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宾馆前台的诡异目光下,秦鲤有些尴尬地离开了宾馆,晋渔自回来后就没说话,他的样子有些颓丧。
直到出了宾馆,晋渔才开口说他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盗婴的事,我要查下去!”

“停!”秦鲤抬手制止晋渔继续开口,他很郁闷地说道,“你回来到现在,没关心房门为什么融了一个大洞,没告诉我那小孩子送到了没有,只给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通知,你是什么意思?”

“姓陈的死了手下,哪怕是几个反骨仔,他也肯定会来找你,你杀人的事,本来就是大家心照不宣,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晋渔难得会对秦鲤解释,话说了一半,他张了张嘴,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除了立刻要我命以外,我觉得我们之间很多事可以商量一下。”察觉到晋渔的不妥之处,秦鲤说话的语气也稍稍好了一些,“盗婴的事还有后续?”

“小孩我送回去他妈妈死了那个女人身体早撑不住了。”晋渔的面色阴沉,当他把孩子送到陈家的时候,那个女人却已经失了气息,自己的血液可以治伤驱邪,但起死回生这种逆天的力量,他没有!

救回一个孤儿!

“我之前碰到过姓陈的,这两个盗婴的人,是受人指使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这次局里面的反应这么大。”晋渔纠结了一阵子,缓缓对着秦鲤说道,“我我想在和阎叔提这事的时候,你站我这边”

“你是白痴吗?”秦鲤很生气地指着自己说道,“这种事你吞吞吐吐干嘛?一定要查啊!我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那个女人死了秦鲤还记得他见那个女人时的情景,的确,刚刚生产不久后出了这种事,不吃不喝不睡,她能撑到几时?

坏人天伦的缺德事,不管都不行!

“听我把话说完!”晋渔这次倒是没计较秦鲤的无礼,“盗婴事件在全国都有发生,这里头水很深,姓陈的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他绝对不会骗我,查这个,十有**会捅大篓子!所以阎叔会不会同意,我不知道,我需要你帮我”

“帮你提这事,是吧?”秦鲤没等晋渔说完就开口道,“我除了捅娄子就不会其他的了,这事儿我常干!”

晋渔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只僵尸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不是欠他人情了吗?

“你杀人,我还是会杀你的。”

“我今天杀过人了。”

“那些不算。”

“随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向秦鲤里的哈雷

“我来开吧,坐上来,我有些事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就算还这次人情。”秦鲤第一个坐上了车,他转过头对着晋渔说道,“江湖恩怨不涉妇孺,这些人跟那些三流混混没两样!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事我知道了就不能当没看到!把孩子找回去是想他们一家团聚,现在变成给他妈披麻戴孝…艹!”

“谢谢。”饶是秦鲤听力惊人,他也好不容易才听清楚这躲在晚风之中的谢字

“上车啦!我快饿死,你不想我在这里开饭吧?”秦鲤的话很有用,晋渔瞬间就恢复了他往日的模样,横刀头开符扣,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抬脚,一下跨坐在摩托车的后面。

“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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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擦着拦杆冲过收费站,秦鲤心里完全没了上回来时的兴奋。

第回的任务,算是成功吗?

秦鲤不是老手,他不明白什么叫做人力有尽时,他以为自己拥有了力量,但一个莫名出现的人却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不用觉得不甘心,实力阶层摆在那,你能有反抗的意识已经不错。”坐在车子后头的晋渔仔细地向秦鲤解释着黑暗世界的力量划分,“高中低三阶,陈默算是异能人类,他的实力是高阶超自然能力者的范畴,而你,在这次之前,我以为你只是低阶,但那十几条人命证明,如果你完全开放自己的力量,你的力量,无限接近高阶!”

“能具体点吗?”秦鲤大声的喊道,他开车的速度太快,只能这样说话。

“苏三那种算是不入流的,那只十字路口的恶鬼,勉强算是中阶,所谓阶级划分,其实低阶和中阶并没多少差距,在运气和一些外在因素的影响下,低阶能力者也有可能杀死中阶的,但中阶到高阶,却是一个很难跨越的力量阶层。”晋渔说着,又恢复他以往那种冰冷且带着嘲弄的语气,“在本国高阶能力者之中,陈默算是能进前百名的绝对力量阶层,我劝你最好打消一些不且实际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一些麻烦的事情,他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当差说实话,阎叔一直告诉我,划分实力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每个人的潜力以及智慧都是不同的,就算是同力量阶梯中,各人也有各人的实力划分,战斗靠的不止是阶位,不然,打都不用打,直接报阶位就好了。”

“那你是什么阶位的?”秦鲤问的很直接,晋渔想了想,还是将实话告诉了他。

“中阶高段,如果拼命,那就是高阶。”

“那当初你怎么收拾不了我?”秦鲤和晋渔的关系绝对不能算好,但他至少知道这个人不会说谎,“还有,你不每天都在拼命吗?”

“我受伤了,很严重的伤,工具也没剩多少。”还有一件事晋渔没说,如非必要,他绝对不想使用自己身体力那诡异的力量,之前无论是恶鬼或是秦鲤,在晋渔看来,他是完全没使用自己真正能力的必要的。

每一次使用那个力量,他都能感觉得到,那被自己赋予生命的死物,在使用过之后无声消散时传达而来的悲恸!

他赋予生命,然后将其推入深渊,还有比这更邪恶的吗?这是被诅咒的力量!就如同僵尸那被诅咒不老不死的生命!

“运气啊!!!”放声大吼,秦鲤想要将心底的沉郁全都释放出去,无论是婴儿的母亲,小巷子里的期望,或是宾馆里的意外来客,他只想把这一切丢出脑外。

鬼哭神嚎一阵,秦鲤又对着晋渔问道,“有没有办法让我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控制自己的最强能力?”

“我没有,不过阎叔一定有。”晋渔很直白地说道,“我对僵尸的研究,只在于如何杀死他们。”

“Thankyou!!!”秦鲤大叫着忽然加速

夜晚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违章行驶的摩托车嚣张地冲到高速车道的正中央,如同奔驰着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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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传说类生物,古代中国灾祸象征之一。”阎忘的小药铺内,薛禅缓缓地合上了书本,他微笑地看着身旁垂着脑袋的苏三说道,“了不得啊,传说呐!”

“对不起啦!”苏三抬起头,她很无辜地回望薛禅,“我不知道会这样的。”

“没事,改天他真成了旱魃,哪里发洪水就把他扔哪里,他这辈子值了!”薛禅僵着脸笑道,“为国为民,十佳青年也该轮到他去做做了!”

“真的吗?”胖子竟然没怪自己?苏三高兴了,“那我们国家就不怕洪水了!”

“真你个珍珠奶茶啊!”薛禅快速地翻开手上的书本,指着其中一页上清晰的黑字念道,“见初生而不惧烈日之活尸,杀无赦!纵放则大祸不远!”

“我”苏三感觉自己就像吃香吃到蚊香这么倒霉,她鼻子抽抽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给你气死!”薛禅拿着书就往自己脸上猛拍,果然和秦鲤说得一样,和苏三较真的结果只能是把自己弄疯。

“书不是这么读的呢。”二楼的楼梯口传来阎忘的声音,苏三一转身,正见阎忘缓缓走下楼梯,他冲着薛禅笑笑,随口安慰起苏三来,“他没怪你的意思,别难过了。”

“老板你是好人!”苏三扁着嘴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那表情,那模样,害得一向稳重的阎忘险险摔下楼梯。

“苏三啊,去门口看看小渔和阿鲤回来了么?”阎忘苦笑着打发苏三到门外去,他有些事得和薛禅聊聊。

目送苏三离开,薛禅快速地转换表情,他笑嘻嘻地对着阎忘说道,“老板,待会你可看着点,那小子下手没轻重。”

聪明,义气,却又有点小阴险,这是阎忘对薛禅的评价,薛禅不比秦鲤,这个年轻人不是那种只看眼前的人,至少他不会被一时安全的表象迷惑!

“你真的决定在我这里工作?”

“这是当然的。”薛禅好似心不在焉地说道,“打虎亲兄弟,我和他这辈子不是亲生兄弟,上辈子一定是。”

“做这行要打就打吃人的恶虎,那种老虎,不是动物园里被关傻了的那种。”阎忘走到薛禅身边说道,“你不怕吗?”

“没得选。”薛禅的双手很随意垂在一边,他和秦鲤有个一样的习惯,他们喜欢把武器藏在袖子里,在决定来阎忘这儿的那一刻开始,薛禅的袖子里就藏了一把开了锋的匕首!

和阎忘接触的时间总共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但对于薛禅来说,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让他对身前这个中年男人有一个最直观的认识。

博学,智慧,沉稳,宽容阎忘的一切都是好的,没有一丁点不好的地方,可恰恰是这样,薛禅对阎忘却是愈加地忌惮!

除非这个人表里如一,不然的话,自己和秦鲤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这很难,但我还是请你预先透支一点信任给我。”阎忘很和气的说道,他的手正按在薛禅那藏着匕首的袖口,“我对秦鲤,还有你,以及你的家人,没有一点恶意。”

就好像大人哄小孩的语气,薛禅最疑惑的,就是阎忘对自己的耐性与和气。

他很清楚,阎忘是冲着秦鲤去的,所以他不是重要的,如果阎忘真的有恶意,他完全可以拿住自己,或是自己的父母去威胁秦鲤

这么客气,完全没有必要。

被人发现自己暗藏凶器,但薛禅却没一点不好意思,他仍旧乐呵呵地对阎忘说道,“居安思危吗。”

“过几天我送你一把好东西,比这要好。”阎忘轻轻拍拍薛禅的袖口,“太小,不适合你这种题型用。”

“老板您很喜欢送人东西啊。”薛禅嘿嘿笑着,“谢谢啊。”

“你都叫我老板,我自然要送你点小礼物的。”阎忘伸出手对着薛禅说道,“我希望时间可以改变你对我的看法,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见外话,这是见外话,哈,老板您指哪打哪!”薛禅伸出两手握住阎忘的‘善意’,“合作愉快啊,哈哈!”

有趣的年轻人,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被这种人信任呢?阎忘对薛禅的反应并不感到奇怪,这小孩把一切都抓得很准,比如自己在意的是秦鲤,比如自己没有要加害他与他家人的想法。

多疑的年轻人啊。

眼见非真,耳闻非真,眼见耳闻亦未必是真,是非善恶本心来断,这就是薛禅的禅,他不是秦鲤,所以不用指望他会接下一个不真实的画饼。

在明了阎忘的一点底限之后,薛禅认为,其实自己亲自近距离观察阎忘倒是比较好,至少,不用把希望放在苏三和秦鲤这两个家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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