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瑟瑟坐在楼下的紫藤走廊里发呆,手里捏着一份报纸,这次不仅是粉红色的财经版,新闻版、娱乐版都从各个角度做了详尽的报道和分析,新走红的艺人新星将要跟肖氏国际大公子肖亦澄结婚的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一般成为本季度最轰动的新闻。其实本来媒体对肖亦澄的婚事的猜测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对象从当红明星到公司神秘员工,换了不下一百个。但读者跟媒体一样也几乎把这种猜测和八卦报道当作了一种消遣,没有人再去当真,只是一个愿骗一个愿挨,八卦精神无处不在。所以当亚娱国际和肖氏国际真正发布出了这样的消息来时,连媒体的老板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其中更八卦的一个消息竟然是新红艺人钟瑟瑟的母亲竟然是娱乐界的大亨SUNNY!这还了得?有母亲必定有父亲,而父亲与母亲的差距又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一项重要谈资,所以钟延安发现这几天莫名其妙地有人在街上给他拍照,冲上来问他问题,搞得不得不把钟瑟瑟买给他的太阳镜时时刻刻戴在鼻梁上。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还以为自己一夜之间具有了明星的潜质!
云里雾里的,本来不想要这样的,十分地不想。可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已经无可挽回了。

钟瑟瑟刚才被李隆基带领了林狗呆轰了出来,将她赶进电梯。还狠狠地说:“这种朝三暮四地妇人,怎么配得上赵乐正的一片深情?赵乐正不娶她也罢,随我回到大唐去是正经,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钟瑟瑟胡乱翻着那一沓报纸,娱乐版已经成了肖亦澄婚讯专刊:自己的大幅照片被摆在当中,周围贴满了曾经跟肖亦澄传过绯闻的红星和女伴;再翻一页,又是肖亦澄的大幅照片,很帅很酷很黑道。周围贴着跟钟瑟瑟传过绯闻的男人,其中赵明达的那张又傻又呆还很无辜,这分明是在说我钟瑟瑟朝三暮四,将当红明星弃如敝履,而最可笑地是另一版,SUNNY的大幅照片下,一边是性感英俊的沈天心,一边是他老爸在凯迪拉克前挖鼻孔,简直是太败坏形象了……天杀的娱乐记者!

钟瑟瑟将报纸扔到脚边。她知道赵明达就在上面,刚才她去的时候,他没有出来,把自己关在房门中任他家皇上将她像赶苍蝇一样撵出去。入秋的天气突然凉下来。天气晴朗得没有一丝云,风却已经有点凉了,投过薄薄的衬衣吹在身上,别有萧瑟的味道。一个人影落在她身旁,钟瑟瑟抬起头。竟是林狗呆。

“狗呆。你怎么下来了?”

“我去给狗毛送饭!”林狗呆木然地说。言语中充满怒气。钟瑟瑟哦了一声,林狗呆也没有理她,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又回来,痛心疾首地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跟狗毛在一起,是你不喜欢他,也就算了!我以为你喜欢赵明达,就会跟他好好过日子,可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林狗呆气得手哆嗦,用手指着不远处肖氏国际大楼的顶端问:“你到了选择了他?他不就是有钱吗?可他除了有几个钱外哪点比得过狗毛和赵明达?”

钟瑟瑟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地!”

“知道还犯傻?你的钱还不够花吗?你还要怎么样?我们兄弟们向来敬重你,就是觉得你不像个有钱人,跟我们一样是好人!可你现在根本不配让大伙敬重你!大伙儿以后也不叫你姐了!”

汗!是个好人?钟瑟瑟知道林狗呆这是话糙理不糙!

“你上去看看赵明达吧,至少跟人家说清楚,断也断得干净一点!”林狗呆说完愤愤地走了,门口的小保安还往这边探头探脑,衣服噤若寒蝉的表情。

钟瑟瑟站起来,又走进单元里地电梯,来到了赵明达家的门

依然是李隆基开的门,放佛今天他是专门为了把钟瑟瑟堵在门口一样,连小桃红都不让到前面来,小桃红在他后面冲钟瑟瑟挤眉弄眼,指指里间,示意赵明达在里面。“你又来干什么?”李隆基龙颜震怒地问。

“三郎,你总得让我见见他吧,我知道我对不住他,可有些话我想跟他说。”

“不许说!”李隆基很威严地阻止。

“陛下,你让她进来吧!”是赵明达的声音。

“不许进!”

汗!钟瑟瑟一头黑线,“那我就隔着门说好了,赵明达你在,你不想见我,就听一听吧,我……”

可是当赵明达出现在李隆基的身后,定定地看着钟瑟瑟,那种隔着距离投过来地目光,多少含着心痛地意味,缓缓地说:“陛下,请让瑟瑟进来吧,这里毕竟是她地时代,是她的地方。”

钟瑟瑟听这话说得有深意,还是自己多心了,她的时代她地地方?也是她为所欲为的地盘吧……可是不就是吗?

这间复式的单元有一片向阳的平台,位于大楼的顶层,很开阔。赵明达他们在外面放了一组藤编桌椅,撑了一把凉伞,还为钟瑟瑟和小桃红买了一个千秋,本来很惬意很浪漫很舒适,可此刻却变得让人有些纠结。

赵明达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加木讷了一些,眼角多了些血丝,嘴巴下面多了些胡茬,坐在藤椅上,勇敢地看着钟瑟瑟,忽然笑了,“瑟瑟,我以为这是命数,我们终究是两个时代的人,永远不会在一起!”

“不,不是的,明达,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做错了……”

“怎么是你的错呢?”赵明达竟然在安慰她,“这是我一开始就想为你安排的结局,只不过绕了这么一大***,又回来了。癫法师不是已经打来电话吗,中秋节就要开法门,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不能再任性,不能赌气,不能想怎样就怎样,要对夫君贤惠……”

“你这是在说什么……”钟瑟瑟没有忍住泪水就扑簌簌地往下掉,“我不想嫁给他,我去求SUNNY不要跟肖氏国际违约,不管我嫁不嫁给她都不要违约,我这就去……”

“你看你又在说瞎话,答应了人家怎么可以这么任性?”赵明达掏出那块叠得很整齐的手帕为她拭去眼泪,“哭什么啊,别这么没出息,不能为了其他男人哭,你再哭就对不起自己的夫君了。”

这是什么话啊!钟瑟瑟心里很清楚,木已成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而赵明达的选择也很合理,她嫁给了别人,他还留着做什么?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难道真的是一切都注定的吗?

赵明达翻着手机看了看日历,笑笑说:“你看已经农历八月初五了,再有十天就是中秋节了。我这辈子最好的事就是来你的时代走了一回,遇见了你!瑟瑟,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托生到你这个时代,赶在所有人前面遇到你,决不会把你再丢掉!”

钟瑟瑟已经哭成了个泪人,赵明达就伸出手掌来,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来,我们发个誓,互相扣一个掌印,来世遇见时要互相认出来!”

钟瑟瑟不晓得该怎么说,听他竟然把所有的怨愤都推到了命运的身上,而丝毫都没有埋怨自己一言一语,心里更加地难受,可是让她再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明达推开她,“走吧,别再看我了,给我最后一个尊严!”赵明达笑着,依然笑着,坚强地说,显得那么阳光灿烂,那么温柔似水,那么云淡风轻。

钟瑟瑟被李隆基破天荒地动用了九五之尊的腿脚拉出门外去,而且禁止小桃红上前安慰,砰地关了门。

赵明达就坐在露台的藤椅上,霎那间哭成了泪人。

不知过了多久,小桃红在门边上轻轻地喊:“赵乐正,詹老师来看你了!”

门被拉开,詹老师穿着拖鞋啪啪地走到露台上去,声音里带着兴奋的情绪,“明达,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金蔷薇的最佳作曲奖已经定了,虽然组委会不让传出去,可我还是忍不住来告诉你,是你,是你呀!明达,你高兴吗?你……你这是怎么了?”赵明达轻轻站起身,转过来,淡淡地嘶哑着声音说:“詹老师,我已经把心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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