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外面打起了雷,室内的灯突然间全部爆了。四面八方都有风吹进来,那几具尸体睁开了眼睛,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们跳了起来!”那人突然大叫起来。“他们的眼睛会发光!绿色的光!盯着我们不放,无论我们躲到什么地方,他们都能看到!我们想开门逃走,可是门打不开!打不开!”
“任我们怎么喊也没有人来救我们,那几具尸体冲了过来,他们的嘴很臭,咬我们!他们咬我们!然后……然后……我不知道……”看来那个时候,他就昏了过去。

他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这种奇怪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难道他们招惹了什么东西?可是从警的这些年来,他们都没有接触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啊。虽然偶尔会有无头案出现,可是却没有遇到过、甚至遭遇过这么恐怖的!

另一方面,循着那僵尸的气味一路猛追的宁静,在冲进了郊外的一片密林里后,紧急刹车的停了下来。她吸吸鼻子咦了一声,那股妖气好像消失了。

明明那僵尸是跳进来了啊,奇怪。

因为下雨的原因,就算她具有夜视的能力,却还是看得不太远。在附近飘荡了一会儿,眼尖的她发现十多米的不远处一个人影躺在那里,走进一瞧。果然是逃跑了的那一具僵尸,她看过资料,这是第三宗案子的第四名死者。

这厉鬼杀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专门挑那些有钱人下手,难道只是生前看那些人极度不顺眼?又或者是收到某些富豪的欺凌?不过奇怪的是,它不是只挑那些富豪单独一人的时候下手,有时候会连带的杀害富豪身边的人。因此,五宗案子一共有七名死者,而第二宗和第五宗分别各有两个人死。除了富豪外,根据调查另外的那两名死去的女性是那些人的情妇。

她看过资料,这逃脱出来的僵尸是郭富国,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总经理。此人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曾经因为利益而抛妻弃子另娶她人,现在的未亡人是第五名死者也就是陇飞鹏的妹妹陇莉。生意能做得那么好,估计也少不了陇家的帮助吧。

宁静飘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明显这东西又“死”了。硬邦邦的躺在地上,身上已经没了邪气,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阴气围绕在尸体附近。她蹲下身子,探手摸了一下尸体的头部。

果然,原本被压在体内的魂魄已经不知所踪,估计是被拘去。那是没有了意识的混怕,吃掉是没有用的,就不知道那厉鬼要这些魂魄来做什么。不过亦有可能是在背后帮这厉鬼的人也就是害她回不了肉身的人,要用这些魂魄来做什么勾当。

雨慢慢的变小了,不过并没有停下来,着树林的四周静悄悄的,连一点虫子的叫声也没有。宁静站在原地看着尸体沉思,周围黑漆漆的她不怕。因为她有天生的异能,普通的鬼怪是不敢动她的,即使她也是魂体。

好—辛—苦—啊—

原本静静的林子,这时候却传来了呻吟声,同时伴随着人快断气的咯咯声。看来是在这吊死的人出来吓人了,不过它好像搞不清楚情况。

一条红色的舌头啪嗒一声垂了下来,宁静只是随手拍开,没有理会。

“你—不—怕—吗—”

那只吊死鬼倒着把头垂到宁静的面前,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拂在她的手臂上。吐着长长的舌头刚好盖在脸的中间,突出眼光的眼只有眼白,脸上黑乎乎的,显得那双鬼眼特别的亮。

四周的空气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那吊死鬼呼出的阴气吹在宁静精致的脸上。

“你不怕吗?”宁静对吊死鬼的打搅有点不悦,反问了一句。

“嗬—嗬—”这吊死鬼不走,也不说话,而是飘荡到宁静的背后,趴在她的背上。长长地时候塔在她的肩上,并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小鬼别作怪,对你没有好处。”宁静弹开那垂在她肩上又湿又冷的舌头,蹲下身翻过尸体,摸了摸地上的泥土。上面有被雨水浸湿的粉末,灰中带黑。她捏起以前拿起来闻了闻,是符灰。

“你也是鬼。”那吊死鬼依旧趴在她的背上,明知道吓不到她的还不离开,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也是魂魄,但一样有能力收了你。”宁静挥手将吊死鬼一下打到倒飞,但并没有伤她的意思。因为这鬼并没有恶意,可能只是好奇出来看看的。

那吊死鬼很快的飞了回来,这次很认真的停在宁静一步远的地方。“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这句话让宁静把目光集中到她身上,“什么交易?”

“我告诉你刚才这里发生地事情——你渡我——我被人用法术镇在这里离不开——”

宁静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你说吧。”

“刚才这个人——”那吊死鬼指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冲进来的时候被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拦住了,那个黑衣人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瓶子还有一张黑色的符咒,贴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的魂魄就被收进那个黑色的瓶子里面了。黑衣人本来还想收了我的,但是我的尸骨上被人用不知道什么阵法镇住了,那个黑衣人破解不了。这时候你又赶来了,所以——”

“收魂?”宁静皱了皱眉,那吊死鬼点了点头,“好吧,带我去你的尸骨处。”

那吊死鬼高兴地快速飘到树林的深处,咻一下停在一块大石上。“这里,这里。我就是被镇在这个石头下面!”大概是被镇的时间太长了,这鬼也不知道宁静能不能破了这个阵法,可是她还是很兴奋,因为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宁静看了一眼石头,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觉得这阵法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或者听过呢?

她低头沉思。

吊死鬼以为她帮不了她,有点激动:“难道你也破解不了这个阵吗?”

宁静摇摇头,没有回话,只是从久远的记忆中搜寻着关于这个阵法的东西。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个阵叫渡天阵,是她师傅很久以前曾经跟她提到过的。这个阵的作用很奇特,是用来压制亲人并化解她们身上的怨气凶气用的,在九九八十一年后阵法会自动关闭。这几十年间,阵法的力量会将被镇的魂魄身上的所有怨念凶气通通化解掉,也同时消除魂魄的生前的记忆。阵法关闭的时候,会开启通往地狱的大门,将魂魄送往该去之地。

而这个阵法,是她的师祖独创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样的阵法,这个吊死鬼究竟是谁?渡天阵是她们门派的秘密阵法,不外传的。知道这个阵法并可以使用的人至今只有三个,一个是她的师傅,第二个是她自己,还有就是她的师祖!

这个阵,不是她师傅布的,就一定是师祖布的。这个吊死鬼,会是谁呢?

渡天阵的布阵和撤阵都非常简单,难的是找一块天然形成的且不可是人为摆设的,能构成阵型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被发现的。

宁静走到石头上,伸出左手按在上面,慢慢的念起心诀。坚硬的石头渐渐的变得透明。噌的一声,四周卷起的大风,将附近的一棵大榕树拦腰折断!

树好像有意识的,向石头的方向砸了过来。宁静连忙躲避,逃过了被砸成肉酱的命运。渡天阵破了。石头一瞬间变成尘埃被那风吹散,在一阵白光闪过后,那吊死鬼惊呼一声。

“我自由啦!”

宁静在捏了个手印向前一推,地上打开了地狱之门,门内烟雾缭绕,并发出妖异的红光。

“你可以走了。”宁静不再说话,转身离开。她要在雨停之前,回去找温柔,并调人来将尸体带回去,经快火化。

“等等,”那吊死鬼踏进门前,突然喊住了宁静,“那个黑衣人的身上有非常浓烈的恶气和戾气,但是没有死气,我可以肯定那是个人,不是鬼。”

听到这句话,宁静脚步一顿,回头的时候地狱之门已经缓缓地关上了。

恶气和戾气?还是很浓烈的?

那个人是谁?什么人的身体里能潜藏这么大的恶气而不被发现?而且不被恶气侵蚀?

这件事,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没有流连,宁静往温柔的家里赶去。雨将要停了,太阳不用很久就会露出脸来,她可不能被阳光暴晒啊!那可会要了她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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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局里的事情后,温柔几乎整个人都散架了,拖着疲惫无比的身体回到家里。在她处理宁静留下来的麻烦时,那女人不知道跑到那个角落去逍遥了,害她被刘局缠了一个下午,说什么也要她交代验尸房里发生的事情。

问题是,进入验尸房没多久,宁静就占用了她的身体。接下来的事情她是完完全全不知道,这让她怎么回答刘局呢?

那女人可好,追着逃掉的僵尸一整天,鬼影也不见。

让她更生气的是,宁静所说的合作,借用她的“特异”体质,原来是要占用她的身体!而且被占用后,她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宁静要拿她的身体来干些什么事情!

这让她很火大,觉得自己像牵线娃娃一样,失去意识的时候任由宁静摆布!

越想越生气,温柔愤怒的打开门并用力甩上,借此来化解一点她心中的怒气。打开灯,一张甜美的脸蛋出现在她面前,正是那个让她气闷的鬼女人!

“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宁静笑眯眯的飘一边,让出通道给一脸不爽的温柔。

“哼!”温柔怒哼一声,不理会跟在身后的宁静。今天她实在太累了,不想做饭,所以准备打电话叫外卖。

“你在生气什么呢?”宁静一脸无辜的在她身前飘来荡去,显然不把她的火气放在心里。

“你有好多事情没有给我解释清楚。”温柔绷着脸孔,忍着怒气的脸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

停在温柔面前,宁静搔搔头,不是很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想了想,难道是三个不知死活的人解毒的事情?“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用糯米——”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占了我身体的事情——!”温柔受不了的大吼一声,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气打哪处来的,就是忍不住发泄一下。

“哎呀呀……”宁静被她的河东狮吼震得飞到门口,“你干嘛喊这么大声啊!要被别人听见的~你这话也好暧昧哦!人家可能会以为你被我咳咳,那个那个呢。”

意识到自己话中有歧义,温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给我解释清楚,究竟你要做什么?”为了掩饰糗状,温柔起身去倒水喝。

宁静想了想,眼珠子骨溜溜转了一圈,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是因为我现在是魂体,可以使用的法术有限。除了手印外其他要是强行使用的话,会对我自己造成一定得伤害,毕竟我也是魂魄嘛!所以呢,要施展法术对付那些妖魔鬼怪,我就要借用你的肉身罗!至于为什么是你,我不用再说明了吧?”

这些话让温柔沉默了一阵,一时之间无法理解透彻。但还是让她抓到了一个大问题:“也就是说,就是因为你出现,所以我才会卷进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中?”

宁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这么说吧。我的出现,我们的相遇,还有将来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命。也就是说,这是注定的,我们都不可能逆转的事情。不是我把你卷进来,而是这是你命中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宁静不语,伸出指头往上面。意思很明白,她也是被命运摆弄的人。

“我不信命。”温柔哼了一声,刚要说什么,门铃响了。宁静飘到门口,但是没有开门。不然外面的人看见大门无人自开,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是送外卖的。”宁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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