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字一号房!
禹邵谦拿着手中的钥匙,顺着走廊从一排房舍前一间间找去,玄字一号被一条石板小道与一整排的房舍隔开来,独自靠山而建,边上还种了一棵大槐树,环境相当不错。

运气真不错!居然分到这么好的宿舍,禹邵谦心中暗暗庆幸。

“喂,快来看,有新院生住进那个变态的屋子啦”

“在哪在哪…”

“他惨了,八成会把打成残废扔出来”

房门没锁,咯吱…禹邵谦轻轻推开,一股很浓的酒味迎面扑来,只见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胡子邋遢的男子,二十一二岁,怀中抱着一个酒坛子正呼呼大睡。

这什么人啊?都快晌午了还在睡大觉。

那人好像听到开门声,动了动身子,艰难的睁开一只眼,见一袭书生装十五岁的少年站在门口,面容立即浮上烦躁之色。

“滚!”

声音不响却很冷,还有点沙哑。

禹邵谦淡淡一笑,心道:这新同屋的脾气还真差,无视他,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步子刚刚踏进屋子,突然,屋内轰声风鸣,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足有人高的龙卷风从他的床前席卷而来。

禹邵谦被吓了一跳,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两人之间不过十步之遥,龙卷风顷刻便到,这要是被龙卷风打中,肯定会被掀飞出屋,摔出十几丈远。

饶他有千般破解龙卷风的手段,可也来不急施展了,眉头一夹,一张符箓飞甩出来,双唇开合:“乾坤逆施,画地为牢,定!!”。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以最快的速度施展‘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原地。

唔唔唔,唔唔唔…小龙卷风呼啸而至,风刃如刀,如切肌入肤般疼痛,衣袍飞扬,整个人往后倒去,与地面成三十度,却硬生生没有被吹后半步。

本该听到一声惨叫却不曾传来,那人又睁开了一只眼,见禹邵谦衣襟飞扬,却是硬生生站在原地,不由的吃了一惊,可也只是吃了一惊,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咦,怎么没动静啊…”

“奇怪,以前每一个搬进去跟他同住的人都被打成重伤扔出来…”

“是啊,这次怎么没动静…”

禹邵谦沉着脸,望着床上做睡觉状的男子,此人不简单,小龙卷风形成的很快,没见他念咒,也没见他借用符箓,完全瞬发,要做到这一点,修为起码要接近‘悟神境’巅峰才有可能,但他又只是睡眼朦胧轻描淡写的使将出来,恐怕此人是超越‘悟神境’达到‘神机境’的策士。

走至床边,小声的把领来的院生装跟《告院生书》放在空着的床头,解下背上的书篓。

他如果真是一个‘神机境’的策士,以目前禹邵谦‘聚灵境’六段的修为还是少惹为妙,足足差了两个境界呢,再则,别人在睡觉,动作也是该放轻一点。

放下东西后,禹邵谦才仔细打量起这件屋子。

屋子只有三十来平,正正方方,左右靠墙各放了一张床,紧挨床头摆了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就在无他物了,也算清爽整洁。

……

没哪个新院生会傻到一进院校就急急去挑战早几届入院的‘白组’院生的,这无异于给学长们送分数,大多数院生还是会老实的去听课,对他们来说增强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禹邵谦也不会冒然的去挑战谁,老实老实的拿出《告院生书》查看下午的课程,当天下午就有一堂在后山树林的‘神机课’。

‘神机课’是偏门课,不是战斗类的主课,平日都鲜少有人会去上,但新生刚报到对一切都很好奇,禹邵谦也打算去上策士院的第一堂课。

初来咋到,他几番询问方才找到后山树林,到时,树林内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新院生,都是赶来上第一堂课的,老相识上官颖儿、杨开泰也赫然在列。

正值炎夏,又是午后时分,林间非常闷热,院生都躲在苍天大树下乘凉,见新科状元禹邵谦姗姗来迟,手中还拿着一把油纸伞,众院生不由的露出了鄙夷之色,这个被馅饼砸中的二货状元,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上官颖儿今日也是一身书生打扮,明目皓牙,目光流转,小俏脸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样子对即将开始的策生生涯是期待万分。她见到禹邵谦,轻轻‘切’了声,不屑的扭过头去,状元被抢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呢。

杨开泰则在离她不远的一颗大树下乘凉,见禹邵谦到来,只是神色如常的瞄了他一眼,好似根本没发生官道暗杀他一事,镇定自若。

没过多久,一位胖的跟圆球一样的策士艰难的从石阶口走来,他身高七尺,腰围恐怕也是七尺,看起来像是充了气的假人,可怜他身上策士装都得特别定做。

这位策士老师的声音倒是很洪亮,只听他大声道:“院生们,在下叫贾策思,是你们‘神机课’的老师”。

什么?假策士?果然是人如其名。

贾策思看见禹邵谦手中拿着油纸伞,轻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这位院生,你为何拿了一把油纸伞”。

众院生也都好奇的向他望去,禹邵谦上前几步,为了第一天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他出门前特地占了一卦,恭敬的答道:“回老师话,学生在出门之前占卜了一卦,是为‘屯’卦,震雷下,坎水上,为雷上有水之表象,水在上还未落下,故为云,云雷大做…会有一场雷阵雨”。

禹邵谦又掐指算了算,接着道:“不出半刻钟,雷雨将至”。

上官颖儿不屑一笑,这会烈日当中,万里无云,怎么可能会下雨,这小子尽会使一些歪门邪道的招术引老师注意,真不是个东西。

贾策思抬头望望天,天空晴朗气清,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下雨的可能很小,将信将疑的眯着眼伸手肥嘟嘟的手指掐算起来。

闷热的后山树林突然吹来一阵凉风,让人身心一爽!

贾策思脸上神色一骇,低喃道:“起风了!”

树林突然又暗了下来,院生不由都抬头上望,一大片乌云从远方的天际滚滚而来。

贾策思的神色又是一变,低喃道:“黑云盖顶!”

轰隆隆…黑云内雷声大做。

贾策思肥胖的跟球一样的身躯一蹦而起,妈啦,这下不用算也知道要下大雨了,大声喊道:“雷阵雨啊,快找地方躲雨”

大雨说下就下,雨点已哗啦啦往下落,瞬间变大,赫然是一场倾盆大雨。

院生们争相跑出树林,只有禹邵谦不缓不慢的撑开油纸伞,跟在人群最后面,缓缓走出树林。

大约小跑了十来分钟,才看到策生院就近的宫苑,纷纷躲了进去。

倾盆大雨中,只有那一道身影远远落在最后,不慌不忙,仿若闲步**,悠然自得,非常的扎眼。

上官颖儿全身湿透,秀发贴脸,让她本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剔透,气鼓鼓的呼了几口气,心道:又让这无赖出了风头。

杨开泰则是另外一翻心境,对于禹邵谦的神机算术他已见识过,比起当初看到他施展的‘小傀儡术’也不甚惊讶,心中牢牢记住父亲的教诲:难为知己难为敌,人生未必能遇到这么好的对手。

禹邵谦走进宫苑,收起油纸伞,甩了甩上面的水渍,周围的院生早已收起了对他的轻视,啧啧称奇,佩服起他的占卜之术来。

贾策思也走了过来,问道:“这位院生,你叫什么名字,考榜第几名?”

“老师,他就是状元禹邵谦”

已有人替禹邵谦作答了,贾策思恍然的点了点头,对禹邵谦甚为满意。他教的就是神机算术,学生中有这方面的人才,无论是不是他自学的,从院校走出去,别人都会说是他贾策思的高徒。

想到此处看禹邵谦的眼神也狂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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