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奔的战马,那激烈的蹄声里,带起一阵阵寒风。 双方相距五十步,原本静立阵前的陈武终于动了起来。如同用一只无形的大手,拉开战斗的序幕。
原本无声肃立在陈武身后的那一万陷阵营新兵,整齐的向着两边分开。一排严阵以待的刀盾手出现在典韦眼前,典韦强硬的嘴角拉出一丝蔑视的冷笑。

“哈!这些江南军新兵真是糊涂之极,刀盾手难道比那些长枪手更擅长对付重甲铁骑吗?新兵就是新兵!且不论你等换上来任何兵种,本将都不介意送你们上路!

就算是你们出动弩弓手,亦是死路一条!任你们江南军的弩弓再强,对付轻甲的豹骑尚可。难道还想要shè穿虎骑身上的钢制重甲吗?哼哼!”

不等典韦心中得意的念头消散,只见那数排刀盾手突然听到什么号令般,整齐划一的全体蹲伏在地上。在他们身后,显露出来的居然是一排数百台,早已上弦的散shè床弩。

每架足有半人高的床弩之上,都安装了十枝粗如儿臂的弩箭。密密麻麻的排布在床弩之上,每枝弩箭的顶端都是如小铁铲般,黝黑巨大的箭头。

不等大惊失sè的典韦有所反应,一阵慑人心魄的嗡嗡声突然响起。那些巨大的床弩,却是以间隔一台的方式,开始向着前方的曹军重甲铁骑散shè起来。

因为shè出的箭矢是扇面状分布,只是一半的床弩发shè。就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战场的正面。

狂奔中的战马撞上劲shè而来的巨型箭矢,虎骑人马身上能阻挡普通弩箭shè击的铠甲。在对上床弩shè出的更加强大动能的箭矢时,如同纸糊一般,瞬间就被撕裂,穿透。

那巨大锋利的箭头,如同铁铲刺入软泥之中,直接就从人或马的身上,铲下一大块血肉来。有些角度恰好的箭矢·甚至将整个马头直接削去了一半,更不用说相对更加脆弱的人体。

两千虎骑在典韦的命令之下,散布成一线,形成数道全面进攻的冲锋阵形。正好让散shè床弩造成了最大的杀伤·整个阵形瞬间如同被巨大的铲刀迎面击中。

血肉横飞之后,冲在前排的人马几乎全部被shè翻倒地。突然倒下的人马身体,成了那些随后跟上,几乎力竭的战马最有效的阻碍。无数的虎骑没有中箭,却被自己的战友绊倒在地。

就算有人想要仗着骑术,提缰跃起,或是拉停战马。却因马儿已经严重脱力·动作变形之下,反而摔得更为惨重。霎时间,整个战场之上到处都是滚作一团,筋断骨折而受伤惨叫着的人马。

屹立不倒的典韦,愤怒的瞪大了他原本就巨大的虎目。他还想要向着敌阵前进,但身下的战马却对主人的命令完全没有了反应。数支交错shè来的粗大弩箭,几乎shè穿了战马强壮的身躯。

马背之上的典韦,同样被两枝弩箭shè穿了比常人强壮的多的身体。更有一支弩箭在穿过马颈之后·再刺入了他的小腹,将他与战马真正的连成了一体。

方才面对那一轮狂暴的箭雨,典韦只来得及掷出手中的两枝大戟。击落了从正面向自己飞来的两枝弩箭·他甚至来不及拔出背后的五枝小戟稍做防御,就被瞬间飞来的弩箭shè穿了身体。

床弩交错发shè的弩箭太过密集,那种机械发shè的强大的力量,根本非人马之力所能抵挡。

此刻面目狰狞的典韦嘴角已经开始渗血,但依然强横的向着三十步外的江南军疯狂叫骂着:“乃乃的江南军,卑鄙无耻的混帐东西们。居然用床弩来暗害本将!

就算是死,老子也不会瞑目!老子的虎骑不会放过你们这等卑鄙小人!”

但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江南军新兵们,根本不会因为这个已经全身是血的壮汉的怒吼,而停下自己的手中的动作。在经过陈武训练的士卒们心里·此时的一切都必须以军令为先。

至于对面那个疯子般还在怒骂的壮汉,不过是临死前的嚎叫罢了。至于他是谁,对曹军,对整个战局会有多大的影响力,只怕除了接到斥候们回报的将军们之外,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也无人想知道。

在无情而强大的机械力量面前·所谓万人敌的典韦也不过只是一个比较难shè杀的敌人而已。

不过就算他眼下勉强撑下第一轮的shè击,可是随之而来的第二轮,第三轮齐shè呢?

陷阵营新兵们依旧按照平时的训练,有条不紊且动作迅速熟练的,向在第一轮中发shè一空的床弩上装填箭矢。

而未发shè的那批床弩,则被稍稍的调整了一个角度。瞄准了摔成一堆的曹军,以求造成敌人最大的杀伤。再次开始了毫情的第二轮的shè击。随后就是第三轮、第四轮。

随着强劲的弩箭接连飞入受到沉重打击,而显得混乱,悲惨的虎骑阵列。大片的血肉被锋利强劲的弩箭撕裂开来。更有无数肢体直接被弩箭从那些还挡在前方的人马身上切割下来。

第二轮,第三轮,最后一轮箭雨过后,两千jīng锐的虎骑再也看不到一副完整的躯体。刚才还在大声喝骂的典韦,只留下一颗还在地上滚动的大头。

一双充满了不甘心的眼睛,则死盯着那些送他去见长子的床弩。与那些还在弩弓之后忙碌的江南军士卒们。

在那渐渐无神的虎目之中,除了愤怒似乎还有着一丝的无奈与眷恋。他似乎想到了自的新生的幼子,或者他也终于明白,他再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四轮床弩的shè击,就摆平了曹军所有jīng锐的虎骑,初次出战的陷阵营新兵们不约而同的欢呼一声。

身为指挥者的陈武却丝毫不为所动。对自家床弩他早已试验过多次,对床弩的xìng能算是了如指掌的他,心中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就算是穿上江南军最新款的铠甲,就算勉强能防住箭矢不被shè穿。只怕也会被这箭上,蕴含的强悍力量震死。何况曹军将士们身上所穿的,只是那些普通匠人们打造的铁制战甲。

军神典韦与虎骑全军覆灭的消息,让刚刚醒来的曹cāo再次受到沉重的打击。心神恍惚的他,只来得及叫出一声:“攻下舒县!为君明等将士报仇!”

剧烈的头痛袭来,心力憔悴的曹cāo再次晕了过去。将这个进攻舒县的难题,留给自己的长子曹昂。尽管心中无奈,但父亲有命,曹昂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曹cāo先前的计划行动。

舒县攻坚战,依然在曹军大部到达之时,立即全面开始。一战获胜之后,江南军早已撤入了城里。在攻城的曹军身后,是曹昂亲自指挥着卫士们,收敛那两千虎骑将士零乱的残缺肢体。

带着为军神复仇的悲哀士气,数万曹军在赶到舒县城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但是早有准备的舒县将士,却根本不害怕数倍以上的敌人围攻。

对陈武的表现十分满意的桥蕤等人,对江南军强大的装备更多了几分信心。众将也都是身经百战的jīng英老将,这样的战斗场面自然都是驾轻就熟。

各自负责守卫一面城墙,利用布满城头的投石机,床弩。并且上城守卫的士卒们,更是人手一架的连弩。将一座城墙并不高大的舒县,守成了个风雨不透的铁桶一般。

任曹军士卒完全不要命一般的浴血猛攻了一下午,直到夕阳西下。除了在城外又留下数千具战死的士卒尸身之外,连城墙之上,都没有人能登上一次。

面对江南军那不要钱一般,向城外撒播的箭雨,巨石。再坚强的将士也感到胆寒。连军神都被shè成了碎块,还有谁能比军神更强,能抵挡江南军那杀伤力强大的箭矢呢。

有那样的想法之人,此时都已经倒在城墙之下。等着明rì一早,战友们为他们收尸呢!

疯狂的攻势平息,收兵回营的曹军内部却开始了激烈的争执。最能作主的曹cāo虽在营中,却一直昏迷不醒。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一代枭雄是否还能清醒过来,带着曹军再赴胜利。

做为曹军的元老,尽管曹cāo已经不太再三顶撞自己的荀。但此次出征,还是让荀配合夏候留守在鄄城。负责全军的后勤与守卫根基的重任。

一来因为手中人手不足,二来也不希望那些老人们心冷。而只剩独眼的夏候,必竟也难以出战。而这位可以换命的兄弟留守后方,却是曹cāo最为放心的人选!

此战随军的却有程昱、许攸、荀攸与满宠等谋士,更有其他所有能出战的大小将领。必竟这是关系全局的一战,不得不让曹cāo押上所有的力量。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还未正式开战。众将之中战力最强的典韦,居然会被乱箭shè杀,主公晕厥不醒。

加之一个下午数个时辰的全力攻击,除了损耗了大批将士的生命,根本没有一点进展。整个曹营都已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气氛之中。

将士都明白当前的局势,已经是岌岌可危,但却没有一个敢先行将之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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