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两天,鸡舍的日产蛋量便超过六百,饲料的消耗虽然也不小但同比而言仍是一个相当低的水平,因此成本上比别人家散养的鸡还低得多。而且冬天同村里也只有曲家还有鸡在下蛋,把村里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可羡慕归羡慕,还没人认为曲江能凭借养鸡赚钱,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运输的问题。不要说卖到市里、县里,就是弄到乡里去也要费好大的力气,销售所得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数量还不多,那几乎就是赔本生意。
青青家人却知道曲江不是在做赔本的生意。尤其是青青父亲,通过女儿的描述得知曲江养鸡的成本才略高于别人家的一半,兴趣立刻浓厚起来。仔细了解曲江全部养鸡过程后,却百思不解,从这些事情上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能降低成本,难道曲江还有什么特别的方法瞒着女儿不成。越想越觉得必然如此,更加鼓励女儿经常到曲江那里帮忙,并暗示女儿想办法找出曲江能够降低成本的秘密。

实际上青青姐姐也迷惑非常,但不十分想追查曲江的秘密,那同时应该也属于她妹妹的,至少在没有经过妹妹同意时,她不想过分了解。于是含糊应承父亲的暗示,再度来到曲江的小院帮忙。离小院尚远,就看到曲江赶着牛车往外走,车上还坐着胡灵儿。青青姐姐眉头一皱,心里也非常担心这个来路不明的胡灵儿会参合到曲江和妹妹中间,应上去问曲江道:“这是准备送货了?”

不等曲江回答,胡灵儿跳到青青姐姐身边神秘一笑道:“姐姐,这次我帮你看着他,一定不会再贱卖了。”

此时青青姐姐纵然担心却已经不便表露,唯有微笑道:“路上小心点!”

曲江应一声,赶着牛车起步,朝着村口方向行去。走不到几米,胡灵儿纵身跳上牛车,回首张扬地向青青姐姐告别。

此时时间尚早,日月交相辉映,却具不十分耀眼。远处起伏的山峦隐约闪现在层层云霭之中。各个院落还算安静,一路所见家家都是炊烟渺渺,不时顺着门窗飘出阵阵白雾。

出村口,拐了个弯,胡灵儿回头望望,见已无人能看到自己两人,便笑嘻嘻道:“哥,咱们今天不去乡上改去市里!到那儿一定能卖上好价钱的!别担心,瞧我的。”

说完话,胡灵儿打出几个手势,口里念念有词,转瞬间两团白雾自她口鼻中飘出,分别融入车和牛身上。曲江只绝对身体微微震动,继而平稳下来,不知胡灵儿在搞什么名堂,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她挤眉弄眼地抢过鞭子凌空虚抽,呵呵笑道:“坐稳了,哥哥!”还未等曲江反应过来,那老牛已经撒开四蹄狂奔起来,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他的想象,给他的感觉要比汽车还要快。

曲江坐在车上,只觉得耳边狂风大作,一排排挂着积雪的树木呼啸着闪过,顿时吓一跳,双手死死抓住车辕,张嘴想说话,却被迎面而来的劲风憋了回去。凛冽的寒风让曲江这个特殊的体质也感到寒冷,赶紧闭目运功,功行一周,四下压力陡减,身体也不像刚才一样寒冷了。这才高声说道:“家里可就这头牛还算值钱点,千万别弄死了啊!还有,也要小心的别撞了人。”

胡灵儿脆笑道:“放心吧!保证不会有问题。怎么样?是不是很快啊!”

迎风说话曲江还是很不适应,干脆不再吭声,眯着眼睛观看前方。

曲江虽然去过一次市里,但那时一直坐在车上,根本没注意是怎么走的。此刻有点担心胡灵儿能不能把自己带到市里,吃力地扭头瞧一眼,发现她正兴奋地挥舞着皮鞭击碎迎面飘来的雪花,每当击碎一片便开怀大笑,很是顽皮天真的模样。见状曲江突然忆起,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胡灵儿如此流露出天性,此时的她更加像一个调皮的顽童,怜意顿生,遂抛去忧心,安宁地望着胡灵儿在风雪中嬉戏,管他能不能到市里呢,大不了再回乡上好了。

冬季农闲,村民大都在家里冒冬,直到接近元宝屯才在路上看见两个行人,但是由于车速太快,没等看清两人的样子就已经呼啸而过,牛车碾压带起的积雪在车后扬起一片浓烟。曲江玩心大胜,扭回头希望看看两人的表情,但已经被大雪组成的浓烟遮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想看两人惊讶表情的愿望落空,曲江略感失望,忽而一个念头升起,高声对胡灵儿叫道:“灵儿,你说这车会不会比汽车还快呀?”

胡灵儿正玩腻了雪花而无聊中,听到曲江的话,双眼冒出精光,坏笑道:“能!一定能,等上了公路我们就跟他们飙车,哈哈……”

这想法正合了曲江心意,兴奋地搜寻目标,希望尽快看到一辆汽车,好看看牛车与汽车飙车的情形。

没让曲江期待太久,很快牛车就跑上省道。马路终于看到车辆了,曲江兴致勃勃地喊道:“前面就有一辆,快啊!”

胡灵儿挥出一个响鞭,呵呵笑着驱赶拉车的老牛加速奔跑。老牛在胡灵儿的指挥下突然加速,风驰电掣般冲过前面慢吞吞爬行着的卡车,速度越加越快。曲江回头观望,暗笑着心想,不知车上的人会怎样郁闷,竟然被个牛车超了。身后被超过的汽车已经停了下来,两人男人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指着曲江他们,不知在说什么,来不及细看人影渐小继而消失不见了。

“这辆太慢了,一会找辆快点的。”胡灵儿对这么容易就超过汽车还很不乐意,一心找一辆有一飙实力的痛快比试一场。可惜路面有点滑,一路上的汽车都是缓缓而行,竟然没有一辆没被这辆牛车超过的。胡灵儿失望的扬鞭对着路边的树梢削过去,长长的鞭稍掠过,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便落到路旁。处于失望中的胡灵儿仿佛找到好玩的事情,一路上不停挥鞭,两旁静立的杨树便倒了霉,树梢随着胡灵儿的脆笑不断被削断,牛车行过的路旁落下一地枯枝。

※※※※

笔直的公路上一辆银白色宝马飞快驰向省城,车里坐着巨力公司的老总杨富贵和他的司机小卓。说起巨力公司和杨富贵倒很有些传奇色彩,幼时的杨富贵家境贫困,从来没有念过书。长大后,杨富贵毅然来到城市从捡破烂开始,慢慢积累了些积蓄,再利用手里的积蓄纠集起一批与他相仿的汉子组成一个小集团,霸占垃圾场向零散拾荒者收取使用费,慢慢发达起来,也是在这个时期他与现在的妻子结识并且同居。

有了钱的杨富贵马上创建巨力公司,加入到倒腾钢材的行列中,凭借钱财和手下一拨死心塌地的兄弟,倒让他混的风生水起,不数年便身家百万。前几年又敏锐地加入建材和房地产行业,籍着贿赂、要胁等五花八门的手段,硬是让他在本省打出一片天地,如今已经家财过亿算得上本省巨富之一了。

平时应酬往来、公务繁忙的经常会奔波于省内各大城市之间,但今天返回省城却不是为了公务,而是因为他老婆掌握了他外面养女人的证据,调他火速回家要跟他算帐。按说像杨富贵这样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几乎无恶不作的人不应该如何在乎女人才是,可杨富贵偏偏非常在乎这个患难与共的老婆,平常偷偷摸摸养几个漂亮女人倒不觉得对不住自己老婆,但是一旦让她知道就要赶紧赔罪,并且立刻把这女人花钱打发了。如此以来倒时常换些新鲜,也不知被他老婆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宝马车速很快,小卓也如同其他司机一样小心翼翼地盯着前方。路面积雪清除的并不干净,不时出现大大小小的冰面,这些积冰的地方对往来车辆而言绝对是重点关注的地方,唯恐一个不小心发生意外。

别看杨富贵急急往家里赶,其实内心并不怎么担心。早已熟悉了老婆秉性的他深知这不过是老婆做作样子而已,所以口中虽然催促小卓快点开,但自己却准备小睡一会儿,恢复精力以便同老婆周旋。眼睛要闭未闭之际,一团影子在车旁闪过,杨富贵依旧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吩咐着:“快点,别丢了咱们的面子,你小卓可还没被谁超过车呢。”

小卓吃惊地盯着从后面超过来的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摇摇头仔细眨眨后,惊惧地道:“杨……杨总,那车……车……那是牛车!”

杨富贵不以为意地睁开眼睛,皱眉道:“有多牛?咱们林省还没见过几个比咱这车还牛……”

看清眼前的状况杨富贵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一辆牛车风驰电掣般向前冲去,距离越拉越远,不过依稀可见车上坐着两个年轻男女正手舞足蹈扬鞭开怀。

杨富贵失神地望向小卓,颤抖问道:“是……牛车?”

杨富贵能够从社会最低层一路打拼到现在的地位,其胆量当然不小,度过初期的惊慌失措后,毅然命令小卓道:“追上去看看!”

老板发话,小卓作为司机兼保镖二话不说,踩油门换挡,把宝马车的性能发挥到极致,带雪突烟疯狂追向前面的牛车。

一路上见到大量停在路边的汽车,不少人站在车下对着前方指指点点。小卓顾不得两旁的情景,专心开车,精神紧张地超越缓慢行使的车辆。

渐渐的宝马与牛车的距离拉近了,牛车上两人正回头观望,两人的面貌已经清晰可见。那是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岁,男孩生得英俊儒雅,女孩简直可以说是国色天香了。杨富贵见过无数女人,但还从没见过像这个女孩这样把妖媚与纯真都集中在一起的。这两人神清目明,坐下牛车更仿佛隐在淡淡白雾之中,让他生出琢磨不定的感觉。“这两人是神仙?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领?”一瞬间杨富贵闪出这样一个念头,焦急吩咐道:“快追上去!快……”

宝马与牛车逐渐追了个首尾相连,杨富贵兴奋的摇下车窗,顾不得凛冽的寒风,伸手出去向牛车上两个心目中的神仙打招呼。这一时哪里还像个四十余岁的成功人士,简直就是还没步入社会的追星族正追逐着心目中的明星。

呼啸的风中传来飘忽不定的女声:“终于……再快点……飙……”接着便是银铃般的笑声,随着笑声一起,牛车猛然加速,再次来开了两车的距离。

杨富贵最喜欢猜测别人的心意,也是这个嗜好令他在寻常人中脱颖而出,称为林省数得着的富豪。此刻他不停转着心思,猜测两个神仙的意图,慢慢理清脉络,暗想:“一定是两个神仙不耐烦天上的枯燥,跑到人间来寻找点刺激,如果自己哄他们开心说不定能得些仙缘!”主意打定,忙摇起车窗,兴奋道:“快!跟他们飙……,但是千万别超过去。”

以前跟着老板也没少飙车,什么省道、国道、高速路;什么奔驰、宝马、沃尔沃,不管何时何地老板都是要争个胜负的,小卓也用不着发问,一路飙就是,今天这样的命令可是头一次听到,小卓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问过就有点后悔,让你怎么飙就怎么飙好啦,瞎问什么!

杨富贵没好气地说道:“超过去惹来神仙们不爽怎么办?快开呀!”

“神仙?”小卓脑袋里划了个问号,却没有再问,只是操作宝马加速向牛车追去。

这时宝马身后远远出现一条长长的车龙,车龙还在不断加长,都是被牛车超过的一些汽车在努力冲上来看看稀奇。可惜速度上差的太远,无论后面的车怎么努力也无法拉近与牛车的距离。

迎面而来的车辆在接近牛车时都在拼命按喇叭,并且速度狂减,很多车辆干脆停下来,司机们纷纷摇下车窗,不顾寒冷地望向牛车和宝马。牛车和宝马飙车?这情形绝对令他们震撼非常!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眼前的种种。

小卓用尽全身的本领也没能在进入市区前追上牛车,甚至连拉近距离也做不到。待进入市区边缘时,路上车辆和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小卓没办法继续加速,眼睁睁看着牛车七转八转不见了踪影,沮丧地减速慢行。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只是这宝马没能飙过牛车总是让小卓无脸见人。

杨富贵认定那牛车上两人必是神仙,没能追上虽然遗憾万分,还不至于埋怨小卓。想来那神仙若不希望他们追上,不要说宝马便是火箭怕也是不行的。这小卓跟了自己好几年,鞍前马后的功劳不少,这时见他沮丧的模样便平静道:“追不过就算了,赶紧回家”

城里的马路不同于省道,路面清爽再也没有半点结冰所在,小卓无须战战兢兢地开车,一路顺畅来到杨富贵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这是一片花园小区内,小区里别墅林立,个个富丽堂皇。在这里几乎汇集了省内所有知名的企业家,堪称林省富豪最密集区。隔江相望的同样是一片别墅区,那里则汇集了省城高官,比较而言那里的房屋更显古朴,透着一点点雅致,当然这都是外表的情况,内里如何却很少有人知道。之所以能聚集如此多富贵人士,便是因这依山傍水的精致,据说曾有高人推算过此地风水,说此乃绝世福地,利生人安居,造福子孙万代,于是大富大贵之家均一窝蜂涌到这里。因此那些个在外面牛气冲天的大款们若来到这里,便都只有垂头顺目做人的份了。

因为要安抚老婆,到家门口杨富贵令小卓直接回家休息,不用再随时等候吩咐。这样的事情小卓已经尽力过数次,心领神会地将车停在院里,也没送入车库,便转身离去,心知这一天杨富贵应该不会在用到他了。

杨富贵进门后稳稳情绪,脸上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就在客厅里开始高声喊道:“老婆!你猜我今天碰到什么事情了?”说完急匆匆地奔上楼去。

杨富贵倒有些表演天赋,惊喜的表情仿佛真的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木制雕花的楼梯。楼上的小客厅里没见到人,杨富贵也不觉得意外,径直走向大卧室。时间还早,虽说老婆大三人怒火冲天地调他回来,但她睡懒觉的习惯便是天塌下来也难以改掉的。进卧室,杨富贵直接扑到床上,紧接着就倒飞出去。落在地板上的杨富贵不以为意地揉揉屁股,脱去外套钻进被窝。

因为养女人被抓,对杨富贵而言决不是第一次,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确实越来越少,一则因为伴着年龄增长越发力不从心起来,便是养了,也不过帮别人忙而已;再则,随着心态的变化,更加注重起家庭来,在外面养女人心里竟然产生丝丝愧疚。今天被老婆抓到后,开了张支票打发掉那年轻女孩,没有一点失落,反而长出一口气。杨富贵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猎艳的想法越来越少,有时候他也暗嘲自己更像个正人君子了。

杨富贵的老婆比他小上两岁,眼角也出现了岁月的痕迹,若没有从鼻梁到耳边的恐怖疤痕倒也算个中年美妇,可惜这条贯穿半边脸的伤痕把她雍容的气息一扫而空,整个面目在陌生人看来有些狰狞。杨富贵从不会觉得自己老婆面目可憎,看着那依旧清澈的眼睛,手上轻轻抚摸这条为救自己性命而留下的痕迹,他目光中充满温情,柔声道:“小猫猫,还没睡够啊……”杨富贵对妻子的亲昵劲头不亚于新婚少年。“猜猜看路上我碰到什么啦?”

“碰到什么?还不是狐狸精呗!”杨富贵老婆的声音略哑,配合面貌让人有些生畏。

“可不许乱说!”杨富贵搂过老婆,让她舒适地躺在自己肩头,然后把路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个清楚明白。

“可惜了,没能跟他们搭上话!不然求个仙缘,咱们一家人都长生不老什么的多好!”最后杨富贵叹气惋惜道,内心深处却是希望求个仙法,让自己重振雄风。

杨富贵老婆翻身而起,哂笑一声,不理会他奔厨房而去,不大功夫端着一杯温水回来。重重坐在床上,瞪着杨富贵道:“编个瞎话就想混过去?说吧,这次给我什么保证啊?”

躺在床上的杨富贵伸手搂过老婆略显丰腴的腰身,实际上也没指望老婆相信,只是想把刚才的经过描述一边,顺便让她消消气而已。于是脸埋在上面摩擦道:“我把业务收束一下,等琳儿一毕业就交给她,然后我们就到处拜访神仙,跟神仙求点长生不老药。到那时候再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做个逍遥神仙,唔……”

杨富贵老婆脸上露出丝丝笑容,空着的手轻敲他的后背,却薄怒道:“打个混就算了?说!还有几个呢?没被我发现的。”

杨富贵手慢慢伸进老婆的睡衣,顺着光滑的腰间肌肤缓缓移动,嘴里说道:“天地良心,真的没了,这个就是最后一个了。早想打发了,一直没找到借口……”

“唉……”杨富贵的手不经意间已经滑到老婆的腿间,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老婆低呼一声,水杯倾斜,水洒在被褥上一片。她抬手拨开杨富贵,嗔怪道:“你的野女人没办法让你满足啊?还以为自己二十多岁怎的?”

“想你了!”说着杨富贵分开她的睡衣,把脸贴到她小腹上。

“少撩拨!回头弄的人不上不下的……”

杨富贵不由老婆分说,手上用力扯下她的短裤,合身扑上,邪笑道:“今天你老公可是见到神仙了,怎么说也沾点仙气,就让你看看老公的威力……”

一番折腾,女人也有些情动,水杯滑落地板,抬手撕扯杨富贵的衣物,昵声道:“如果再中途半端的,看我不把你阉了……”

……

杨富贵当然没被阉掉,不过出屋子的时候还是有点垂头丧气的。雄风不再虽然没有落下老婆的埋怨,可是那幽怨的眼神还是大伤男人的自尊心。

老婆刚刚怀孕不久时,杨富贵便因为与其人争斗而丧失了生育能力,后来更是慢慢影响到性能力,遍访名医也没治愈,连神奇的伟哥都无法令他增加些许的持续力。那些个包养的女人他可以不顾其感受,但求自己舒爽便好,可面对原配老婆时,总会非常尴尬。

虽说持续力不行,但是凭借各种花招两人还是折腾了好半天知道两人都筋疲力尽才算罢休,起床时两人都有些饿了。

小保姆刚刚让老婆给放了假,做饭的人就没有了。为了赎罪,杨富贵打算请老婆去西餐厅浪漫一下的,可是老婆大人命令他亲自下厨做一顿美餐,以前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这让杨富贵想起年轻时的情形,那时没什么钱,小猫猫还挺着肚子没办法做饭,只有自己动手,可怜的手艺却让小猫猫不停赞叹,多和美的日子啊!不觉中居然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

回忆起从前的甜蜜,杨富贵柔情地看着老婆,老婆也回以同样温情默默的眼神。柔情顿生的杨富贵立刻忘却床上的尴尬,意气风发地道:“走,咱买他一车好吃的,我慢慢给你做!”

“不!要像从前那样,我们吃土豆丝。”女人眼中的温柔把面颊上的不和谐全部掩盖下去。

“好!都听你的。”杨富贵哈哈一笑,牵着女人便要去开院里的宝马,却被女人拦住。正疑问间,已被女人拉起,朝小区大门走去。杨富贵会意,顺着女人的意图步行着前去买菜。

冬天的空气仿佛要比其他季节清新许多,空气中的杂质似乎已经被低温冻住,不会再骚扰人的鼻子。空气吸入鼻孔,仅仅那寒意便让人清爽不已。杨富贵记不清两人有多久没这样漫步在寒冷的冬季街头,十年还是十五年,依稀中上一次的漫步还在琳儿幼年的时候。

出了小区,女人牵着杨富贵上了一辆公交车,倒车后在市里最大的农贸市场下来。这个农贸市场存在了近三十年了,最大的特点就是价格便宜,两人年轻时总会每天到这里淘些最便宜的蔬菜,然后步行十几里路回家。“看来小猫猫今天准备忆苦思甜!”杨富贵暗暗想着,突然一辆牛车引起他的注意,拉着女人围着牛车转了几圈,兴奋地说道:“就是这辆,刚刚我说的与我飙车那辆。快!那两个神仙一定在里面。”不等说完,拽着女人冲进市场。

女人本不相信杨富贵所说的关于飙车的故事,但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半信半疑起来,跟着他的步伐也紧上来。

市场里人头攒动,挤挤茬茬让两人搜寻很是困难,几经波折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曲江和胡灵儿。这时胡灵儿正怒冲冲呵斥着围在旁边的人群,只见她杏眉倒竖、美目圆睁,朝人群喝道:“不买围着干什么?都让开,别耽搁我们做生意。”

胡灵儿说完,聚拢的人群退了几步,却没人肯散开。曲江只是面带微笑地望着周围的人群,不过笑意中含着点怒意。那笑意看得杨富贵心惊胆战,不知这个神仙因何这么个表情,莫非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惹到神仙?打量四周不见有什么碍眼的人,一时犹豫没敢上前。

胡灵儿没奈何,鼓着香腮发闷气,曲江也不去劝慰,依旧那副怪异的表情。这时人群边缘一阵喧哗,接着人群哗然分开一条缝隙,七八个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青年闯了进来,几人手持木棒、铁条靠着曲江两人围上来。其中一个眼角淤青的家伙道:“鱼哥,就是这小妞!”

话是对身穿皮衣皮裤的青年说的,皮衣皮裤越众而出,走到胡灵儿身前,嬉皮笑脸道:“小妞,不错啊!敢惹我的兄弟,胆子不小!不过看你长得这么水灵,如果你陪我几天,那我兄弟的帐也就算清了。是不是啊?杆子!”

淤青眼角这时挺直了腰板,色迷迷对胡灵儿道:“是啊!如果你肯陪我和鱼哥几天,咱们的帐就算结清了,否则……”

没等他说完话,皮衣皮裤已经一脚踹过去,骂道:“你活腻歪了,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想插一脚。”

淤青眼角被踹得翻滚几下才爬起来,屁点屁点来到皮衣皮裤身边,点头哈腰道:“鱼哥,我错了!既然这小妞要变成鱼嫂了,我当然供着还来不及呢,那点事儿算个啥……”

淤青眼角的一番马屁让皮衣皮裤很是开心,笑骂两句转身面对胡灵儿,没见到曲江嘴角的哂笑。这情形落在杨富贵眼中,心中一动,便要上前。身边的女人立刻拉住他,摇头示意不要上前,再朝远处努努嘴。

杨富贵皱眉望去,见几个保安服饰的人正盯着这里,却没有过来的意思,其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遂低声问道:“怎么啦?这可是套交情的好时机啊!”

女人横他一眼,继续盯着曲江和胡灵儿两人,嘴里却低声道:“人家根本不在乎这几个人,你现在上去能套多大交情?看着吧,等会儿保安过来事情大发了,咱们再上。”虽说女人还不十分相信曲江二人的神仙身份,但从他们淡定从容的神态上辨出这二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只要又能力的人都值得结交,这可是她多年积累的经验,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把援手留到对方最需要的时候,效果也就最大。

虽然只有两人,但不管是杨富贵还是他女人都没有把这七八个小痞子放在眼中,想当年在垃圾场混的时候哪天不是干上几架,即使这些年养尊处优,身手撂下许多,可对付这几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还是不在话下的,何况仗着杨富贵的名头恐怕根本连动手都不用。杨富贵明了女人的意思,赞许点头,两人就准备先看看热闹再说。

不过杨富贵夫妻低估了曲江的听力,即使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曲江依旧清晰地听到他二人的谈话。曲江心头微动,听意思两人想自己蒙他们个人情,却不知为什么,仔细瞧瞧杨富贵一会儿,认出正是路上与之飙车的人,方有些会意地拉住胡灵儿,笑着朝杨富贵方向努努嘴。

胡灵儿也认出杨富贵来,抿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这笑容把围观人群都看得一呆,瞬间爆发出来的娇态让所有人迷失其中,连杨富贵老婆也楞了半晌。倒不是胡灵儿故意使出惑人的功夫,不过这种自然流露出的神态在胡灵儿面上也具有非常的杀伤力,甚至比故意做出的更加诱人。

皮衣皮裤反应的时间比较长,差不多所有人都清醒过来才啊一声缓过神来,哈喇子流过下巴,淫笑着又靠上一步,伸手抚向胡灵儿的下颚道:“我喜欢!再笑一个给哥哥看看。”在他的手即将触到胡灵儿的时候,胡灵儿突然目射神光,气质为之一变。如果方才那笑容是春风,这是的目光便如严霜,刺得皮衣皮裤浑身冷战,仿佛被冻住一般,半点无法移动。胡灵儿轻抬玉足,脚尖一抹,那皮衣皮裤壮硕的身体就飞了出去。皮衣皮裤脸上犹自带着淫笑,不过右侧脸上的足迹却使得他分外滑稽。

胡灵儿一脚的威力很大,皮衣皮裤在撞倒了身边两个个小弟之后才止住横飞的动作而停了下来。两个小弟连忙扶起他们的老大,其他人则叫嚣着冲了过来,挥舞着木棒铁棍砸向胡灵儿。

皮衣皮裤过来时,曲江并没有什么担心,凭着胡灵儿能扛着自己飞奔的力量对付个八普通人绝对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一口气冲过来五个手持利器凶悍青年,曲江不禁面色大变,随手持起摊位上的杆秤迎着几个痞子奋力击出。

虽然几个痞子的注意力集中在胡灵儿身上,但多年的群殴经验使他们没放松对曲江的防范。这时见曲江冲上来,立刻有两个人掉转目标与曲江缠在一起。曲江力气不小,可打斗经验却是太少,没多大功夫周身上下便挨了好几下,好在身体强健,这几下倒还没能伤到筋骨,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打斗中的曲江听到阵阵嚎叫声,赶紧看看胡灵儿那边的情况,这一看才发现胡灵儿那里早已结束战斗,三个对手各自握着手腕在地上翻滚着,嚎叫声就是这些人发出的。所见情况实在令曲江汗颜,小姑娘一个对付三个犹自游刃有余,而自己一个大男人面对两人却还处处受制,这也太令人难堪了。受那边情况刺激,曲江不顾受伤,拼着多挨几下,硬冲到对面那个子较高的对手面前,一杆秤结结实实打在他右臂上,巨大的力道让秤杆都断成两截,那高个子惨叫一声抱着右臂翻了开去。同时曲江后背也遭到另一人铁棒的重击,一时有点踉跄,站不稳脚步跌开几步。

胡灵儿本以为两人不会是曲江的对手,正抱着胳膊笑嘻嘻看热闹,没想到这一瞬功夫曲江便负了伤,情急之下冲过来对着剩余的那人猛然挥出一拳。粉拳破空竟带出丝丝啸声,可见胡灵儿愤怒程度。拳头尚未接触到人体,那人已经被劲力击中飞出,砸翻相邻的摊位后便没了声息晕厥过去。胡灵儿不管那人的死活,忙奔向曲江身边,抬脚踢开地上惨叫的家伙,焦急问曲江道:“哥……怎么样啊?”

曲江所挨一击虽重,但除了有些疼痛外,却没造成多大伤害,这时再缓了口气,已经没什么大碍。曲江见胡灵儿焦急的神色心中大是感动,略活动一下身体后安慰道:“没啥!也就给我捶捶背,还能伤到不成?”

胡灵儿确认曲江没什么问题,便寒着脸转向皮衣皮裤几人。围观的人群在打斗之初便已经散开,曲江和胡灵儿身边只剩下皮衣皮裤三人还站立着,而且都已经面无人色,腿肚子不停颤抖。几人不过是依仗人多在这个市场里欺负一下贩卖农产的小贩,典型的欺软怕硬之辈,认识了胡灵儿的神勇连胆子都已吓破,此刻见胡灵儿怒气冲冲逼过来连忙慌张倒退,口里不停叨咕:“别……别过来……我……”

胡灵儿对于曲江的负伤大为光火,愤怒之下俏脸有些变形,根本不听几人说些什么,在围观众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已经把剩余三人击飞出十几米远,人群中好多人遭受池鱼之殃连带着受伤不轻。

杨富贵夫妇愕然望着曲江和胡灵儿两人,心里惊讶无比。不过夫妇二人所惊却大不相同,杨富贵是惊讶于曲江的笨拙,没想到这个男神仙打起架来还不如两个不入流的小痞子,实在让他意外;而他女人则被胡灵儿的身手震住,此刻对丈夫的话多了几分信任,在她看来那胡灵儿纵非神仙也是个类似于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般人物,愈发坚定了结交二人的决心。

曲江眼看着胡灵儿拿几人撒气,只是皱皱眉头,却没有出言制止,转脸望向远处的几个保安,心说这会该轮到他们了。从那个名叫杆子的家伙意图调戏胡灵儿开始,那些个保安便远远看着热闹,不仅没一丝上前阻止的意思,还笑嘻嘻对这自己两人指指点点,那时曲江便猜测保安与地痞们可能是一伙的。到后来,皮衣皮裤几人过来时,更与保安们嘻笑招呼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曲江的猜测不错,市场的保安却是同地痞们有所勾结,平时与地痞们称兄道弟,共同敲诈商贩们的财物。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兄弟,发现胡灵儿如此厉害,那里还敢上前,这时见曲江望向自己等人,马上不约而同地转身离开,权当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

胡灵儿踢飞几个混蛋,胸中气闷稍解,回头正看见曲江皱眉的样子,以为他不满自己所为,忙吐吐舌头扮作可爱的样子返回他的身边站好。

几个地痞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哼哼唧唧地跑掉,场面话也始终没有说出。保安们更是胆小怕事,此刻连影子也不见了。这情况令杨富贵的如意算盘落空,心里微微不快,但这还难不住多年商海打拼的老油条。胡灵儿的表现让杨富贵察觉这两人中还是以曲江为主的,虽然这个主实力差劲点。略为调整一下情绪,杨富贵堆上一脸的笑意朝曲江走去。担心唐突心目中的神仙,杨富贵即不敢伸手同曲江握手畏礼,也不能学电视上拱手,只有微微点头,尽可能露出自然的微笑道:“刚才那几个人经常到处惹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也只有您二位这样的……人物才能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啊!真是那个……大快人心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鄙姓杨,这位是我爱人。还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啊?”

曲江早已听到他们的言辞,见他过来自是心中有数,不过这番夸奖实在言过其实,现在自己还浑身伤痕,头脸处火辣辣的,相信样子也好不了多少。即使明知他另有目的,存心来套交情而已,却也把曲江羞得满脸通红,好在此刻被尘土和伤痕掩盖,旁人倒也没能发现。

曲江还未曾答话,胡灵儿已兴致勃勃问道:“你想做什么?飙车嘛?”

一般人见到杨富贵女人的样子总要暗中打量一番的,就算曲江也不能免俗,在一旁时而瞟上一眼。可胡灵儿乃是妖狐化身,五百年来见多了各色生灵,对美丑的判断自与普通人不同,那女人的样貌一点也吸引不了她的兴趣,这时想起早晨狂飙的情形,心痒难耐,跃跃欲试同杨富贵再飙一次。

杨富贵笑道:“不敢!哪敢跟您飙啊!”说完发现胡灵儿立刻意兴索然,忙改口道。“如果仙……小姐有兴趣,我一定安排人与您飙个够。”

杨富贵一门心思认定曲江和胡灵儿必是神仙下凡,所有的破绽一概视而不见。这时杨富贵语气的恭顺实难让人看出他还是林省有数的富豪,倒更像一个面对老板的打工仔。

胡灵儿见杨富贵肯飙车就什么都忘记了,连忙道:“好啊!现在我们就去。”

胡灵儿雀跃着便要向外走去,曲江赶紧拉住,气道:“还有正事啊!鸡蛋不要啦?”

听到曲江的话,胡灵儿立即蔫了下来,噘嘴嘟哝道:“谁知道鸡蛋这么难卖啊!”

曲江和胡灵儿自清晨来到市场起,就一斤鸡蛋也没有卖出去。摆好摊位就被那个地痞骚扰,胡灵儿发飙狂扁那地痞后更加没人肯光顾,连旁边的摊贩路过时都躲着两人,仿佛两人是瘟疫的源泉。现如今恐怕更加难于卖出了,可总不能就这样再运回村里吧。

杨富贵暗中诧异两个神仙的嗜好,竟然学着小贩们卖鸡蛋,转念一想这神仙的鸡蛋怕是不同反响,即使不至于长生不老,没准也还能强身健体吧?忙问道:“您们是在卖鸡蛋?”见曲江点头,忙加一句。“那卖给我行吗?”

胡灵儿看马上要做成第一笔生意,欢欣异常,立刻问道:“要多少?”样子不像卖鸡蛋的农家小姑娘,倒像正拌家家酒的顽童。听说杨富贵全部包圆后,胡灵儿干脆两手一摊对曲江说道:“看,都卖光了,现在可以去飙车吧?”

曲江也喜欢上飙车的感觉,但是仔细思量后说什么也肯让胡灵儿再次飙车了,因为这件事过于惊世骇俗,被家人知道的话实在难于解释。胡灵儿听了曲江的理由,只有一旁噘嘴生气,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曲江。

杨富贵觑准机会,说是要借车给胡灵儿,两人同用汽车来飙,并以此为借口邀请二人造访他的家。曲江不知杨富贵的盘算,想也没想立刻拒绝,不过答应帮他把鸡蛋送到家里。就这样胡灵儿生着闷气与曲江一起来到杨富贵的家。

杨富贵家中的繁奢确实令曲江震惊,便愈发担心他的目的。放好鸡蛋收过钱,立刻拉胡灵儿向外走,完全无视杨富贵的挽留。无奈之下,杨富贵径直说出要拜两人为师学习修仙的目的。这时曲江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飙车惹得祸,可任凭曲江怎么解释杨富贵铁心要拜师。

“杨富贵啊,拜师哪有这么容易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要好好表现,说不定那天我哥一高兴便应承下来也说不定。”胡灵儿把杨富贵拉远,估计曲江听不见了,才转转眼珠说出这些话,接着仿佛一心为他考虑般继续说道:“不过……你又不了解他,怎么能知道他的喜好呢?这可有些麻烦。”

胡灵儿一副索贿的模样杨富贵怎会不懂,暗想:“人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要拜仙人为师,不下点大本钱恐怕是不行了。”想好后,咬咬牙道:“那还要请仙子多多帮忙!我看您挺喜欢飙车的,这辆车在我这里也没什么大用,不如您先用着。”

一辆宝马车虽说价值不菲,却也不至于令杨富贵心疼,谁又知道他不过是把这车当作一块敲门砖而已,将来更贵重的礼物就要源源不断的送出,这才是杨富贵心疼的原因。在杨富贵心中,一辆宝马最为敲门砖应该分量差不多了。没想到胡灵儿却忸怩道:“可是……哥哥恐怕不会让我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办啊?”

杨富贵郁闷得要吐血,神仙怎么也跟普通人一样,收礼物还要让对方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谨慎道:“那您看这样……以后我全部收购您们的鸡蛋,这车算作将来的运送工具吧,总用牛车也不好!比如今天飙车这事情恐怕很快就要见报了……”

其实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全部进入曲江耳中,不过既然已经明了杨富贵那荒唐的目的,倒也不为己甚,而且曲江也不是古板之人,任由杨富贵荒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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