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电子墙上,5号楼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一束束菊花围着5号楼整齐的码放着,有花圈有鲜在监控电子墙的显示屏上,5号楼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一束束寄托哀思的菊花围着5号楼,一圈一圈的整齐码放着,花圈和花篮也围在5号楼的周围,有些穆歌的朋友送来的,有些穆歌粉丝送来的,还有一些是一些有爱心的群众送来的,和平年代的残酷火灾剥夺了生命的权利,而人权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都给予了最大的关注,一起引发人员伤亡的火灾事故,自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盛开的鲜花和罗列的花圈、花篮,以及那些在风中飘逸缅怀的挽联,寄托着人们对穆歌深深的哀思以及对于残酷火灾的感慨。

而此时演艺圈里的一些知名人士,特别是穆歌生前的好友马月半、姜琦、战侠、林圈等都是一身黑衣,在5号楼前在一帮工作人员的拥护下,默默的献上了花圈,在墨镜的掩饰下依旧可以看出那双泪眼所流出的泪痕。

现场的媒体记者,扛着长枪短炮记录着此时悲伤的场景,个别粉丝已经哭的不醒人事,倒在了已成为废墟的楼前,早已待命的救护人员和警察迅速将这些悲伤晕厥的粉丝抬上了救护车。

然而哀悼中有诸多的不满载抱怨,有些愤怒的男粉丝开始叫骂,骂酒店管理不力,导致电线短路,出现火情,使一个星途无限的女明星葬身火海。紧接着人群开始有些骚动,人们欲图冲到酒店办公楼前讨个说法。还好警察早已做到各项的预案。在办公楼前手挽手,肩并肩的搭起了人墙,阻拦着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们,控制着局面。

唐斩在监控室里看到这一画面很是担忧,他思量着如果梓鹤被穆歌的粉丝撞到,那些粉丝会不会拉着他偿命,或许那些暴躁狂热的粉丝,真的能做出如此的事情。

狼狈的梓鹤一路走小道,步行到了酒店附近。通过巷道他看见,去酒店的车都停放到了酒店门外200多米。可想而知,去酒店里的人此时肯定很多,而这些车上所挂的车证,多数都是“XX网站”“XX娱乐周刊”等媒体的,他心里泛着嘀咕,难道这些记者知道他要回来,都堵到这里了?

他没有贸然的从正门进去,而是找到一个酒店围栏的缺口钻了进去,围栏的四周有着茂密的树木,不容易被发现,是梓鹤前几天从监控器看到有拾荒者钻进酒店院内发现的途径。围栏旁的荆棘撕扯着他的衣衫,刺痛着他的肌肤。此时他体会到了拾荒者的艰辛,为了一点废品,不但要偷偷摸摸,而且要被遭受树枝的侵袭。而自己现在更为可笑,前几日还在防范别人,今天居然也迫不得已偷偷摸摸了起来。

在5号楼烧焦的废墟前,粉丝们的情绪逐渐的恶化,因为酒店管理层一直不敢出面和粉丝们交谈,讲明白关于火灾的问题,更没有认错的表现。粉丝按捺不住和警察开始有推拉的动作冲突,但是警察依然尽职尽责,纹丝不动的屹立在那里,树立着庄严的人墙,用身体维持着秩序。

随着粉丝的骚动,穆歌的生前好友们看到这一场面,也不知所错。眼看着事态再不控制就会发展的更为严重,有一个警察过来协商,询问是否能够运用他们的号召力,来平息粉丝们的怒火,避免事态的扩展。但是这些平时在电视节目上,在电影中活力四射的明星,面对着躁动着乌压压粉丝,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愿意出头,你推我,我推你,没人愿意站出来。可是在这你推我让的节骨眼上,看到没人愿意出声,姜琦挺了挺柔弱的腰板,站了出来。

经过一阵的思考,和警方沟通后。她接过警方的喊话器,站直了身子,走到了粉丝们的面前,用一种低沉而坚强发自丹田的语调,对着粉丝们说:“这只是一场意外,就像我们恐惧所谓的2012那样,只不过这只是针对她的2012,每个人都有离开人生舞台的这一天,她只是提前走了。每天都有意外发生,车祸、火灾、疾病等等,她不幸的遭遇了。

那么她留给了我们一些我们值得回忆的,而今天大家的悲痛如果要以暴力的形式发泄,我想这是她所不愿看到的。好了,大家散了把,如果你们真的爱她,请从心中铭记她的那些美好,而不是通过发泄来表达,我想这样是对她的最大安慰。

让我们一起为了默哀3分钟,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吧,忘记这个悲剧的地方,忘记这个悲剧,铭记她的那些美好。”

说完后,姜琦双手抱拳,闭上了有些湿润的眼睛,低下了头,默默的哀悼着。旁边的所有人都被她的言辞打动了,不再激动,变得沉稳了起来,自觉得也跟着默哀着,紧接着大家默默无声的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菊花,留下了哀思。

梓鹤在树林中看到了这一切,在树木的掩护下,他在这里也随着默哀。他很佩服姜琦的睿智和那种敢于面对大众的勇气。

梓鹤悄悄的潜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刚穿上裤子,手机里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进来。

“你好,你叫梓鹤吗?”一个甜美的女生,但是语调中略微有一丝哀伤。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梓鹤说话很生硬,因为他怕是别人将他的手机号码偷偷给了那些媒体的记者,怕被那群无聊的记者所骚扰。

“你的钱包是不是丢了?”

“是的,确实是丢掉了,难道您捡到了?”

“是的,我今天在马路上捡到了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你的身份证和你的手机SIM卡的外卡,所以和你联系一下。”

“那真谢谢您了,请问我去哪里取回钱包?”梓鹤想到,自己的手机卡前几日坏掉了一次,然后去换了一张新卡,随手把SIM卡的大卡放到了钱包里,上面有自己的电话。

“由于我家有点急事,所以我不能亲手把卡交给你了,我把钱包放在青春路的红星超市里了,你带着手机,我把你手机号给他们,他们验证完了,那里的失物招领处会发还你的。”

“谢谢你。”说完那边挂了电话,梓鹤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很背,没想到并非如此,丢下的钱包竟然能被找回来,那是不幸中的万幸,原来这个社会上一些拾金不昧的道德模范,真有存在的。

梓鹤整理好衣服,又悄悄的从树林中超近道,从后门进入宿舍区域。准备从宿舍的近道走隐蔽的员工通道到酒店的办公室,去办理离职手续。

从宿舍楼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以往在身边一口一个主管,叫的很是亲密的手下员工,可是他看见梓鹤却低头走过,装作没看见,梓鹤本想上前说两句话,问问酒店当前状况,可是楞是被冷漠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而在楼道边的扫地的保洁大姐,看到梓鹤时,竟然也把身子转向了一旁,他记得自己曾经手把手的教会她怎么使用灭火器,而有一次下雪,梓鹤看她扫积雪辛苦,还帮着她一起扫宿舍楼外的积雪来着。

可是人啊,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人情冷暖在这一刻体现了“人走茶凉”,更何况还有一句“墙倒众人推”不知道是否已经用上了。

进了熟悉的安保办公室,几天没有过来,但是里面的陈设依旧,梓鹤那张办公桌上,一个乐扣的杯子里的茶水许多天都没有换过,静静的摆放在那里,办公室里只有一个文员小丁趴在办公桌前,飞快的在电脑上打着文件。

小丁看见梓鹤的到来,没有很是惊讶,一张樱桃的小嘴张大很大,想到自己的窘相,小丁脸很快就红了起来,但是反应也比较快,很快又淡定了。缓缓的问道:“主管,您的伤势都好了么?”

梓鹤象征性的拍打着四肢,挺了挺胸肌,嬉皮笑脸的说道:“你瞧,要多棒有多棒的身子骨,好好的,年轻人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你以为我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那样恢复的慢啊?”

“好了就好,您渴吗?我去给您倒点水。”小丁看到梓鹤脸上的汗珠,关心的问道。

“不了,不用了,还就是不一样,几天不见你倒显得生疏了许多,都把我当外来客人对待了。”梓鹤开玩笑说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能因为几天时间就生疏呢?只是感觉你从医院刚出来,应该多照顾一下。”小丁清了清嗓子说。

“咱们经理去哪了?我是来办理离职手续的,那火灾的事情处理的这么样了?”梓鹤询问着。

“火灾的事情这两天正在处理,昨天防火调查科的人出具的调查报告,上面火灾的原因是由于电器设备短路而造成的。同时~~同时咱们酒店依据防火调查科的结果,追究了各个相关责任人的责任,老总作为安全第一责任人扣除全年分红,经理作为安全管理人工资降了一级,而你作为消防管理人就作为开除处理。算是给政府消防主管部门一个交代。”小丁这时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这他妈叫什么事,什么判罚,什么处理,火灾真是由于消防管理不力而导致的吗?这明明是有预谋的火灾,要不然火势咱们会这样大,什么狗屁防火调查科,查出来的结果,一点都他妈不专业!”梓鹤一听到处理结果又是一通破口大骂。

“其实咱们酒店也在走动着关系,据说出现伤亡事故的火灾算是重大责任灾害事故,相关人员是要坐牢的,好像在走动下,判罚这样对你只是开除处理轻了好多。火灾的究竟原因,我不太清楚,可是政府部门的结论,是这样,大家也没办法啊。”小丁安慰着说道。

“去他妈的调查结果,我不爱听,一点都他妈不专业。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还是这帮来调查的就是酒囊饭袋,我压根就无罪。”梓鹤火上心头,面目狰狞,小丁在一旁吓的不敢吱声了。

“对了,经理去哪了?”梓鹤息了息心中怒火,尽量平和的说道。

“经理在和烧死的那个明星的亲朋谈话,在隔壁的会议室。”小丁小心的应答着生怕再火上浇油。

“那我过去看看,你别出去了,我见完经理就过来办离职。”说完后,梓鹤就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房门,从隔壁的会议室内就传来一阵争吵。

“你们这是什么酒店,这穆歌可是明星,前途无量,就这样烧死在你们酒店里了,你们这里消防安全工作怎么做的。你有没有看到门外的粉丝和群众的状态,每个都想生吞你们这帮做不好工作的废物。现在你们给个说法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一个陕西口音的男声在会议室内咆哮着。

“马编剧你们消消火,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确实有责任,但是我们也不愿意出现这样的事故,现在我们酒店连生意都没办法做。刚才真的很感谢你们劝退群众,我们也想把这件事情做一个了结。咱们今天不是请了公安局的同志和消防队的同志一起商量,如何妥善的处理好此事吗。”雷经理在里面毕恭毕敬的说。

“你们这里的主管消防的呢?他消防工作怎么做的,他得出来。依据国家法规,应该判罚他,应该送他去坐牢。你们所有的责任人都应该接受刑事上的处罚,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梓鹤在外边听明白了,这个正在说话的带有陕西口音的,就是著名的编剧导演马月半。

“我们已经处理了各个责任人,那个消防主管,我们也已经开除了,这个是个意外,人死不能复生。您们都节哀顺变,关于刑事处罚解恨的咱们听政府部门意见。”雷经理还在不停解释着。

梓鹤听到这一刻,知道自己断然在此时是不能进去找雷经理,因为自己进去,情况可能更糟,而且看来雷经理的麻烦也不小,自己就没必要再进去添麻烦。

梓鹤回了办公室,找到小丁拿了考勤悄悄去了人力资源部。

在人力资源部,他拿到了那张有总经理签批的“过失处理单”上面赫然写着“消防管理不力”几个字,那几个字像是刀子一样刺疼了他的双眼。

当月的工钱没有能领到,说是作为处罚被扣掉了,而酒店里没有一个领导出来见自己,据说他们都在各自忙着危机公关。

在走廊上,梓鹤回想火情:但凡在现场的人,看到火势发展的猛烈,水枪无法压制,都应该想到,这可能是一场有设计有预谋的纵火,可是没人在意此事,酒店各级领导都在着手如何将火灾的影响转化到最小。

作为这个酒店的元老,从5年前的建店,到规模不断的扩大,梓鹤一直都在。帮着新楼搬运家具,对酒店院内的花草进行维护,开辟新路,铺设草坪都参与其中,留下汗水无数。而且割草的时候还伤过手,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搬运玻璃转盘的时候,转盘碎了,几个玻璃碎片扎进了自己的脚上腿上。怎么着,自己也算是为酒店流过血汗的人,可是就这样要背着一口黑锅离开了,一个无情的黑锅,快要将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感伤,他想哭,但他决不能哭,他要坚强!这顶黑锅,自己一定要从身上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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