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非常配合的吃掉了何秀莲端来的满满一大碗鸡蛋,甚至连汤汁都舔了个干净,在何秀莲温柔欣慰的目光里,杨珊愤怒的不停咽口水中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小必别太难过,以后还有婶娘呢,别怕!珊珊有的你也有,今天开始就跟俺们一起过,”何秀莲说着眼眶就红了,想起李春花的好心里就阵阵泛酸,当初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回来,惹来全村人的笑话,要不是李春花天天安慰,忙上忙下帮忙照料着,也许她等不到生下小杨珊就顶不住生活和环境的压力就此撒手人寰了。

一直以来,李春花都待她情同姐妹,按辈分她应该自称“姑姑”,和何浩同宗同辈,也许是内心中仍然无法忘怀那个男人,潜意识里期望他能够同何浩成为好朋友,自己则以兄弟媳妇自居。

从她让何必喊他婶娘那时起,何浩夫妇就心下感叹,什么样的男人值得何秀莲如此痴心守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何浩常常羡慕不已,吃了不少春花的掐、扭、挠,虽然只是小夫妻间的玩闹,却也显得何秀莲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何秀莲又安慰了何必几句,才带着嘟着嘴埋怨着少吃好几个鸡蛋的女儿回去吃饭,见怎么劝何必搬到隔壁她家住都不愿意,无奈之下只有黯然地带着女儿回屋,好在两家仅有一墙之隔,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照应得到,才让她稍稍放心点。

待母女二人走后,何必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边在他并不成熟的脑袋里思考着以后的打算,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原来,当他醒来过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身体的变化,但是具体有那些改变又说不上来,只感觉怪怪的。

加上从小家里对那根棒槌的敬畏,即使他没什么,也会在心理暗示之下发生点什么,何况意外确实发生了。

直到几天以后,他发现了身体的第一个变化,这个发现还要从这小子每天晚上的夜尿开始说起,每晚十点多的时候,何必都会准时的起来嘘嘘,而且还是固定在一个地方撒,站在房门口向着园子扫射。

刚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发现屋外的一大片植物一夜之间长地茂盛了许多,一株本来只有鞋跟高的狗尾巴草,居然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成长到他腰间。

虽然何必才8岁,再怎么不长个儿,也有一米多了,屋子前的情景他可记得一清二楚,突然起了这么个变化,要想不发现都难。

最离谱的是,当日他也不过只是有些惊讶,随即就主观性的淡忘掉了。

谁承想,一个星期后,它的房门都快被植物给覆盖了,长势实在惊人,而且他早上去大便的地方,更加离谱,他记得前院的菜地里,何秀莲才在头天播下地瓜种子,他在那里拉了泡屎第二天就有十几株的藤蔓好似变异般,好像葡萄蔓般蔓延到而来整个院子。

一挖,都成熟了,而且每个红薯都有篮球大小,顿时让他惊讶的无以复加。

后来他又偷偷摸摸地拿母亲的收藏的其他果蔬的种子做实验,结果他发现……

但凡被他大小便过的地方,所有的植物都长势惊人,并且能够缩短它们的成长周期,这个发现令他兴奋了许久。

唯一的不足,在学校里每次解手都要偷偷摸摸的进行,虽然他现在每天的排泄非常有规律,一天就两泡屎两泡尿,晚上一趟白天一趟。

过了这股子好玩劲儿,何必开始苦恼起来,为了不被同学们当怪物,总是小心翼翼的跑半里地,挖个坑解决完还要自己埋了,真是又累又麻烦。

第二个异于常人的地方,是在一次和伙伴儿们去摸鱼的时候发现的,那次打架都光着脚丫子跑到河里摸雨,刚开始到没什么,中途踩到鹅软石才发生了意外。

记得那次,何必给硌疼了脚掌,情急直接蹬着人立而起,如果是个城里人看到这个动作一定很熟悉,我们常在芭蕾舞中看到表演天鹅时以脚趾顶起的动作,被当时何必无意中做了出来。

可是……

“扑腾”一声,何必就被河水给淹没了。

当伙伴们拿着竹竿,小心翼翼地手拉着手摸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里的水深仅仅不到膝盖高,顿时大家破口大骂何必又吓人,毕竟同龄人中没谁少吃过他的亏,也就是他了,换做另外一个这帮小子铁定吓尿裤子,可是换做何必,无论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都归咎于这小子又在使坏等着大家上当。

可是这次何必真没动歪心思,先是感觉掉进来一处深水洼,在呛了几口水之后,又感觉掉进一处沼泽地,一直往下沉直到情急之下两腿乱蹬改变了脚尖向下的姿势才停了下来。

那时他感觉全身都有种物体在挤压自己一般,不管是鼻子还心里,都有种被泥土芬芳包裹般的感觉,不但不难受反而让他有种婴儿在腹的感觉,非常的舒服。

就这么静静的享受了许久,当他觉得全身有种满足想要离开时,才有种难以自拔的惊慌。

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这个环境,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渐渐占据着心灵,身体的肢体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直到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动了。

经过反复仔细的回忆才发现,原来只要他头往哪个方向以低二十度的角度,双腿并拢脚趾伸展以潜泳的姿势双臂往外划拉就会移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从未感觉到累,精神体力反而越来越旺盛的何必一直这么持续着闭眼“狗刨”,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再次被呛了好几口河水为止,才算脱离苦海。

当他露出水面冒头准备庆幸逃离那奇怪的梦境之际,远处传来笑闹或嘲笑或沾沾自喜没有上当的伙伴儿们的反应,一时间令他摸不着头脑,就连站在岸边的杨珊也在哪儿对着他羞羞脸,表达着对他这次设计恶作剧不成功的不满。

何必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到天擦黑也没捞到几尾小鱼,在跟屁虫杨珊喋喋不休的数落声中往回赶,当他俩回到两人共同的家中时,何秀莲虽然有些诧异这个摸鱼能手竟然水平大幅下降的同时,再次黯然地归咎于这个小屁孩肯定想他爹妈了,反而着意的对他关心了几句,再次引发杨珊的不满,整晚都是嘟着小嘴能够当挂钩用了。

草草的在杨珊家吃过晚饭,洗涑完的何必怀着狐疑往自己房内走去,一边回忆着傍晚的感受一边联想着身边发生的反常情景。

想起小时候母亲关于将大半吞进肚子里的“树精”传说,一时间吓的脸色发白,想哭又怕婶娘担心,只得将手指插进口中,无声的恐惧着,泉涌着的泪水无不表明着这个仅有8岁的小男孩多么的害怕,此时让他无限怀念和向往母亲温暖怀抱。

就在小男孩即将崩溃之际,远处传来杨珊母女的脚步声,让他惊醒了,从来就自诩男子汉的何必小屁孩,不愿在这对同样可怜的母子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顷刻间两眼恢复清明并且擦干了泪水,挺着胸脯装作小大人的样子打开他的房门,粗声粗气地道:“婶娘,你俩怕黑?”

“噗嗤……”何秀莲未语先笑,望向八岁大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子插着腰装大人的小屁孩乐不可支,一时倒忘了在家里想好的说辞。

反倒女儿杨珊不服气的同样插着小蛮腰气呼呼地脆生道:“小必,俺娘怕你哭鼻子才过来看看,还有哟,你的衣服都臭死了,俺娘做了件新衣服给你,赶紧换了,哼……”

杨珊不满地再次嘟着小嘴巴表达自己没有新衣服穿的不满,一边擦拭着流出来的鼻涕一边对着何必嘲笑道:“妈妈,你看这小‘逼’孩子,这么大了还穿开档裤,羞不羞啊羞不羞……”

“婶娘,您……可以明天给我的,也不急在这一‘伙子’(一下子),”不理会杨珊这位在自己心目中的鼻涕虫跟班,虽然内心感动但还是刻意的粗声粗气的假装男子汉的向杨母道。

何秀莲会心的一笑,也不点破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屁孩,充分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温柔地道:“婶娘睡不着,你拿去试试看合不合身,哪里小了告诉婶娘,我马上就给你改。”

杨珊更加不愿意了,小嘴巴再次用力往上翘了翘,“妈妈都好久没给我做新衣衫了,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捡来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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