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志豪一想到距离那个该死的择婿大会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便烦恼不已,见到月华的第一句话便是:“月华,速速准备一下,我想去见你爹打听一下情况。U.”
月华秀眉微蹙,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还用公子说?昨晚上公子一走,月华便杀过去兴师问罪了,老家伙早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谭志豪傻了眼,这可如何是好?

欣欣却没谭志豪与月华心中的烦恼,反在一旁悠闲问道:“师兄,镇国公府里面好玩吗?”

谭志豪苦笑道:“欣儿丫头就知道玩,师兄烦都烦死了,哪有心情玩?”又对月华道:“月华可知道这个什么择婿大会是怎么一回事?不会也学黑风的卖种大会,来一个价高者得吧?那不成了卖女儿了?”

一瞬间,月华一张美绝人寰的俏脸一片铁青的颜色,以她对自己那财迷心窍的老爹的了解,还真保不准那老东西会干出这等插标卖女的恶心事,声音自银牙间隙嗞出来道:“那个老家伙若敢如此,我饶不了他!”

谭志豪轻轻揽住月华的纤腰,在她杀气腾腾的小脸上温柔的吻了一下,温声道:“宝贝莫急,没有人能够将月华从我的身边带走,即使是你爹,相信我。”

月华冲天的杀气一散而空,玉首轻轻靠在谭志豪的肩上,小脸上一片通红,低声讷讷道:“公子,月华自然信你。”

欣欣在一旁有些不乐,似个没有分到糖果的小丫头一样,拉着谭志豪的袖子道:“师兄偏心,只亲月华姐姐,却不亲欣儿。”

谭志豪纵使心情再是郁闷,也不禁叫欣儿弄得哭笑不得,猛地一把将欣欣抱入怀中,大嘴噘得老高,啧啧有声的在她细致滑嫩到极点的小脸上亲了两口。

当着月华与十三个丫环的面,欣欣不但不羞,反而开心无比的反过来重重的亲了谭志豪两下。

谭志豪心情大畅,什么择婿大会,什么天上掉下来的父母,尽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脸兴奋道:“都说天子脚下的京城是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方,今日无事,我们一起出外逛街游玩。”

“好啊!”

谭志豪这提议,得到了所有小姐丫环的热情响应,月华更是双目放光,杀气十足道:“今日定要给公子好好放一放血,姐妹们,我们走!”

“咦?”

望着金银铜三婢与六凤兴高采烈的簇拥着月华与欣欣蜂拥而去,谭志豪傻了眼,许久才回过神来,望着身后东南西北四婢,一脸看到亲人的辛酸道:“还是你们四个好。”

令谭志豪始料未及的是,刚刚出了院门,便叫谭府前来找人的家丁截了个正着。

街是逛不成了,谭志豪心思一转,正好借机逃过已然被月华鼓动的磨刀霍霍的一众小姐丫环,遂提出带大家逛玩镇国公府,众女自也欣然,只有月华的星眸若有所指的瞪了谭志豪一眼,显然精明无比的她已然看穿了谭志豪的那点小心思。

一行浩浩荡荡进了镇国公府,谭志豪令东南西北四婢将六凤与财神三婢领到自己的跨院等候,他则带着月华与欣欣去见新认的爹娘。

爹娘二字,谭志豪自幼便没叫过,这时也叫不出口,何况昨日才与谭天大闹了一场,哪里拉得下脸来,板着脸冲谭天一抱拳,便算见过礼了,对上谭夫人时,面上才有了一丝温暖的神情,恭敬的叫了一声“夫人”。

谭天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面对谭志豪时,什么修养功夫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一张不怒自威的方脸拉成了马脸一般的长,颤抖着手指指着谭志豪道:“逆子……”

谭志豪照样的不甘示弱,腰板一挺,瞪着眼睛反唇相讥道:“除了这俩字,你就没点新鲜的说了?还亏人家把你吹成战无不胜的无敌统帅,名不副实。”

说到打仗谭天或许确实可称天下无敌的统帅,但论到斗嘴,十个他绑在一起,也未必是谭志豪的对手,再加上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少了外人面前的深沉与城府,直把他气得胡须乱颤道:“你……”

“我怎么样?”谭志豪立刻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痞棍模样顶了回去。

又来了,这爷俩前世定是冤家,不然怎么每次见面都仿佛斗鸡一般。

谭夫人与月华欣欣二女同感无奈,彼此望了望默契十足的叫道:“老爷(公子,师兄),别吵了。”

有三女这么一劝架,两只红脖子瞪眼睛的雄鸡这才作罢,还兀自有些不甘不愿的,被以谭夫人为首的三女连哄带劝的哄入屋中,省得叫一众下人看了笑话。

进了房,谭夫人劝道:“老爷,你怎么跟个孩子斗起气来了?也不怕叫人笑话。”

那边月华与欣欣也在劝谭志豪,欣欣道:“师兄,爹爹教你的敬老尊贤怎么都忘了,若万一你把那位老伯气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众皆哑然。

谭天与谭夫人终于将注意力落在了随儿子一块过来的两位少女的身上,这一看可把镇国公夫妇看傻了眼,月华妩媚动人,风华绝代;欣欣精灵活泼,纯美无比,尽都是世上罕见,叫人无法移走目光的绝色美人。

月华与欣欣见二老目光射来,立时知机的上前见礼:“月华(欣儿),给伯父伯母见礼了。”

谭天与谭夫人含笑颔首,心中不禁对这个新找回来的儿子另眼相看起来,这么漂亮的美人,找来一个已算了得,这看不出有啥本事的愣小子,竟然能领回来俩,倒是小看不得。

谭志豪倍儿有面子,嘴也撇起来了,下巴也扬起来了。

看到谭志豪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谭天又运上气了,男子汉大丈夫,文能治国安邦,武可决胜沙场,不过找了两个漂亮媳妇有啥得意的?

谭夫人见机得快,抢先出口道:“正儿还未熟悉府中的环境,正好两位姑娘头一次来府中做客,你便代替为娘的带两位姑娘好好的转一转,可不要怠慢了两位娇客。”

谭志豪大喜,叫了声“多谢夫人”,任性妄为的他理都没理他爹,当着父母的面前,毫无顾忌的拉起欣欣与月华的小手,跑了出去。

谭天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责怪道:“慈母多败儿,夫人你太娇纵他了,此子长于民间,本就任性妄为,野性难驯,夫人还要如此娇纵,以后可如何得了,还不得闯出天大的祸事来。”

谭夫人柔柔一笑,玉手轻抚夫君的背心,边替他顺气边柔声道:“夫君平日向来以不动如山自居,怎么一碰到正儿就变成了火山一般?正儿确是野性难驯,但却纯良可爱,最是记恩,没见他对为妻便甚是恭敬亲近。夫君越是对他强硬,只会适得其反。夫君已经逼走了心儿,可不能再逼走正儿了。”

“这个……”被夫人这么一说,谭天不禁一愣,想想也有道理,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跟自己儿子妥协,无奈的哼了一声,脑中记起自己召谭志豪所为的那桩事,方才气恼之下竟然忘了说,不禁眉头紧蹙了起来。

这一天,谭志豪带着月华与欣欣,还有十多个丫环,畅游镇国公府,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吃过晚饭,月华想要起身回府,谭志豪怎肯答应。

月华好笑的劝道:“公子有所不知,官宦家中规矩最多,对女子名节,看得尤其重要,若月华与欣儿妹子留宿在此,不知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就怕到时候叫伯父伯母看轻了我们,便不好了。”

谭志豪蹙眉道:“我可不管他娘的什么规矩不规矩,总之我不愿叫你们走,若有人看轻月华与欣儿,便是看轻我,大不了回到江湖,继续作我的疯侠,也省得受这许多鸟气。”

欣欣玉首一点道:“师兄说的是,哪有那么多规矩?我也不愿离开师兄,今晚便在这里宿了,谁敢多说废话,看欣儿的剑利不利。”

月华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微笑着摇摇头,其实她的小心眼中,也舍不得离开谭志豪,巴不得一天到晚的腻在一起才好。

晚上谭夫人来看儿子,听说月华与欣欣要留宿在府上,不但没恼,反而开心的不得了,拉着二女的小手直道:“早想要个女儿,一直没福,这回好了,一下来了两个。走!陪伯母好好说说话。”说着话一手拉一个,便往外走。

“夫……唔……”谭志豪傻了眼,欲拦不及,眼瞅着两位心爱之人被自己的娘拐跑了。

对于未来的儿媳妇,如何能叫谭夫人不上心?连老爷谭天都不顾了,拉着月华欣欣二女,在客房之中聊起了家常。

听说欣欣是与儿子自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谭夫人的话题自然跑不开自己儿子,听着欣欣详细说起谭志豪幼时随七窍玲珑靠行骗过活,骗来的钱财还要为伤重的七窍玲珑求医找药,对一个稚龄童子来说何等的艰辛,谭夫人的眼泪立时便掉了下来,口中失神的喃喃唤着“苦命的儿”。

这一下可把欣欣与月华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话题,说起了谭志豪长大后的那些糗事,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把谭夫人逗得笑不停口,一个劲的感叹恨不能与儿分享苦乐。

谭夫人对这两个未来的儿媳,愈看愈是顺眼,愈聊愈是亲热,不知不觉,月上中天,已是子夜时分,直到有丫环来请,这才作罢,起身离去时,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道:“月华与欣儿好好安歇,明日咱们再聊。”

这两天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谭志豪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脑子里面翻来覆去的东想西想,最烦恼的便是那个该死的择婿大会。

胡思乱想之间,突然房门被人轻扣两下发出轻微的咚咚声。

谭志豪机警的坐起身来,将枕头边的酒囊抓在手上,想了想又放回枕边,低声冷冷问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深更半夜,如此鬼祟绝不是自己人,不过既然对方敲门示意,似乎没有恶意,因此谭志豪并未打算声张。

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轻笑道:“不知大名鼎鼎的疯侠可敢将大门打开,让我们这两只孤魂野鬼入屋否?”

谭志豪眉头微蹙,盘腿坐在床上,淡然道:“门没上插,想进大可自己推门进来。”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进来了一黑一白两个样貌气质迥然不同的年轻汉子。

黑衣的谭志豪认识,正是五里铺被围的那个魔宫汉子,这时的他比之当日自是风采大盛,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阴冷杀气,煞是骇人,一双精光闪烁的鹰目直勾勾盯在谭志豪脸上,叫人彻体生寒。

至于另外那个白衣服的可就和蔼可爱多了,此人虽身高七尺,却天生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双又大又圆神气活现的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是个滑头好动的家伙。

来的是通天魔宫的余孽,谭志豪心中暗警,竟能于诺大的一座院落中,避开一众值夜的久经战阵的老手家将,悄无声息的摸到自己门口,不但本事了得,更可怕的是对方情报之准确。

若是敌人……

谭志豪的心神不禁暗自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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