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桀骜不驯
在黄帝国的崇山峻岭中有个如今很有名的森林叫鸽子林。

你千万别自作聪明,以为鸽子林,就是因鸽子而得名。那就大错特错了。其实这里不仅见不着一只鸽子,连鸽子屎也见不着。原因是山太高,不适应鸽子生存。所谓的鸽子,其实是考古学家称为活化石的珙桐树,其花犹如展翅飞翔的鸽子。此树满山遍野,有两百多平方公里,自成莽莽林海。盛花季节犹如亿万只聚会的鸽子,壮观之极。因此得名。鸽子林山青水秀,风光好,是个天然的大氧吧。就连森林下边的柴家村也因沾了其灵气的原故,不仅人长得水灵而且长寿。

据说要是在森林里面住上个八年十年,那就更不得了。话虽这么说,却没人敢去验证,毕竟森林里猛兽太多,谁也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去冒这个险,除非是个不要命的主。所以当柴天生决定进行住住的时候,整个村子立即沸腾起来。

说起这个柴天生,在柴家村也算是个人物。这小子似乎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这也就是其名字由来的原由。这小子是姑娘生的,这在那样偏僻的山区,是个羞死先人的事,会让你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的。不过这小子算是运气,不仅没背上难听的私生子名声,反而让人刮目相看。就其原因,关键是在此之前,其母亲根本就没有过怀孕的迹象,这是其一。其二,他是生在水里的。说得更准确一点,柴天生是出生在水沱里。

所谓水沱其实是个天然湖,是横穿森林小溪的一部分。据说是堰塞湖的遗留物。小溪小得可怜,水沱却不小,有好几平方公里,水面平静,水底却凶险,呈漏斗形,最深处可达十来米。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要你小命。正因如此,来此洗澡者寥寥无几,且皆是些胆大技高者。女孩子更是如此。柴春兰就是敢来此洗澡的惟一女孩。当地人把游泳叫洗澡。

那是一个烈日当空的日子,天气特别闷热。这在城里是极普通的事,在这大山里就不同了,在山里叫反常。有个叫柴家富的老人就说了,我今天一起床,眼睛就跳过不停。肯定有啥事要发生,说不定要出龙了。叫大家最好别去洗澡。

老人的话,多数人自然是要听的。偏有几个后生仔不以为然,他们反驳说,这世上哪有龙呀。全是骗人的。

老人不高兴了,教训道,没长鸟毛的小子,你懂个球,一边去,别影响大人说话。

后生仔们更不服气了,你以为多吃了几斤盐巴就了不起了。你才不懂呢,书上就这么说的,你那叫迷信。

老人气得直吹胡子,好好好,老子说不过你们,真有能耐,去试试看。

后生仔们叫上劲了,去就去。去的人中竟然有个女娃儿,名叫柴春兰,是老人柴家富的孙女。

老人立即把她给拉住了,“反了你了,你也跟着起哄,快给老子回去。”

为让爷爷松手,少女骗老人说:“我是闹着玩的,再怎么傻,我也不会去找死呀。”

老人一听自然就信了,刚一松手,柴春兰就跑到了洗澡的队伍里去。老人追一阵没追上,气得喘着气大骂:“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结果真的就出事了,不过不是出了龙,而是出了人,是柴春兰生了个孩子,生在水里的。这孩子就是柴天生。在那么深的水里生孩子,母子俩居然安然无恙,真是个奇迹。

这奇迹让人越传越神,最后使村里最有学问的老先生联想到努尔哈赤。老先生掸着补满补丁的长衫说:“当初努尔哈赤的母亲在天池游泳时,意外与天神交合一次,一口气生下清太祖努尔哈赤。我敢说这小子以后也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即使不能坐登金辇殿,也是要封候拜相的。”

有老先生这句话,柴春兰母子的身价随之倍增。于是柴春兰赶紧求老先生给孩子取个名。

老先生从村口边的大石头上站起来,再次掸掸长衫,重新坐下后,才敢把孩子接过来放在怀里左瞧右瞧,然后感叹一声,“真乃天生贵人矣,我看就叫天生吧。是老天爷赐你的福气。你一定要好生待他,这孩子肯定有些皮,你也不要为难他,朱元璋不皮就当不了皇帝。”

柴天生的习气真让老先生给说着了。这小子自从会走路就没少过顽皮。而且不是一般的皮,拿他没办法的柴春兰只好再次向老先生求助。那年柴天生刚满四岁。

老先生搬着指头一算大叫:“把他送到森林里去。”柴春兰自然是舍不得。老先生就给她急,“你这是害他呀。”

柴春兰犹豫一下,“要不叫儿子说。”她本来是敷衍老先生的。

结果儿子坚持要去。而且不去,就不肯从地上起来。

这一进去就住了八年多,出来的时候练就了两样非凡的本领。一是游泳,一是武功。游泳与生俱来似乎也说得过去,毕竟是出生在深水里的嘛。武功就有些让人费解了。鸽子村没有一人会武功的,柴天生的武功又是从何而来呢?“我是无师自通。”每当有人问起此事,小小的柴天生总是这样回答。没错,柴天生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无师自通。

不过正因为没人懂功夫,也就有人对他的武功提出了怀疑。“啥武功呀,我看全是骗人的,不过就是有些蛮力罢了。”说此话的是与柴天生同辈分的柴天武。柴天武比柴天生整整大五岁.

柴天武此话说多了,自然也就传到柴天生耳朵里。柴天生把柴天武挡在上学的路上,“武哥,你不是不服气吗?你十八岁,我十三岁,要不要画个圈,比试比试?”

柴天武哪里会把这个小老弟放在眼里,结果一交手就被柴天生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柴天武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心想你不就是蛮力大吗?咱不跟你拼力气,咱凭着牛高马大,手长腿长,咱就不信打不过你。柴天武从地上爬起来就直取柴天生的要害部门,却让柴天生轻轻地给化解了。柴天武心里就发起狠来,拿出了拼命三郞的杀劲来。结果连连吃了柴天生几拳,打得他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说柴天生不会武功了。柴天生也就仿佛成了村子里的第一高手,走路老是把鼻子跷得老高。

以至于连老先生也看不惯了,专门到家里游说柴春兰,叫他把孩子送到学校里去。并特别强调说:“要成大气候,就得文武双全。”

不过这次老先生说错了,柴天生似乎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在村小读了半月的书,老师就家访了半月。仅此倒也罢了,他竟然打老师,打得偏偏又是女老师。要是打别的老师倒也罢了,毕竟都是本家人嘛。女老师就不同了,人家是城里来的外姓人。女老师叫上劲了,不开除柴天生,她就不上课。

就这样读了不到一学期的书,柴天生就失学了。这让家里的人好着急,认为这是丢人现眼的事,以至于祖父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只有柴天生是个例外,暗自庆幸又能自由自在地习武和游泳。这小子游起泳来简直就是玩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拉下一天,即使是冰天雪地也是如此。让人不得不竖大拇指。

也有不以为然的人,大声嚷嚷,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有能耐弄几条鱼来吃吃,才是真本事。

这话很快就传到柴天生耳朵里。村子毕竟只有那么大一点嘛。柴天生不服气了,“不就几条鱼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子也给他弄来。”

这话正好被本家叔叔柴春田听见,他儿子明天办喜酒,正愁没有鱼,于是大喜,“天生,去弄几条来,叔绝对不会亏待你。”

柴天生本来是说气话,没想着真被柴春田当了真,这让他犯难了。虽说他的水性极好,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潜到水沱最深处。并且能在十来米的深水底呆上好几分钟,也知水越深鱼越多也越肥。却从未捉过鱼。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沉默着不语,柴春田自嘲地笑起来,“我真是老糊涂了,一个小孩子能捉个啥呀。”

这话刺激了柴天生,“叔,你放心我这就去抓来。”他就是这臭脾气,虽然心中没有底,一旦大话说出来,就不肯收回去。说罢迎着刺骨的寒风顶着鹅毛大雪一口气跑到水沱边。然后脱掉衣服,一个猛子直接潜到水沱最深处去。也许是天气冷,鱼儿都冻僵了吧,他一口气居然在水底捉了四条又肥又大的鱼,每条鱼都在五斤以上。所以出水时样子极其滑稽,两只手各拿一条,两个腋下各夹一条。

喜得柴春田连声夸奖,“你小子真行呀,明天一定叫新郎官多敬你几杯。”

这句话让柴天生兴奋得快找不着北了,尽管他已冻得全身发紫,仍然要打肿脸充胖子,“小菜一碟不值一提,等着我再去给弄些上来。”

柴春田摸了一下他冰冷的手,“算了,你已冻得快不行了。”

要是柴春田换成另外一种说法,他也许就顺水推舟了。偏偏柴春田用的是这语气,他就不服气了,他最厌恶别人说他不行。他伸出胳臂展示一下肌肉,拍着胸口说:“叔,看到了吧,我行。”说罢也不顾柴春田的阻拦,再次回到水里。结果又是一个大丰收。

这次经历,让柴天生受到启发,原来赚钱这么容易呀。从这以后,他把水沱看成自家的聚宝盆,要用钱,就向他索取。人也就活得快乐无比。有句话叫乐极生悲。这天柴天生潜到水底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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