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里亭,一行人被一众禁卫军拦了下来。..
谭志豪可没想到他的皇帝老大会搞得这么隆重,这等常人做梦都得不到的恩宠,他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既然是自己兄弟,似乎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不过在公是臣子在私是兄弟,都比他大一级,也只好乖乖的听命行事。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在一间特设的浴室之中,谭志豪在一个巨大的木桶之中搓掉无数老泥,洗去满身沙尘,正洗得痛快,忽的有三名宫中小太监捧了从头到脚一整套朝服走了进来。

为首的小太监细声细气道:“侯爷,奴才服侍您穿戴朝服。”

谭志豪面色立时一变,对于说男不男说女不女的太监,他打心底里觉得别扭,摇着头道:“穿个衣服罢了,哪还用得着人服侍,我自己来就是了。”

几个小太监惶忙道:“服侍侯爷乃是奴才们的福分。”

谭志豪脑袋摇得好象拨浪鼓,死活不肯答应。

开玩笑?让这帮太监服侍,光是想想就已经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了,若真让他们给自己穿衣服,还不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正僵持着,一直在门外守候的小东四个行进来解围了:“几位公公,我家公子已经习惯咱们四个服侍了,还是让我们来吧。”

一看四婢过来解围,谭志豪是又开心又窘迫,在男女方面,他这个正宗的童蛋子脸皮薄得很,此时泡在水里的他正光着屁股蛋哩,登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哪还有方才的理直气壮,忙不迭缩着脖子躲进了水里,一脸窘迫的看着四婢与三个太监打交道。

三个小太监你望我我望你,谁都没碰到过这等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东适时的抛出一个善意的提醒:“万岁爷可还在城门口等着呢,三位公公不想让万岁等急了吧?我们公子是万岁爷的亲信,万岁爷自然不会怪罪他,不过会不会迁怒到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三个小太监的脸登时绿了,忙不迭一边将手中盛放官帽、朝服与官靴的镏金托盘交给了四婢,一边道:“那就拜托四位姐姐了。”

眼见三个太监转身离去,谭志豪想松一口气,可又无论如何松不出来,走了三个太监,可还有四个小丫头哩?

“公子您快点出来,婢子们服侍您穿衣。”四婢望着缩头缩脑的谭志豪,禁不住一块浅笑着道。

被四双笑意盈盈的明眸盯视的谭志豪大窘,一张伶牙俐齿罕有的讷讷道:“男女授受不亲,本公子一个大男人岂能……岂能在你们四个小女子面前赤身露体?”

四婢你望我我望你,笑意瞬间自四张俏丽的小脸上散去,四双明眸同时红了,齐齐抢上一步惶恐道:“公子你不要婢子们了么?”

谭志豪吓了一跳,忙不迭又往水里缩了一下,才道:“你们搞什么鬼?什么要不要的?”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尤其是婢女的地位极为低下,主人拥有生杀大权?生死都不由自主,更何言其他?

当初谭夫人给谭亦心配上这么四个俏丽丫环的用意,本意就是打算让儿子未来收了四女作为侍妾,这在大陈朝是最普通的事,莫说镇国公这等王公贵胄,便是稍微有点钱的富豪公子,亦是如此,甚或更加奢靡淫惑。

谭亦心这小子与众不同,从小就不喜欢四婢,不得宠的丫头在哪里都是抬不起头的,即使规矩森严,不得以上凌下,任意欺辱下人的镇国公府,四个小丫头这么多年来也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听了多少揶揄闲话,为此背地里不知流下了多少委屈的泪水,即使后来四女练成了一身了得的功夫,仍脱不去那股发自心底的自卑感。

十余年来,对于未来飘萍不定的彷徨感觉始终伴随着四婢,一直到谭志豪出现,自从跟了这位大少爷后,她们才终于有了找到主心骨的踏实感。

谭志豪的性子出奇的护短,有一次在镇国公府无意中碰到一个管事调戏四婢,他当场勃然大怒,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还不解气,又把四婢臭骂了一通,指着四婢背负的钢刀道:“你们四个蠢货,刀是干什么使的,练了功夫是干什么使的,杀瓜切菜吗?被人欺负了,连声都不敢吱,没用到家。去!给我打那个混蛋去,打到本公子满意了为止。”

四婢当时便泪流满面,不是被骂哭的,而是因为那份被人维护关心的感动,开心的流泪。

更令她们意想不到的是,刚才还一脸凶相的公子见到她们的泪水,立时软了下来,又是哄又是劝,最后还连连道歉,直道自己不该那么凶那么吼,当真是一点公子的架子都没有。

只是他这一哄不要紧,四婢哭得更放肆了,仿佛要将十余年的委屈一朝泄尽。

从那以后,四婢的四颗芳心中便深深的印上了公子的影子,有风华绝代的月华与纯美无比的欣欣两位小姐在,她们并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永远留在公子的身边就好。

经过这件事后,四个一直受气的小丫环忽然得到镇国公府所有下人的尊重,甚至是畏惧,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本不得宠的四个小丫头忽然得宠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们又或给过她们脸色白眼的府中下人皆害怕起来,生怕她们记仇到大少爷那去诉苦。

这位新来的大少爷敢跟老爷对着吼,敢把宰相公子打成猪头后还跑到宰相府去撒野,可不是个善主,若是四婢随便诉诉苦吹吹风,怕是脱一层皮都是轻的。

“有人疼有人宠的感觉真好。”

四婢由衷的感觉到了变化,她们的笑容越来越多,渐渐的回复了少女应有的或活泼或恬静的性格。

自然,对于谭志豪的依赖也就更加的重了。

“公子您若不是不要婢子们,为何不让我们服侍您穿衣?”一向在谭志豪面前温顺到极点的四婢情急之下竟然壮起胆子质问了起来,只不过四张小脸上尽是被抛弃的小猫般楚楚可怜的神情。

谭志豪又羞又恼的道:“废话,若是你们洗澡的时候公子我突然闯进去说要给你们穿衣,你们会怎么样?”

四张小脸瞬间变得羞红一片,但四婢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同时答道:“婢子本就是公子的人,莫说公子只是要给婢子们穿衣,就算……就算……”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就算后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虽然话说不出口,但是四双明眸却始终没有任何畏缩的盯视着谭志豪。

谭志豪傻了,这叫什么事?这年头怎么四个小丫头片子比他这大老爷们还放得开?

谭志豪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可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皇帝老大还在城门口等着呢,当下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四位姐姐饶了我吧,你家公子我长这么大,玉体还没被女子看去过,我……”说到这里话头一顿,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明明理直气壮的事,怎么用这么低三下四的口气求人?

想到这里不知从哪里来了脾气,他把眼一瞪,理直气壮的叫道:“我……我就不能害羞一下?”

“原来……原来公子你……扑哧……”四婢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场便笑得花之乱颤,笑容的背后,四个丫头的心中爱意狂涌。

只听说过被主人任意欺凌,又哪里听说过有谁家公子跟自己的贴身丫环讲男女授受不亲的?尤其是似四婢这等漂亮的贴身婢女。

这样方正纯朴的公子,天下间到哪里去寻?

没脸见人了……

谭志豪也醒过味来,一张老脸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一般,恨不能甩给自己两个耳光,方才怎么没走脑子,说出那么丢脸的话来?

“不许笑!再笑……再笑我就不客气了!”谭志豪还想亡羊补牢,重振公子雄风,可惜结结巴巴的声音哪有半点威严可言,十足透着底气不足。

四婢可不敢真的把她们的公子爷逼急了,强自压下满腹的笑意,只是那四张憋红的小脸,告诉谭志豪她们忍笑忍得有多么的辛苦。

谭志豪目光游移的道:“你们把衣服放下,都出去。”

小东眼珠一转,道:“公子,婢子们若是现在出去了,只怕那三个太监见了又会跑进来了。”

谭志豪一想,似乎也有这种可能,比起那三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他倒还宁可面对四个俏丽可爱的小丫头。

“那你们都把身子转过去,都转过去……”

四婢倒也听话,尽都转过了身子,将小脸面对墙壁。

谭志豪缓缓爬出木桶,犹自不放心的道:“公子我出来了,你们谁也不许转头,谁敢偷看,公子我……我就要她赔我的清白损失费。”激动之下,他连当初月华的绝招都用上了。

四婢的娇躯一阵乱颤,传出一阵压抑到几乎听不清的细微笑声。

谭志豪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因为他扭头四顾寻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擦干身体的净巾!

这……这可如何是好坏了?

眨眼的工夫,谭志豪脑门上冷汗都急出来。

“净巾……咳咳!小东,擦拭身体的净巾在哪里?”

隐约的笑声陡然响亮了一下,四个娇躯更是很明显的一阵剧烈颤动,小东强自压抑着笑声颤巍巍道:“公子……净巾在……小北的托盘里。”

“那还不赶紧给公子我递过来!”谭志豪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是,公子。”小北强忍着笑自托盘中取出一条洁白如雪的净巾,就待转身递给谭志豪。

谭志豪一边用手捂着要害部位,一边惊慌道:“别转身,就这么背身递过来。”那模样好像被一群不怀好意的淫贼围在中央的剥光了衣衫的弱女子,好不狼狈。

接过小北背身递过来到净巾,谭志豪慌里慌张擦净身上的水迹,又道:“哪个拿着里衣亵裤,给公子我递过来。”

小南道:“公子,在婢子这里。”说着话也背着身将一身雪白的里衣亵裤递了过来。

谭志豪一把抢了过来,以绝对打破生平记录的速度将衣裤穿在身上,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的娘,快窘死我了……”

“公子,婢子们能转过头来了吗?”四婢听到后面细细索索的穿衣声没了才一块问道。

谭志豪经过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道:“行了。”

四婢转过头来,四张俏脸上挂着令人目眩的灿烂笑意,一起开动了起来,服侍着谭志豪穿衣戴帽。

谭志豪红着脸一边听任四女的摆弄,一边不忘警告道:“今日的事,如果哪个碎嘴传了出去,别怪公子到时候不客气。”

小东一边帮谭志豪整理袍襟一边垂着玉首低声道:“只要公子不将婢子们赶出家门,婢子们一定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谭志豪开始还没觉得怎样,可越琢磨越觉得这话有些问题,这不是明摆着要挟他吗?不将她们赶出家门她们就不说出去,若是赶她们走呢?

谭志豪的脑门上又开始冒冷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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