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点分
西南回廊。

哲学友轻轻地吸了口营养液进入肺叶。

营养液的质感相比之空气,有种异样的触感,但是对于哲学友而言,他已经相当适应这种有些难受的感觉了。

不出罗伊所料。

在进一步增加了24台外骨骼以及100步兵后,袭击者兵力达到了惊人的39台外骨骼以及220多名步兵的惊人数字。

而当他们再次行动起来的时候,学院已经将通往主楼梯的三条主要干道封死了。

中间那条以主楼梯为中心的10多米宽的十字型主通道,由10位教官带领这近40名学员的进行防守,而呈现正方型的,衔接四处楼梯口的回廊样式的副走廊,也有近6米宽,各由5位教官与20名学员防守。

而剩余的10名教官以及40余名学员,则负责前出到防线前,利用各个支路口对对方进行伏击以及堵漏。

剩余的人员,这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着填上防线的缺口,或者断后,让前线撤下来的队伍重整队形。

没有学员的阻挡,虽然袭击者的队伍相对最初整整扩大了4倍,但是袭击者们依然很快就来到了第8层。

6米的距离,勉强足够4台外骨骼并肩而立。

第一二排是8台长发或绯炎之类的强袭型外骨骼。

而后面的工事里,以两台战地一台征服的模式,利用高度差,罗列着剩余的21台机甲。

长发的声音捕捉器敏锐地发现了一点动静,

大约80多米远的走廊拐角处,突然传来了一片有些熟悉的哗啦啦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子弹在地上滚动般的声音。

哲学友凝神望去。

光学传感器的焦距随着他的瞳孔缩小,而飞快地增大的……

直到那80米处的影像,宛若在他身前。

地上依然在滴溜滴溜地滚动着的,是一把银sè的玻璃珠样的事物。

“该死的……是电子眼!”哲学友咬了咬牙,他没有想道,主路口那边没有发生战斗,他这边居然已经有敌人赶过来了……

“敌袭!”

随着哲学友的一声惊喝。

第八层的战斗正式开始了。



几乎是在西南回廊遇袭的第一时间,蒋岳铭上尉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蒋上尉看向西南的方向沉默不语。

因为己方“放弃前几层,在更合适的地形决战”的作战意图太过明显,所以被对方看出来了么?

张中尉的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西南回廊那边兵力太少,要不要把预备队派过去?”

“不行!”出乎所有人意料,第一个反对的人,居然是罗伊。

虽然重伤未愈,但是罗伊依然力排众议,站到了最前线。

按照他的说法那就是,“虽然我确实暂时没法拿起武器来跟教官你们一起战斗了,但是这不妨碍我cāo控王座这台兼具指挥,强袭以及电子战功能的特殊型机甲,作为一个信息中枢,辅助教官与大家作战。”

不过也因此,掌握着整个战场的信息调度,几乎任何一个通讯,罗伊都有直接切入的权限。

虽然刚刚还亲自一路狂奔将他抱下5层的挚友哲学友就在西南回廊,罗伊却依然很坚定地否决了张中尉的提案:“不行!现在左起西南回廊,连接西走廊,右至西北回廊的整个通路的监控都已经被对方击毁了。”

“我们无法确定在西南回廊的敌人就是敌人的主力。”

“而且,相对于十字主廊,两个边侧回廊的兵力展开面积几近少了一倍。而以两个回廊现在的面积,人员已经足够了,再多人过去,无法展开,也不过是无济于事。”

虽然指尖在微微颤抖着,虽然心中无比担心自己的友人,虽然罗伊恨不得立马就扑向西南回廊,但是他的理xìng与话语却没有因为心中的情绪而产生丝毫的偏颇。

“预备兵力暂时不能动,西走廊这里的人员也绝对不能调,先看看对方的攻击态势,直到西南走廊支撑不下去了,再派遣预备队也不迟。”

战斗就是要交火的,要死人的。

罗伊很明白这点,这是战术所无法改变的,

罗伊发现,似乎,现在的自己,除了默默地向着不知存在与否的神明祈祷,便再也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了。

虽然是自己的提议,但是当罗伊听到作为临时最高指挥官的蒋岳铭上尉叹了口气,最终说出“那么这边暂时先不动,医疗队做好伤员的救治准备。”的话语时,心脏还是忍不住地狠狠地抽搐了起来。

再一次地,这个世界,让罗伊了解到,它是有多么的残酷与冷漠。

而自己的理念与能力,相比这个残酷与冷漠的现实世界,是如此的脆弱与可笑。



RA91频激光枪的赤红sè镭shè光线几乎是在雷霆冒出头的下一秒,就已经照到了它的身上。

数发准确命中的激光脉冲在雷霆的装甲上滋滋啦啦地灼烧出了一大片浓雾般的白sè气化雾。

那台雷霆的机士很明显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距离那么远——虽然只有80米——居然还能有人能如此jīng准地,在第一时间shè中他。

但是即使心中很惊讶,他手中所攥着的一枚导弹样的物体,依然成功地被雷霆抛了出来。

当看到大功率的激光枪没能第一时间将雷霆的装甲灼透,哲学友也是一阵惊讶——看着那迹象明显的,蒸发涂膜被激光束蒸发时所喷涌出的白sè气态雾,哲学友果断地放弃了已经开始后移缩回拐角的雷霆,而是将枪口往上一抬——

又是滋地一声,同样被涂了一层蒸发涂膜的炸弹被RA91的脉冲激光冲了个跟头,并没有爆炸。

就在哲学友以为这枚35mm的导弹头,会直接就这么落进防区内的时候——

“嘭!”

转瞬间,扭曲,变形。

导弹头轰然爆炸。

银sè的重金属雾,在防线前20多米处的距离上弥漫开来……

哲学友有些惊讶按着导弹扭曲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城市迷彩防弹服服的步兵提着一把崭新的CAF,在不远处一晃而过。

“换武器!”身边的教官在咆哮。

“宗介么……”哲学友静静地放下手中的激光枪,然后飞快地从备用武器匣里,将12.7mm外骨骼用“狐步”突击步枪掏了出来。

宗介他身上也有其他的任务,哲学友明白,这或许,就是两人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外骨骼沉重的脚步声在飘散的重金属云对面响起。

“扫shè!”

哲学友身旁的那位教官怒喝着,发布了指令,长发的胸腔都随着他的嘶吼而颤动了起来。

当他的话音落下,似乎是有那么一丝的宁静的。

但是这似乎是哲学友的错觉般的宁静,眨眼即逝。

“轰轰轰轰……”征服者的15mm“神罚”转轮机枪在咆哮着,无限供应的弹药,终于让这些怪兽们发挥出了真正的实力。

子弹呼啸的音爆声就在哲学友的耳朵上方不远处撕裂着空气。

长发的装甲壳里,哲学友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扣下了扳机。

狐步突击枪在哲学友的手中疯狂地震颤了起来,那种颤动通过了长发的手部装甲,传到了哲学友的手臂上,又由他的手臂,肩胛,传到了他的颈椎,下颚上——

然后,似乎是传到了他的下颚上,把他紧咬的牙关——给一下敲开了。

哲学友猛得张开嘴,大大地吐出了胸中憋着的那口气。

火箭弹漫无目的地飞了出去,隐没在了重金属云中间,然后巨大连绵爆炸冲击波将一切碍眼的尘埃都吹飞了。

因为没有挂载结构,所以,当连绵的火箭弹与大口径子弹打得扛着门板的狂风踉跄连连地后退的时候,雷霆投掷的火箭弹与步兵投掷的手雷也如黑云般飞了起来。

“第一二排工事的机甲后撤!举枪斜上散shè!小角度扫shè!注意是小角度扫shè!千万不要瞄准!”

随着敌人的举动,新的命令被发布下来。

哲学友与身边的教官与战友们,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后撤了一步。

枪口抬起。

shè击。

子弹拖拽出丝丝无形的织线,在空中结成了一张致密的大网。

“轰!轰!轰!”

宛若急雨般密集,又如惊雷般巨大的密集爆炸声响起。

疯狂的火云瞬间在近10米高的天花板下,连绵地展开了一大片。

爆炸的破片像是雨一样洒了下来,撕碎了更多手抛导弹,榴弹与手雷的的同时,却同样也劈头盖脸地向着学员们激shè而来。

“砰!”哲学友对于自己被第一发破片击中时候的情景记得很清楚。

胸口上传来一丝轻微的压力,整台外骨骼却猛得颤了下,然后迫使他不禁后撤了半步,想要稳住身体。

然后……

然后他就没印象了。

能让人崩溃的撞击声连绵成一片,集合成了一个巨大的声音,如同一把无形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长发上。

尝试过被10级风裹挟着瓦片突然兜头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的感觉么?

长发被冲击波与破片整个卷了起来,被重重火星裹挟着,重重地抛在了身后距离他不足半米处的工事上。

长发的前部装甲在短短的瞬间,就在暴雨般的亮起火花中,扭曲翘起,然后被破片插得满目狼藉。

而巨大的冲击也直接贯穿了外骨骼仿生肌腱的保护,狠狠地砸在了哲学友的胸口上。

哲学友张大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透不过气来,胸口就像是被巨石压着得一样。

哲学友本能地想弯下腰去,然而他却拼命地让自己支起腰来。

大概有几秒,又大概有十几秒。

身旁的长发挣扎着,第一个爬了起来。

满耳的呻吟声中,响起了一个虽然闷沉,却显得无比壮阔的声音——

“抛枪!断弹链!上链锯剑!”

那台属于教官的长发站在哲学友面前不到1米远的地方,使得哲学友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长发的所有的动作。

狐步突击枪被长发,毫无留恋地,重重地抛到了地上。

长发背部的弹夹出口喀嗒一声,猛然闭合,连接着地上步枪的弹链稀里哗啦地掉到了地上。

背部的弹夹箱旁,链锯剑的咬合外挂猛然展开。

长发里的教官一把将链锯剑的手柄握到手中。

链锯剑被抽了出来,随着扳机被按下,“嗡!”地一声轻响,锯链高速绞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的感情,在哲学友心中涌动。

或许,是想起上一次,在1层,自己同样被手雷的冲击波炸得爬不起来。

又或许是觉得长发的背景太过单薄,让人不由得心生悲壮。

哲学友抽出了背后的链锯剑,弹夹箱被他整个抛落,砰地一下砸到了地面上,砸得瓷砖表层碎裂,四处飞溅。

两具链锯剑的咬合外挂载具一前一后地,先后从两台的背上摔落在地。

哲学友上前一步,身形踉跄地与教官并肩站到一起。

一台战地,与另一台长发在最后时刻,从方面的防线几个翻越,带着一身火星,站到了两台长发身旁。

哲学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教官的长发没有扭头看他,只是自顾自地下着命令——

“……准备!”

“跳!”

四台外骨骼气势浩然地跳上了工事的矮墙,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链锯剑。

墙下不远处的狂风刚刚抛下手中的千疮百孔的合金门板,单手抽着背后的用皮带绑着着的链锯剑,正准备跳起。

却有些愕然地发现。

头上已经被yīn影笼罩。

疯狂旋动的链锯剑落下。

火花四溅。

噼里啪啦地喷shè着的金属火花一下充斥满了8台外骨骼间的所有空隙。

连整个空间里的光芒,都变成了金红sè。

惨叫声就在身边响起。

哲学友已经顾不得上去关心其他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哲学友疯狂地喊叫着,摧残着自己的声带,驱赶着心中的恐惧,将链锯剑向眼前的狂风狠狠地劈了下去!

哲学友手中劈落的链锯剑,跟仓促格挡的狂风手中,刚刚启动起来横在胸前的链锯剑,硬生生地,狠狠磕在一起!

碰!

苍蓝sè的星火一闪。

两台链锯剑的锯链顿时皆不堪重负,同时崩断!

断裂的锯刃在四溅的火花中切裂出两道轨迹的残影,如同九节金属重鞭一样,分别重重地抽在了两台外骨骼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哲学友打得一个踉跄,对面的狂风也好不到哪去,身形后仰,装甲撕裂,面镜破碎,机士的面部被碎溅的破片生生地扎成了半个筛子!

有什么东西从狂风的后背叮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然而哲学友已经来不及再分辨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咬着牙,强迫着自己已经扭曲的身形勉强驻步,手伸向大腿,已经再次生生拖着左半个胸甲已经整个劈飞的长发,怒吼地再次扑向了对面的狂风!

合金震动匕首嗡然一闪,对面的狂风也毫不胆怯,机士怒吼着,同样手伸向背后,合身扑上!

流光一闪。

高频振动刃哲学友咆哮着,红着眼,不顾一切地,狠狠地捅向了狂风的左腋下装甲薄弱处!

匕首死死地咬进了狂风的左腋装甲中。

哲学友原本已经做好了跟狂风以血换血的打算。

然而当狂风将伸向背后的合金手臂抽出来时,却没有拿任何东西。

狂风的机士惨叫着,用空空如也的双手死命地推着哲学友的手臂。

开始还是大量的火星。

如金簇般的火星突然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红sè的雾气喷了出来。

然后才是已经来不及气化的血浆,被匕首刃震得碎裂成了一滴滴的血滴,喷溅了一地。

狂风机士的左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不是他不想挣扎了,而是整个手臂的手筋与肌肉都已经被匕首撕碎了。

单手的狂风已经无法阻止长发进一步地肆虐了。

哲学友猛地后仰,全力向后拉动着震动匕首。

沿着狂风的装甲侧线,匕首震碎了机士的左肺叶,扎破了心脏,切开了脾脏,然后将十二指肠整个撕成了一溜碎肉。

哲学友将匕首从狂风的左胯骨上猛地抽出来,长发一屁股坐倒在地,汗水一下子便从毛孔里炸了出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狂风的机士还在抽搐,从身侧开出的那条贯穿了他整个上半身的伤口在往外喷涌着鲜血与内脏碎片。

地上的形成的血潭很难让人想像得到,一个正常人的血液含量只不过4、5升而已。

狂风的机士的手臂在地上胡乱挥舞着,将他身下,刚才皮带被打断,因而掉落到地上的震动匕首打了出来。

哲学友苦笑着看着倒下的狂风身后,露出来的一台面镜全碎,神情凶狠无比地,拿着链锯剑看着他的雷霆。

眼泪突然就从泪腺里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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