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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我的话,季少一的脸色铁青至极。

他抿着唇沉默了好久,才凝眸朝我看来,喉结微动,话语透着微寒:“这么恶心的话你居然会信是我说的?”

虽然仔细想想似乎很蹊跷,可谁让他连曾黎黎的事也骗我!

我咬着牙,死不承认说:“那你当初听到我和陈明松的话还觉得我和他有一腿呢!”

季少一被我堵得说不出来,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站起来直接打了电话出去:“封秘书,帮我查下,曾黎黎现在住哪里。”

…………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不用上班,一早季少一就带着我去了曾黎黎住的地方。

我没有下车,坐在车内看着季少一打电话给曾黎黎。

车子停在楼下片刻,曾黎黎就匆匆跑了出来。季少一站在车边没有动,她看见他很是高兴,一路笑着跑过来。

她的脚上还穿着拖鞋,究竟是多么想见他,竟然连换鞋的时间都没有。

曾黎黎微微喘着气站在季少一面前,不可置信地问:“季师兄,你……你怎么会来?”

季少一凉凉道:“你能去找我,我就不能来找你?”

“不,不是。”曾黎黎下意识低头,目光盯住自己的脚尖,声音轻了些,“你回国就换了号码,我没法联系你,这才想去寰宇集团找你的,但没想到……你不在。”

季少一往前一步,伸手说:“手机。”

曾黎黎愣了下:“啊?”

“你不是想要我的号码吗?”他的话音寡淡,目光探究落在她的脸上。

曾黎黎的一双漂亮的眸子蓦地撑大,似乎是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季少一不再说话,直接伸手把她手中的手机夺下。

我见季少一欲打开手机时皱了眉:“密码。”

曾黎黎有些窘迫,伸手说:“还是我来吧。”

“密码。”他又重复一句,丝毫没有要将手机归还的意思。

我瞧见曾黎黎的脸颊有些红,她的双手紧张交织着,终于咬着唇说:“你的生日。”

季少一握着手机的动作略为停顿了下,他的眸华淡扫过面前女子羞涩的脸,随即淡漠低头打开了手机。

曾黎黎忙又说:“其实那次师兄突然被调走后,我一直在打听你去了哪里,可惜没有人告诉我。上次在凌止面前你那样的态度,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分明在中东的时候我们还好好的,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里突然播放了一段录音。

我听出地听见里面播放的正是昨天曾黎黎让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对话!

曾黎黎瞬间脸色大变愣在了当场。

季少一睨着面前的人,冷冷问:“这是什么?”

曾黎黎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错愕,极快的瞬间,她已然调整了情绪,说:“我是个记者,有录音的习惯。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去寰宇集团的时候刚好看见师兄出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上你了。”

“录音?”季少一一如既往抓着他所认为的重点,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猛地收紧,“你敢发誓这不是你搞的鬼?曾黎黎,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种东西叫变声器吗?”

变声器?

我怎么没想到!

曾黎黎震惊看着季少一,脱口说:“季师兄,你……”她的话至一半,突然看见摇下车窗的我,她蓦地一愣,随即看着我说,“凌止,你告诉他了?”

“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我直视着她问。

她失望退了一步:“你还不信我?”

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好笑至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还在自欺欺人么……”她望着我,满眼都在同情我。

我忍住心头愤怒,讥讽笑道:“弄张截图当两人合影,自欺欺人的那个不是你吗!”

听我提及照片的事,曾黎黎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紧握着双拳,咬着唇的模样分明是不甘心。

不过很快,她又上前一步,朝我说:“凌止,这次的事我真的……”

“够了!”季少一的话语如重锤落下,“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回来后我对你态度大变吗?当年你帮着我妈离间我和小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以后离小止远一点!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玩这种把戏,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他飞快删除了曾黎黎手机里的录音,把手机丢给她,转身上车。

曾黎黎似乎被吓到了,直到我们的车子离开,她似乎才回过神来。

我见她追了几步,不过季少一开得飞快,她自然不可能追上。

路上,曾黎黎发了信息给我,我没有打开,直接把她的号码拖黑了。

好几次都可笑地问自己,我怎么会相信她的鬼话!

…………

季少一的脸色难看,一路上都不说话。直到车子开到住的楼下,他却不下车,说:“我不想再夜长梦多了,我要把订婚提前。直接让瑞婷在宴会上甩我,我再当众宣布要和你在一起,即便我妈心里再不痛快,这种场面上,她也不好怎么样。”

我震惊得不行。

他望着我笑:“小止,回家等我。”

“阿一。”我握住了要帮我解开安全带的手,皱眉说,“有件事我还是觉得很奇怪,那段录音里面有些话,曾黎黎是怎么知道的?比如,你说不爱我了还恨我之类的……”

季少一安慰握着我的手,说:“放心,这件事我会查的,但是现在对我来说,先把订婚的事确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乖乖在家等我。”

我知道他要去找南瑞婷,只好茫然下了车,愣愣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

“凌止!”

我回过神,见秦默川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向我,“你和他结束了?”

我想起他应该是看见我从季少一车上下来,又看见季少一的车子里去的情形,想了想,我便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秦默川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你信他?”

我点头说:“比起曾黎黎,我当然选择相信他。”

“可他也许在骗你呢?”

“不会的。”我摇了摇头说,“昨天我趁机为难他,不开门,不接电话,故意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冒雨买包子,他都没有吭一声,他的真心我感受得到。”

秦默川冷笑说:“凌止,你也太天真了!他真要报复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有什么不能忍耐的!悬梁刺股知道吗?卧薪尝胆知道吗?”他顿了下,眼底浮现一抹幽光,言语沾染着寒气,“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想要复仇的人究竟能承受多少!”

说实话,我的确被这样的秦默川吓到了。

我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半开玩笑着说:“你说的好像你经历过似的。”

他大约也意识到了,他清了清嗓子,脸色也缓和了些,说:“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在严肃地提醒你可能发生的事!”

我忙呛他说:“你也说只是可能发生而已。我告诉你默川,季少一不会的。”

他不想跟我废话了,直接拉住我说:“你跟我上去收拾东西,我们不住这里了!”

他拉着我就要走,我有些生气站住脚步:“默川!”

我的口气突然硬冷,秦默川不觉愣住了。

我用力把手抽出来,深吸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我的事,我想要自己做主。默川,感情的事我不需要别人参与,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倔强的人,我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算不信他,那你就信我啊!你等着看,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仰着脸,自信又骄傲地望着他。

秦默川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我见他突然别过脸咳嗽了起来。

“默川……”我忙上前拉住他,“生病了?”

他略有生气推开我,说:“昨晚雨太大,淋的!”

我去对面药店买了药,坐在他的车内看着他把药吃了。

他看了我好几眼,没好气说:“你还知道关心我吗?我以为你眼里只有季少一!”

其实我挺愧疚的,昨天还觉得我所能依靠的人只有秦默川了,今天却又为了季少一和他针锋相对。

“好了,你别生气了。”我低下头,默默接过他手中的矿泉水盖上了盖子,说,“身体不舒服你快点回家休息吧。”

他轻哼:“逐客令倒是说得挺麻溜。”

“我没……”

“别解释。”他抬手打断我的话,凝视着我说,“你要是再吃了亏,我……我真的不管你了!”

秦默川的话让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其实他对我的担忧和关心,我全都知道的。

最后,终于把秦默川劝了回去。

我长长吐了口气,没打算上楼,买了啤酒和花就去了爸爸的墓地。

我和季少一重新在一起后,这样的好消息都还没有告诉爸爸呢。

…………

昨晚下过一场大雨,整个墓地都冲刷得异常干净。

墓地的人并不错,遥遥望去只能看见零星的一些人。

我熟门熟路到了爸爸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爸爸笑得那么温柔灿烂,我不自觉笑了下。

弯腰打算放下花束时,才奇怪爸爸的墓碑前竟然多了一束花,是新鲜的,没有受过大雨的侵蚀,有人今天来过?

我下意识环顾,周围空无一人。

谁来过?

不可能是我妈,当年她再嫁后,家里的事从不过问,甚至得知爸爸死了后,她甚至都没有问一句爸爸葬在了哪里。

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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