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雨明天还要赶去上班,虽然南莫林再三要求请假一天,但她还是意志坚定,坚决要回去,他们最终还是在夜幕沉沉中踏上了回市里的征程。
小雨可不是个工作狂,她急着回去有两个原因。一是如果今晚住在山间别墅,她明早势必浑身散架,下不了床,看某人眼露精光,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可以猜到。二是她也有点不放心宋晓雅,急着回家去审问审问她。她对宋晓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霸道男朋友一肚子的好奇。
晚上十点半,车子停在俞小雨家楼下。尝过温香暖玉的南莫林不舍得放她走,双手托着下巴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本是极有轮廓的一张脸,配上这样的表情简直是又萌又帅,魅力值爆棚。
俞小雨差点就被他这一个眼神给勾得动摇了,她稳了稳神,做出一副更加可怜兮兮的样子,小眼神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南莫林叹口气,“好吧,卖萌你赢了!”解锁,开门,放人。
南莫林跟着俞小雨下来,打算送她到楼上再走。两个人牵着手往楼道方向走,俞小雨东张西望的空当不经意往楼侧一角一扫,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盯着那一出昏暗角落,脚下的步子也停了。南莫林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男一女在那里拉扯。
男人身材修长,高出女人差不多一个头,女人在他怀里挣扎,可哪里逃得出她的钳制,情急之下女人低下头去好像是在男人手臂咬了一口,同时踩了他一脚,在男人吃痛的瞬间推开他,往楼道里跑了。南莫林看出女人的背影,宋晓雅。
刚才昏暗处的男人也走了出来,站在楼下望着宋晓雅消失的方向出神。俞小雨不动声色地走近,在他身后几步停下,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硝:“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陆大少爷吗?”
陆铮回过头来,本就不快的面色更添一分阴沉:“小雨。”他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为俞小雨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
俞小雨表情冷峻,声音也变得比以往尖利几分:“怎么?后悔了,想起宋晓雅的好,又回头来找她了?”
“小雨,我们的事情,你不懂。”陆铮并不打算跟她多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
小雨回头喊他:“你站住!”陆铮脚步不停,却在经过南莫林身边时被他不动声色地抓住胳膊。
陆铮侧目看他,目光复杂深沉,南莫林与他对峙,毫不示弱。
俞小雨走过来,站在南莫林身边,盯着陆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回来。你不在的时候晓雅过得非常好,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打扰她的生活。”
“对了,忘了告诉你,晓雅有喜欢的人,相信那天你去找她时也看到了。”怕刚刚那几句话没什么震慑力,俞小雨编出谎话,一方面为了让陆铮死心,另一方面,也为了刺激刺激他。
陆铮漆黑的眼眸冷得像一谭寒冰,沉默片刻却只是说:“她没吃晚饭,麻烦你帮她弄点吃的。”
说完,他再无犹豫,掰开南莫林的手,大踏步走了。一身冰凉黑衣几乎要融进只开了一盏昏昏路灯的夜色里。
南莫林注视着陆铮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关于这个陆铮,一定有很多故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更重要的事情是安抚宋晓雅,看她刚才夺路而逃的样子,估计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他摸摸小雨的头安抚她,小丫头气得大喘气,南莫林提醒她:“宋晓雅肯定情绪不好,你上去看看她吧,我去帮她买点吃的。”
想起陆铮冰冷的表情、背影,再看看眼前笑意温暖的南莫林,俞小雨觉得温满足,她感激地对他一笑,转身上楼了。
走到楼洞里,俞小雨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出来,南莫林竟然还站在楼下,见她跑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迎上来。小雨却只是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一吻:“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看着南莫林的车离开,俞小雨快步往楼道里走,打开家门,竟是一片漆黑。俞小雨打开灯挨房间地找,最后在厨房的窗边找到宋晓雅。她趴在窗边出神,安静地有点可怕,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有一缕散乱地盖在眼前,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俞小雨冲到喉管的责骂咽了回去,最终不忍心骂她,“还没吃饭吧,莫林给你买吃的去了,一会就回来。要不要先吃点面包垫垫?”
“陆铮跟你说的吧?”宋晓雅没有回头。
俞小雨没有说话,默认了。
宋晓雅轻笑一声,笑得很无奈:“我有时候真恨他,一边冷酷无情,一边摆出情圣的姿态。”
陆铮是宋晓雅的初恋,从初中时代就在一起了,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上学的时候就经常闹,俞小雨搬进宋家以后无数次地看到宋晓雅摔桌砸椅大骂陆铮,把房间搞得乱糟糟的样子,也无数次地看到他俩恶语相加激烈争吵后温情相拥的场面。她搞不懂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却很奇怪地想,宋晓雅的狗脾气只有陆铮可以忍受,陆铮的狗脾气也只有宋晓雅可以消受,他们是来自同一个星球的神经病,相互伤害,相互拥抱,说着只有他们两个能懂的语言,传达着只有他们两个可以理解的讯息,而其他人,谁也无法涉足他们的世界。
年少无知的时候,谈场恋爱都像惊天动地,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的感情太过于激烈,最终才走向无疾而终。高三毕业那年,俞小雨跟同学一起到处旅行,因为心中郁结,她呆在家里每天和妈妈和宋修面面相觑也觉得尴尬,所以她的旅行期限不断拉长,整整走了三个月。而三个月后,她再回来的时候,陆铮已经出国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只用了短短三个月就走向终结,她当时只是觉得遗憾,唏嘘不止,却并不至于讨厌陆铮。可是宋晓雅从此却变了一个人似的,迅速投入一场恋爱,再迅速分手,不停地爱,也不停地放弃。
俞小雨并非一个绝对公平的人,很多时候甚至连理性都谈不上,她护短,理所当然地站在宋晓雅一边,责怪陆铮毁了晓雅。
看俞小雨久久没有说话,宋晓雅在流理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一杯水喝完,她放下杯子,面色出奇地平静,有几分如释负重的意味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兴奋和期许。俞小雨看着她,直觉她要说些什么,无论她说什么,一定都是让她很难以消化的。
果然,宋晓雅开口了:“小雨,我明天要回去了。”
小雨以为她要说陆铮的事,没想到她说了这个,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回哪?”
“回j市。”宋晓雅深吐一口气:“我知道你一时看不惯我对待感情的态度,你觉得我不认真,我游戏人间,我朝三暮四,甚至用水性杨来形容也不为过。我承认。陆铮走后这些年,我交了很多男朋友,爱了很多人,可是寻寻觅觅这么多年,我再也没能遇到过像陆铮那样让我发了疯地想爱的男人。越是找不到,我越是拼命地找,刚开始是半年换一个男朋友,后来是三个月,再后来是一个月,一个星期。”
宋晓雅失神地笑了一下,苦涩在心里一圈一圈蔓延开来:“小雨你知道吗?每次我从别的男人床上醒来,想的都是陆铮,想象着他看见这一幕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想象着他把我强行拉走,像以前那样,霸道地对所有人宣布我是他的女人,想得越美好,我的心就越痛,我以为这永远都只是我的幻想了,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在国外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了。就在来b市之前,我还下了决心,不幻想了,不等他了,找一个看着顺眼的男人安定下来。可是,他却突然回来了。”
小雨眼眶通红,她认识的宋晓雅从来都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像个水泥做的女汉子,她和宋修吵架,和小雨吵架,和所有人吵架,泼辣、刻薄、嘴上不饶人,可正是这样一个宋晓雅,却愿意在此时此刻,看着陆铮离开的方向,把她最柔软的一面摊开来给她看。
“晓雅。”小雨哽着嗓子叫了她一声:“晓雅,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吧,就算你把鼻涕在蹭到我身上我也保证不骂你了。”
宋晓雅噗嗤一声笑了:“谁稀罕把鼻涕蹭你身上。我的男人回来了,以后我就是想哭,也不用借你的肩膀。”
俞小雨被她这句话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你什么意思,你要去找陆铮?跟他重新开始?”
宋晓雅吐了口气,一改刚才断肠人模样,意志坚定地扬起下巴:“对啊,宋修不同意我也不怕。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能再错过。我想过了,反正怎样都是要选择一个爱人,我为什么不选择我想爱的那一个。人生这么短,我再犹豫他就真的跟别的女人生儿子去了。”
小雨一时心里五味陈杂,不知该支持她,夸她勇敢,还是该反对她,骂她傻,宋晓雅却趾高气扬地笑:“你看陆铮的眼神,赤、裸、裸地写着他忘不了我。”
她情绪变化节奏太快,俞小雨被她的神经质搞得一愣一愣的,神经都快衰弱了,她抽搐着嘴角,眼睁睁地看着宋晓雅擦干泪痕,如获新生般哼着小曲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探着头等南莫林给她带饭回来。
小雨心里其实是有些泛酸的,宋晓雅虽然只用了几分钟就说完了这些话,做了决定,可她知道,为了说出这些话,为了做这个决定,宋晓雅一定用了好几年年的时间。好在,她的不死心,终于等回了那个想爱的人。
小雨趴在窗边刚才宋晓雅站过的位置上,托着下巴往窗外望,南莫林的车缓缓开进小区,停在楼下,然后他下了车,两只手各拎着一个纸袋。他一边疾步往前走,一边仰头向上看。暖黄色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的脸笼罩在灯光下,线条柔和而静默。而当他看到小雨趴在窗边的身影,露出灿烂一笑时,眉眼之间无比生动。
也许爱情就是挑食的,纵使别人干般好,都1卜他不可。俞小雨微笑着对着南莫林挥手,心里想。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网络终于好了,激动激动bo健健90?~潜水的小霸王们,快点浮上水面,和我击掌庆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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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车子停在俞小雨家楼下。尝过温香暖玉的南莫林不舍得放她走,双手托着下巴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本是极有轮廓的一张脸,配上这样的表情简直是又萌又帅,魅力值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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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莫林跟着俞小雨下来,打算送她到楼上再走。两个人牵着手往楼道方向走,俞小雨东张西望的空当不经意往楼侧一角一扫,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盯着那一出昏暗角落,脚下的步子也停了。南莫林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男一女在那里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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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回过头来,本就不快的面色更添一分阴沉:“小雨。”他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为俞小雨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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