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鹰爪三雄的毒被逼得差不多了,尚云飞站了起来,对着绑在树上的李月华说:“好一个恶毒的女人,竟连使毒针伤我两个弟弟,真是李三的贼性不改,黑道人物总是这般难缠的无赖。”
接着从自己的坐骑上取下了一根打马的鞭子走近了李月华,他看李月华蒙着的头巾遮着脸,用鞭子柄挑开了她的头巾,见头巾内竟是一个扎着红色头花的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由一阵生气,一鞭子打在了李月华的脸上,李月华吃痛醒来,见一个瘦瘦的老者扬着两片胡须,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吃痛哭了起来。究竟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娇生惯养的日子过多了,那里吃过皮鞭子的苦。一鞭子下来已经哭成泪人了。这一来到让自恃名门正宗的尚云飞愣了起来。

原来尚云飞兄弟本身都是武林人士,在加上在锦衣卫中所抓捕犯人无不个个骨头坚硬,哪有一鞭子下去便嚎啕大哭的。他是鹰爪三雄的老大,也是家传鹰爪门的掌门人,身份极重,如此难堪之事,多少有些为武林所不齿。因此,踌躇了一下,见在一旁的秦重,将马鞭子递给了他,说道:“你师妹,招招要制你于死地,你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秦重拿着鞭子看着绑在树上的李月华说到:“师妹啊,师兄我是多么的疼你,可现在你把朝廷里的两位大爷打伤了,我也没法子保你,这鞭子我一定会轻轻打徐徐落的。”说完一鞭子抽到了李月华身上。李月华睁开眼睛瞪着他想哭却忍住了,对于这位师兄,李月华已经恨到了极点,根本没有什么情感。

“啪、啪!”又是几鞭子,秦重的鞭子一如他的名字,一鞭比一鞭重,几鞭过后,李月华已经昏了过去。

尚云飞看来看这个样子,一挥手让大家收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雪人竟走了过来,向在树上的李月华走去。众护院见半夜里出来这么个怪物,纷纷躲避,只见雪人从身子抽出一柄剑来,一剑削断了李月华缚着的绳索。

尚云飞见雪人救了李月华,不由得生气,飞身一爪直扑雪人。一抓便爪到了雪人身上,听得“轰”的一声,庞大的雪人被击得粉碎,露出一个人来,竟是范剑频。

原来范剑频在自己打坐,本已失了知觉,进入忘我境界,体内一片空明,如此持续了两天,被积雪厚压,也和石头连为一体。但先是李月华被尚云贾踢到了范剑频的身上,接着尚云贾又一脚直接将范剑频踢倒,范剑频已经有所觉悟,只是自己一时无法收功从打坐的空明境界中走出来,直到尚云飞命令秦重那鞭子抽李月华,李月华晕了过去,范剑频才刚刚收功完毕,便急着来救李月华。

众人见雪人是范剑频都是一愣,这鹰爪三雄在杭州时曾与范剑频交过手,知道范剑频的本事,但听说范剑频失了武功,巴望着抓住他立个大功,但此时一见范剑频还是下了一跳。范剑频环视周围见所有人自己都认识,不由得一乐,指着王管家说到:“王老爷!”又指着秦重道:“秦教头!”兀自自己的手抓着尚云飞的脉门。

这边尚云贾和尚云峰见哥哥被擒,问王管家和秦重:“你不是说范剑频已经武功全失了吗?”

王管家急忙说:“是啊,上次在我宅子上连个普通护院都打不过来。谁知道怎么着就擒住尚大爷了。”

“去你妈的吧!”尚云贾突然一脚把王管家踢飞了出去。指着范剑频道:“姓范的,我们是仇人,但今天请你放了我们大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马。”

范剑频笑了笑:“你们大哥在我手上,你们想不放都不行。”接着直奔郑武手上抓着的马缰绳。郑武手一松,贴肩耳语道:“师傅,小心前面有绊马索。”

范剑频朝他会意一笑。用右手扶了李月华上马,又要过了李月华的彩虹双翼,在马后一拍,一匹马直冲了出去。随手又拉过一匹青马,自己骑了上去,说到:“诸位朋友后会有期。”松开了尚云飞的脉门,也冲了出去。就在松开尚云飞手的同时,秦重的一支镖也打来,范剑频侧身躲过,驰马冲到路口,忽然回身倒骑了马,单掌发力击在了一棵树上,那棵树顷刻间便倒下,阻住了众人追他的去路。

范剑频马不停蹄,狂奔了一夜,但直到天亮才追上李月华的白马,李月华已经在马上醒来。范剑频追上李月华,勒住了她的马,说到:“我知道你是谁啦!”

一句话未落,李月华已经掉下了马背。

等到李月华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农人的茅屋里,原来这里已经是河北地界了。前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农人的茅屋就在一条小河边上,一个农村妇女持着一碗粥给自己喂粥。一旁范剑频立着问道:“好点了吧?”

李月华起身坐起,身子已经不很疼痛只是自己被尚云贾踢的那几脚,显然受伤加重,自己一时气脉不顺。

农人见李月华醒来对范剑频说到:“你说这是什么事情,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让人打成这个样,这还没王法了。”说着老农走出了屋子。

“范剑频!是你见死不救吗?”

“是我见死不救。”

李月华用手在范剑频怀里一拨,一个盒子掉了出来。“无情盒,你还在啊!”

范剑频双手捂了李月华的手,往被子塞,说到:“天冷,”

李月华看了他莞尔一笑。接着又问道:“你对凤骚骚也经常这样吧?”

范剑频笑了笑说到:“是的。”

又过了几天,李月华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范剑频和她商量今后要去往哪里。

李月华说想在这里住下来。她打鱼、他种地。

范剑频没有回答她。

又过一段时间,天气已经回暖,春天来了。李月华约范剑频到村子口的小河边上说话。

李月华说:“剑哥,你喜欢凤骚骚吗?”

范剑频点了点头。

“她捅了你一刀,你也不恨她?”

范剑频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她长得漂亮,够丰满。”

范剑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李月华说让范剑频等他一会儿,她要方便一下。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李月华的影子。这时河对岸来了一个穿粉色纱衣的姑娘,划着船向这里走来,快到岸边时那个姑娘忽然叫道:“剑哥!”

范剑频这次仔细看原来是李月华。

李月华跳上岸对范剑频说到:“剑哥,我今年已经十七了。”

范剑频心里一跳,心想:“是啊!十七了,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李月华说:“剑哥!河都解冻了,我们坐船玩一会儿吧。”

范剑频上了船。李月华递给他一个桨说到:“剑哥,你是生在江南吧!”

范剑频对她点了点头。

李月华说:“听说江南的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风味,我给你唱一支小曲儿吧!”

范剑频对她点了点头。

李月华莺莺燕燕的唱了起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中,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是一首南北朝民谣,被李月华唱了出来,别有一番滋味儿。看这初春季节,与一个粉红少女在一起划船,范剑频真有点乐不思蜀了。

歌声委婉,映着些水面的回音儿,声音更有一番滋味儿。一曲儿歌罢,李月华将头轻依了范剑频的膝盖,范剑频手摸了她如绸一般的秀发。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离开江南好久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这大半年来,范剑频先是和凤骚骚,后来又一个人,现在又和李月华一直在这晋冀古道上奔波,早已忘记了江南的景色,说不定尽快赶回去,还可以看到江南的桃花呢!

“剑哥,我还没有去过江南呢?不如我们一起去你的故乡。”

范剑频手中的桨一停,说道:“好啊!”

次日,范剑频和李月华收拾了行装向老农告了别,老农满眼流泪的送走了他们,范剑频和李月华虽都是江湖人士也不禁戚戚。

李月华骑了白马,范剑频起了青马一路缓行,沿着晋冀大道慢慢地折向江南走去。李月华一路歌声不断,一会要捉蜻蜓、一会要抓蚱蜢,全然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大家闺秀。倒像是范剑频引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妹妹。

春天来得快,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厚重的衣服都拿去当了,两个人的盘缠还是不够,后来只能将青马卖了。两人共乘一匹马,一天走不了几十里路,遇到好玩的地方便停下来,遇到景点便去游玩。这一日两人来到了河南境内,不几日便到了洛阳。洛阳是东汉旧都,虽经千年,但后世多有皇朝在此建都,有十三朝古都之说。世隔千年,洛阳城内还依然是繁华一片,街道景象虽不如江南,但在北方也真是大镇。

到了洛阳,李月华便吵着要去几处景点观看,白马寺成了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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