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的门口,梓鹤招手叫来了一辆趴活的出租车,并很绅士的为一可打开车门后,自己也陪着坐了上去。询问了一可居住地址,让司机开了过去。
A市的出租车司机车技果然高强,超车、并线、抢红灯等车技在这个夜晚尽情的展现,车子也开的飞快,有点类似于《疯狂的士》里的司机,不过这在A市并不稀奇,因为A市本来就是一个很拥堵的城市,司机的车技被糟糕的交通锻炼了出来。

两个人坐在车里静悄悄的,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两人犹如陌生人,不知道彼此之间应该说些什么,没有任何的言语,只能听到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一可把身子侧向他的另一侧,眼睛盯着车窗外后退的路灯发着愣。而他因为刚从酒吧里出来,脑袋被酒吧的氛围搞得昏昏沉沉的,索性闭目养起神来。

论开车技术,出租车司机的技术绝对算的是上乘,他们的职业就是开车,为了赶时间多拉些活,他们自然把车又开的飞快,在夜里道路畅通的情况下,这出租司机,简直就像是一个职业赛车手,两旁的房屋树木快速的倒退着,梓鹤还没打个盹儿,车子就停在了一可住的小区门口,他赶紧先下了车,正想给一可打开车门,谁知道她自己面部表情很痛苦的自己打开了车门,捂着嘴巴,跑到了马路旁边,哇哇的蹲着马路旁,就是一阵强烈呕吐。

梓鹤赶忙走上前去拍打着一可的后背,让她更舒适一些,他有些担心,因为他怕出了什么差池,自己今后没办法给马月生交代,毕竟出门的时候,应承要把她安全送回。

面对在一旁忙碌的梓鹤,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了,按着喇叭催促着。梓鹤一看一可状况不佳,需要照料,无奈之下,只有让出租车自己先走了,待自己一会儿照顾妥当,再打车回去。

吐了好一阵儿,一可才虚弱的站起了身子,晚风吹乱了她额头的碎发,梓鹤赶忙将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披在一可裸露着后背的肩上,并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满是关怀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车啊?”

“不是。”她低头从包里翻出了一包湿巾,抽取了一张,擦了擦嘴上的污痕,然后在他的搀扶下朝楼上走去。

她尖尖的高跟鞋跟,支撑着娇弱的身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在风中仿佛很容易被吹倒。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于是一直把一可送到了在6层阁楼的家中。

门是一个很普通的防盗门,可是进了门之后,看到的景象却很温馨,房间里布置虽然简陋,但是粉色系的摆设布置与她身上穿着的时尚迥然不同的风格,床上的KIITY猫向来客说明,这是一个心灵可爱的女孩房间。

进了房间,梓鹤并没有关上门,将门露了一丝缝隙,他丝毫没有在这个房间里长时间逗留的意思。

在他的搀扶下,她柔若无骨的依靠在沙发椅背上,可能是因为呕吐带来的胃部抽搐,因为不舒服,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在茶几上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杯子,想取一杯热水给她舒展下刚呕吐完的胃。可是四处都没有找到饮水机或水壶之类盛水的器皿。

“我一般不喝热水的,冰箱里有纯净水,喝热水就得把纯净水倒在锅里,放在电磁炉上煮。”看着他不着边际茫然的找寻,她语声如丝,微弱的说道。

他按照提示从冰箱里取出了两瓶纯净水,倒在了一个不锈钢的小锅中,放在电磁炉上煮了起来。

这时刚在酒吧里喝的酒水,此刻撑胀着他的膀胱,他转进了房间里那个窄小的卫生间方便。在洗手的时候,他看到了面台测孕棒的包装盒,他好奇的心理,使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转向了垃圾桶,果然在垃圾里,散落着两根已经用过的验孕棒上,在上面都有着一深一浅的两条线。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个女人已经怀了孕,所以刚才会呕吐。可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还要去那种不利于腹中胎儿生长比较吵杂的地方,面对胎儿的嗜赌的父亲,难免表情如此的怪异。

回到客厅的时候,她已经平躺在了沙发上,没有了上次在咖啡馆里的犀利咆哮,没有了酒吧里的潮流冷漠,她从外面的世界回到了自己的避风港湾,脸上的妆也逝去了些,在脸上多了一些自然的本质的小女人神情。在梓鹤眼里,她是有些可怜的,因为爱上一个嗜赌的男人,在有了身孕却没有别的女人幸福,仍未被关注被宠爱,之所以看来她是可怜的。他爬她冻到,于是在她的床上扯下了那条粉色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可就在这一刻,还未熟睡的一可,感到一丝的温暖气息向她靠拢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就一把抓住了梓鹤的手,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生怕这丝温暖离自己远去,手上的劲道把毫无防备的梓鹤,拉至了身边。她依旧微闭着双眸,将脸蛋贴在梓鹤的胸前,像一只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猫,在寻找温暖一样,依偎着温暖。

梓鹤茫然了,有些不知所措,弱小就在眼前,一个需要温暖的女人,激发了他本能的大男子主义。潜意识告诉他要照顾这个弱者,他轻轻的抚摸着一可的头发,像抚摸着自己的妹妹一样。随着这种安慰的抚摸,慢慢的,慢慢的,一可的身子不在发抖,逐渐的缓和平稳了下来。但是抱紧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弛下来的意思。

厨房的锅里开水哗啦哗啦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暧昧的场面。梓鹤猛的觉醒,这是别人的女人,这是别人的家。

“你先躺着吧,水开了,我得去给你倒水。”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一可仿佛没听见,还陶醉在温暖中,默不做声。无奈之下,他只好慢慢的发力,挣开了她紧紧的手,起身去厨房取了煮开的热水,倒在了杯子里。

“你怀孕了,怎么能不跟马二哥说呢?”梓鹤没敢坐在沙发旁,站在一边不解的问。

“跟他说有用么,在他心里只有赌博。他都几天没回来住了。”一可的声音还是那样缓缓的,气若游丝的飘到梓鹤的耳朵里。

“他很爱你的,那天在咖啡厅里,我就能看出来。”

“可是这一切只有爱,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我从外地来到A市独立生存下去很艰辛。我已经在这座城市打拼了几年,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再回老家生活已经不太现实,因为我早已经不再习惯山里的贫穷枯燥单一。我是个女人,我个人条件还不错,我只想找一个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丰衣足食的男人,仅此而已。可是他能给我想要的吗?”

“其实你们一起努力工作赚钱,是可以有一个安稳家的。”

“原本他是可以的,认识他的时候他比较能吃苦,可是时间长了,他看见了太多的繁华,他开始变得有些浮躁,变得开始厌倦生活,他迷上了赌博,他从赌博中找到了乐趣,他疯狂的迷恋着,还妄想有一天能够借助赌博,一夜暴富,可是这只是一个痴梦。”

“先不说那些,那你现在有了孩子,你已经是一个准妈妈了,可你还喝酒,你对这个孩子尽到母亲的责任了么?即便是生活有所不适,可你怎么能如此折磨尚在你腹中的生命。”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见不到阳光的,因为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就算他被生下来,也不会拥有健康的成长的环境,与其给他一个不健全的家,让他在人世受苦,受人唾弃,我还不如不给予他生命,那样他还会好受些。我会选择合适的时间流了他,我现在还不适宜抚养这个孩子。”

想到一个尚在腹中的孩子,还没等到降生,还不能看见阳光,就要被自己的母亲毁灭,一条生命即将面对残酷的现实,被生身母亲扼杀,梓鹤的心有些痛。

但自己却无法左右别人,他想他应该走了,默默的向门口走去。

“忘了告诉你,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我家中父亲身上的烟草味道,我很喜欢,谢谢你送我回来。”一可朝着梓鹤的背影说。

梓鹤没有回头,带着那个尚在腹中可怜的孩子,和这个娇弱女人所引起的沉重,苦笑着迈开了步子,走出了房间。

回家的路上,他在想: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而自己不是上帝,不是佛祖,无法帮助太多人改变。即便自己失职的耻辱,到目前都还没有洗刷。别的事情暂且先放一放,找到穆歌遭遇火灾的真正原因,才是他迫在眉睫要做的事情。

夜色的笼盖下,路灯散发着迷人的光晕。路边的高楼大厦灯光里是家家星火,路上不时有人驾驶着车辆呼啸驶过,然而梓鹤却发现,此刻自己什么都没有,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心理,让他孤单寂寞。但他知道自己的道路,还很漫长,他认为人生是需要经过不断的历练,才能成长才能够成熟,这需呀人生慢慢长路的历练,而自己正在路上。

对火灾案情的关注调查和相关人员的间接接触,也就是他成长中的经历与洗礼吧。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