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球奖的颁奖台上,默尔德冷冷的看着丁一。
这几天,他把丁一查了个底儿朝天。从丁一到美国的那一刻,直至现在,许多丁一没注意的琐事,都放在了默尔德的案头。

这是一个幸运的、有能力、有梦想的年轻人。

要不是那天的冲突,默尔德都想和他成为朋友。

毕竟,丁一还很有才华。

当然,以默尔德的身份,幸运的、有能力、有梦想和有才华的年轻人,见过的不知凡几。但丁一,和他们不同。

他没有年轻人特有的那种浮躁。

枪击案,虽然被很多人联合施压,封锁了起来。

但以默尔德的身份,要知道真相,不难!

纵观枪击案前后,丁一处置的妥当!稳健!

他今年,才二十三!

查看了丁一那么多资料,默尔德找茬的心思,就淡了下来。以他的年纪和地位,还不至于和一个年轻人过不去。

可默尔德没想到,他会给丁一颁奖。

站在颁奖台上,默尔德不介意冷落一下丁一,给他个难看,让他下不了台。

台下,凯林紧张的看着丁一,怕他和默尔德打起来。

尼古拉斯注意到了凯林的紧张,询问道:“凯林,怎么了?”

凯林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随后关切的问道:“导演,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傻孩子!你太小看默尔德了!”尼古拉斯笑道。

见凯林还很紧张,尼古拉斯补了一句:“难道你对丁一也没信心?”

听到丁一的名字,凯林莫名的感到心安,神情不知觉的就放松下来,看的尼古拉斯很是无语。

站在台上,丁一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随后大笑着,抱住了默尔德。

不等默尔德有什么反应,丁一凑到话筒前,开口道:“我是中国人!”

下面一阵呼唤。

这开场白太特殊了!

嘉宾获奖后,不是热泪盈眶,就是语无伦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有老鸟,才能体面、端庄的在台上说几句感言。

像丁一这么淡定的,为数不多!

“我能获奖,要感谢很多人!首先,要感谢尼古拉斯先生,是他给了我机会!那是一个美丽的中午,我邂逅了《吸血鬼之吻2》剧组!”

听丁一在台上侃侃而谈,尼古拉斯他们都笑了。

那确实是一个美丽的中午,只是当时的丁一还很懵懂,甚至带有一丝青涩。如今在美国待了大半年,凭举止和口音,你已经分不出他是哪儿人了。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尼普先生,因为我的加入,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他是位敬业的好编剧,而且很有才华!”

尼普摸着脑袋笑了,因为丁一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他没少掉头发。

“在美国待了大半年,我还要谢谢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他们帮了我很多!在这里,请允许我向他们鞠一躬!”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很多学院的老人,对这位小学弟,有了认同。

“另外,我还要感谢一下远在中国的老师、同学、家人和朋友!谢谢!”

台下掌声更加热烈,这人不忘本啊!

“最后,我要谢谢举办方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谢谢你们的认同!”丁一在台上唾沫四溅,说的很起劲。

无意中瞟了一眼默尔德,见他脸色铁青,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丁一慌忙补了一句:“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拿着我奖杯的默尔德先生,要是因为没感谢他,而失去奖杯,那我就冤死了!”

台下大笑,默尔德脸开始抽搐,丁一这是在玩火,要是过了他的底线,默尔德不介意当场给丁一难看。

“当然,我想大度的默尔德先生,肯定不会介意我的疏忽!”丁一不轻不重的捧了下默尔德。

默尔德脸色由阴转晴,给丁一递奖杯时,凑到他耳边,说道:“年轻人,你很不错!”

“默尔德先生,您也很大度!”丁一这话说的很大声。

据凯林说,默尔德此人,有两大嗜好:一是面子,谁要不给他面子,他就不给人里子;二是喜欢和女人保持暧昧关系,以证明他某方面很强,但真正下手的不多。

丁一给了默尔德面子,希望他不要和凯林保持暧昧关系。

要不每天纠结于真假新闻,丁一会未老先衰的!

他下台后,主持人把默尔德留在了台上,凭敏感的嗅觉,他听出默尔德和丁一相识,便小声询问默尔德是否介意,把他和丁一的渊源说一下。

默尔德憋了半天,主持人这一问,恰好搔到他的痒处,岂能不答应。他凑到话筒前,开口道:“我们的最佳男配角是个大大的醋坛子!”

这话让正往下走的丁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太爱吃醋,无论男人、女人,都不太讨人喜欢。

他在美国刚冒头,就被扣上一顶醋坛子的帽子,这让他以后怎么发展?

丁一边走路边祈祷,希望家人朋友不要看到这一幕。

北京,一间十多平的出租屋内,刘瀚正闷着头抽烟。听到默尔德调侃丁一,他抬头笑了一下。

无论丁一在哪儿,总能给人带来欢笑。

屋内被他搞的烟雾缭绕,张瀚这一笑,被呛的咳嗽个不停!

眼泪流出来了,他也没擦!

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眼袋浮肿的他,和半年前,判若两人。

毕业前,他是学校的天之骄子,演艺界的当红小生;如今,他先是因为不懂规矩,拍摄时和导演起了冲突。后陪一位女老板吃饭时,拂袖而走,惹的经纪人大怒。

现在,刘瀚还记得,经纪人赵洪水那张刻薄的脸和尖酸的话:“你以为你谁啊!一个靠脸蛋吃饭的蹩脚小演员!你有什么资格和导演顶撞!还有,张老板摸你脸,是看的起你!现在什么社会,你不知道啊!……”

这时,有人敲他出租屋的门。

张瀚一惊,他这落魄的模样,自然不希望别人看到。知道他在这里住的,只有经纪人。因为违约,他已经倾家荡产了。

他还来干什么?

看他笑话?

嘲讽他两句?

不管赵洪水想干什么,刘瀚都不会在他面前示弱。擦了擦眼泪,刘瀚略微整理下仪表,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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