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他说话挺正常的啊,除了粗……粗俗了一点。”张扬吞吐的说道。
此话恰恰骚到了方飞的痒处,但见他大力一击自己胸口,脸上神情无比自豪,用炫耀的口气说道:“哈哈,你算问对人了,这里缘由唯有我知晓。”接着,就开始口沫横飞的叙述起了经过,不过,张扬以其用词及包袱甩得很响来判断,自己绝非是他的第一个听众。

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的,方飞入了仙界,却不是甘于寂寞的主儿,一心想成名,闻听得学院内处处传扬木察克“怪胎”之名,就想着以木察克为台阶,于是千方百计设法接近木察克,木察克也不是傻子,早猜出了他的企图,自不肯甘心就范,对他比对旁人还要冷漠。难为方飞竟有着一颗恒心,软磨硬泡了足足三年,方飞也由新生成功晋级到了八品生,熬得木察克终被感化,拿他当朋友开口与其交谈了,岂料,这木察克一开口竟是满嘴粗言秽语,方飞惊讶过后询问得知,这木察克所在八臂族的风俗竟是以言语粗鄙为美,言称是个爷们就要爆粗口,那才是真男人的风范,不爆粗口的男人不算个男人,连娘们都会看不起。木察克入了仙界感到这里风俗与家乡有极大差别,于是好面子的他很有心计的收敛了习惯,在家时言语就不多,来此地后索性成了个半哑巴,只有遇到好朋友时才会显露出一些本性,但那话语还是比在家乡时逊色不少。

听方飞讲罢,张扬是即觉好笑又替木察克心酸。历尽千辛万苦终成正果来到仙界,却不仅要遭受外貌肢体上的歧视,连自幼养成的言语习惯也要强自压抑,无奈还是博得“怪胎”之名,所图为何?

继而一想,这方飞也是个妙人,与木察克相比较秉性截然相反,境遇更是完全不同。木察克一心想融入仙界,却始终遭到排斥,声名远扬却甘心躲于角落埋首自己所爱之事;方飞呢,无论千夫指还是万人颂,只要能出名无所不为,欲超越仙界众生,拥有自我风格,可结果。却是徒费心机,依然名不显声不扬,但看其朋友众多,定是于仙界混得如鱼得水。

得之失之,失之得之,造化弄人。

张扬于此胡思乱想,方飞见张扬发愣正欲询问之际,那边木察克突兴奋地大叫一声:“日他娘地。做成了”,随即招呼二人过去。

张扬与方飞来至木察克近前,见其手中持有一物,外型很似术士用的罗盘,不过上面刻得字迹比其要少得多,划为六角,“金、木、水、火、土”五字及一处空白各占一方。正中心有个锥形表针,此际直指空白角。盘中心背面有一个一握粗细十多公分长的圆柱握把。整体材质很像是木头的,但张扬相信绝非如此简单,即使真是木头。也非是普通凡木。

木察克向二人解释其用法,很简单,握住握把,输入少量真气,那盘中指针指在何字上其属性就为何,空白处则代表未知属性。

张扬还未动,方飞率先抢了过来输入真气试了试。表针在快速旋转数周后停在了“金”字上。方飞一拍面露钦佩之色,一拍木察克肩膀。赞叹道:“行,老木。有你的,还真准。”

木察克嘿嘿笑了笑,并未作声。

张扬从方飞手中接过来。运起蛊虫真气一试。指针旋转数周后竟停在了空白处。

方飞一见之下。很是着急地说道:“咦。我试着挺准地啊。怎么他一试就不灵了?莫非。他地元气属性真在五大属性之外。这可该怎么办?”

方飞一脸不可思议之状。木察克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已猜到会是这结果。已经做好准备了。”说着。又取出一个上面刻满繁复花纹地木制圆球。对张扬说道:“你往此球中注入真气。等到那上面地花纹闪现出光芒来就可停手了。”

张扬依照木察克吩咐而作。大概输入了五成蛊虫元气。那木球上花纹果真散发出光亮来。只不过那光亮不甚耀眼。灰蒙蒙地。

方飞大感新奇叫道:“怎么会发出灰色光泽。我还是头次见到哦。”

木察克虽说也有些诧异。但没方飞那么夸张。白了方飞一眼后说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地。这就好比脱了裤子地娘们下面构造都一样。但上起来滋味却是各不相同。而张扬地元气属性则归属于下面长牙或是石女地那种异类。怪只怪你见识浅薄罢了。”

方飞被木察克地粗俗比喻给雷住了,一叠声的称“是”,张扬也是汗颜,不敢接口。

木察克不再理睬二人,又开始鼓捣起来。方飞与张扬正要避开,木察克忽然抬起头来,询问张扬道:“你喜欢什么鸟类?”

张扬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乌鸦。”猛然意识到木察克非是地球人,他知道乌鸦长什么样子么?疑问又掠上心头: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

再看木察克,随口“哦”了一声,又继续埋头工作起来。

张扬不好意思打搅他,只是将疑问埋在心里,随方飞来至先前所呆之处。

方飞却是一脸赞叹之色,屁股还没坐稳,就等不及的大赞起张扬的品位来了,口中啧啧有声道:“高人就是高人,品味果然独特,百鸟之中竟是喜欢乌鸦,衷心佩服之至。在思想独特另类上,我是甘拜下风了。”

方飞问及张扬为什么会喜欢乌鸦这被世人认为是不详的鸟类,张扬则答说源于一则名为《另类凤凰》的寓言,并详细向方飞转述了一遍。

所有的鸟类要竞选百鸟之王,统治鸟类,当然选最好的。凤凰地呼声最高,还差最后一刻凤凰就可以宣誓就职了。

就跟武侠小说中打擂台似的,乌鸦一个跟头飞上台来,然后一扭头对台下的鸟说:“是哪只臭鸟把我推上台的。”

凤凰毫不在乎,那个百鸟之王名号已是囊中之物,它在此只是走走过场罢了。乌鸦上了台就下不去了,众鸟起哄不干呀。只得硬着头皮与凤凰较量一番。

比斗开始了,众鸟早已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就等着看乌鸦的笑话了。

凤凰说:“我有七彩衣,而且胸腹背还有仁义礼智信五个文身。谁有我美丽。”

乌鸦说:“我有黑礼服,不管上中下哪个阶级我都能与之为伍。我不入黑社会,身上无刺青。”

凤凰说:“我能在火焰中复生。”

乌鸦说:“我从火焰中出来身上还是黑的。”

凤凰说:“我有动人的歌喉,我一唱歌,天下太平。”

乌鸦说:“我有破锣嗓子,我若呼喊,必有死物。凤凰说:“我是百鸟象征,我是许多鸟类优美部位的组合。”

乌鸦说:“我就是我,一鼻两眼什么也不缺。”

凤凰急了,使出杀手锏,说:“我是世人心目中的神鸟,可以永生不死。”

乌鸦呆了,慢慢的说:“我是一只平凡鸟,只争朝夕。”然后乌鸦又问了一句话:

“既然你已是神鸟了,为何还在尘世地名利场上争夺无谓呢?”

众鸟见乌鸦与凤凰能够针锋相对而且旗鼓相当,感到惊讶,然后佩服。乌鸦的支持率大增。

最后,宣判结果:凤凰竞选成功。其实早已内定了。

乌鸦不在乎,仍然背着恶名做他的乌鸦去了。

乌鸦不是凤凰,乌鸦是另类的凤凰。它不是神鸟,它也不想当神鸟,它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无忧无虑,充满自由。

方飞听了这则寓言,似有所思。

木察克再次呼唤两人过去,张扬二人来至他近前,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木乌鸦,木察克果真见过乌鸦,外型很是相似,不过体积却是真正乌鸦的十数倍,全身近三米长,全黑身体,双翅舒展做翱翔状,背部扁平,适合单人坐卧站立。

木察克一边演示一边教张扬利用元气操纵之法,如何转向如何腾飞如何降落说了一大堆,张扬听得头昏脑胀,不过,当他一踏上木乌鸦之背,真正练习起来,却觉得没有木察克所言地那么复杂,原因是木乌鸦用来做飞行动力之源及驾驭之本地正是他先前注入蛊虫元气的那个木球,而蛊虫与他又是心连心地,故而,运作起来极容易上手。

当张扬试飞的时候,方飞不甘寂寞驾着他那独特造型地毯云赶了上来,说是前来护持张扬防止其出现意外,实则是存着比较之心,张扬也正有此意,二人如孩子般在天空中兴高采烈大呼小叫着追逐嬉戏起来。

张扬逃,方飞追。速度上,木乌鸦差着方飞的行云不止一筹,但张扬仗着与蛊虫心心相通,运用起来极其灵活,使得方飞多次要抓到张扬时都被其灵巧得躲开了,功败垂成。

返回地面,制造者木察克也对张扬青出于蓝的操纵技巧大为赞叹。

三人说说笑笑之际,远处天际忽现一朵莲花状行云,依稀看到上面立着一人。

方飞眉头一皱,说道:“惹厌的人来了。”

木察克却是面露喜色,哈哈笑着说道:“他奶奶的,这人怎么才来,又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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