯的第一反应，看来眼前的这个黄皮猴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起来，行贿买官这种事，并不少见，起码他施密斯没少干这些事情。再比如，李陌的这个巡捕还是捐出来的呢！还有，李陌的顶头上司，印度人沙尔曼乔什，无非也就是通过给施密斯塞钱弄到的巡长一职罢了。
施密斯心里一盘算，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李陌笑了笑：“五百。”
听施密斯这么说，李陌心里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施密斯要怎样狮子大开口呢！原来就这么简单，别人弄这五百个大洋难，他李陌弄来不难，也不看看他老爷子有多少钱？先不说四大银行的存折，就是大洋，在密道里放着起码四五箱，每箱怎么不得有个三五百个？
不过谁也不是钱多了就烧得慌的，李陌更是这样，他压根没打算两百块加两百个大洋就能买个官，但是他也没想过施密斯不会要价，所以他敲了敲自己左肩膀上的石膏，算是提醒一下施密斯，再用右手伸出三个手指，“三百个大洋。”
“李，少了点吧？”施密斯挪动了一下肥硕的屁股，“你不会是认为，几百个大洋，就可以到警务处做处长了吧？”
“属下当然没有这么蠢。”李陌点点头，接着又抬眼直勾勾的看着施密斯说：“同样，长官大人，您也不会是认为，一条命不值几个钱吧？尤其是，向您这样的身份的人的性命。”李陌说这话的时候，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拍拍自己的石膏肩膀。
李陌都把话这么说了，施密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肥厚的下嘴唇往前一伸，接着砸吧了一下嘴说：“李，这样，四百个大洋。狄思威路的巡长，你觉得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李陌点了点头说：“明后天吧，属下把大洋带到您家中，至于我的奖金么，我认为您没有必要给我了。”
原本施密斯一听李陌要买官，他就想从李陌这至少抠吧出几百个大洋，外加一些美金、英镑之类的外汇的，可是没想到却只捞到四百个大洋，施密斯觉得心里有点儿憋得慌，恨不能现在去华德路监狱捉几个人来揍一顿！
“李，祝贺你成为狄思威路巡长。”憋着火的施密斯丢下一句话就走了，李陌在病房里就只听见他那双擦得油量的皮鞋叩打在走廊的水泥地面上的嗒嗒声了。
“巡长！当官了啊！”李陌咧嘴一乐，感觉自己总算是没白来一趟了，笑了几声，就睡着了。
第二天，警务处发布通告：“原警务处丙区狄思威路巡捕房狄思威路巡长沙尔曼乔什管理狄思威路不当，调遣到警务处侦缉股罪案登记组。晋升原狄思威路华捕李陌为狄思威路巡长。”
关于浪人袭警的事情，当然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警务处还颁布新的枪械管理条令呢！并且还要严查那几个浪人。
就在李陌还在医院的时候，十二月十六日，工部局告示：租界内居民凡擅藏枪支弹药者，须于1938年一月一日前向巡捕房报告，违者究罚，凡知情者亦须向捕房举报；原发枪械执照于1938年元旦起换新照。
不过关于这枪械管理条令和严查那两个浪人的事情，李陌心里有数：第一件事就权当是放屁，管理了这么久，也没见上海滩少发生多少命案；第二件事，警务处一辈子也捉不到人，反而会惹毛了小日本！
果不其然，在几天后工部局举办的嘉奖浪人袭警案中人员的晚会上，李陌就听说日本人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