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达虽然没弄清楚钟瑟瑟说的“首映式”是什么东西,但从她言辞间基本了悟是个很正式的聚会。既然要与钟瑟瑟一起出席正式的场合,那就不能含糊了给她丢脸。赵明达在这些方面很是讲究的,于是特意将及腰的长发绾起来,在头顶绾成一个髻,特意将当时在淮阳驸马的生辰宴上的那套宽袍穿起来,虽然被傅永城的家丁拳打脚踢撕破了几处口子,但赵明达已经用钟瑟瑟给的针线缝补起来了,而且在那个名叫洗衣机的法器里面洗得干干净净。
收拾整洁,赵明达走出自己的房间,钟瑟瑟坐在沙发上喝牛奶,一看到赵明达,噗的一口全喷出来!完了咳嗽得天上地下的,赵明达赶快递了杯水过去,一边伸长了胳膊帮钟瑟瑟捶背。

钟瑟瑟好不容易能歇一口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勉强能说话了,“赵,赵明达,你穿成这样要,要做什么?”

赵明达很郁闷地说:“你不是说过今天的场合很庄重吗?赵某这套行头还是李和送给在下,专门参加淮阳驸马生辰宴而备的,规格气度都合适……”

钟瑟瑟又大声咳嗽了半天,才生生忍住,憋红了小脸,看得赵明达还有些不忍心,又给她添了一杯水。钟瑟瑟喘口气说:“可是现在不是唐代了,你忘了你刚来的那几天这里的人是怎么对你的了?还不赶快换掉?”

赵明达回想起那些天,脊背兀自发冷,突地明白过来原来那些人把自己当作妖精,不是因为自己身上太脏太乱,而是因为这身不合时宜的衣服啊!赵明达原来还自作聪明地想:这个时代的平常百姓都作短打扮,就像唐朝的平民一样,但正式的场合还是会华服盛装的,也因此不解地问:“瑟瑟,如此说来,正式的场合人们也作随便着装?”

“那倒不是!”钟瑟瑟拉开早已放在手边的礼服衣袋,提出她准备穿的浅绿色晚礼服说:“看,女的都穿这种……至于男的吗,要穿西服了!”

“啊?”赵明达立刻崩溃了,这也叫衣服吗?竟然除了长长的曳地长裙外,不仅脖颈要露着,连手臂都要全部露在外面。盛唐之风开化,女子也仅仅是将脖颈露出来,其余部分还是要好好包藏在衣服中,就是这样也是贵族女子的专利,平常女子是断然不允许随便外露肌肤的。“这,这不是有伤风化吗?”赵明达还是问了出来。

有伤风化?钟瑟瑟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呵呵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满场子的女人都穿着这样的衣服,十分的春光明媚,包你看个够!”说着还在赵明达肩上拍拍,豪放得像个女流氓一样!赵明达打了个寒颤。

钟瑟瑟托着下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8点了,9点半嘉宾就要入席了,虽然钟瑟瑟对这个首映式兴趣不大,但真的要去时,就也不由得憧憬那里的盛况了。想着自己也会像那些平时牛拽牛拽的明星一样出席这样的场合,还有些小小的飘飘然。不过,赵明达就两套衣服,当然不能穿校服去,更不能穿这身去,钟瑟瑟赶快把礼服放进衣袋中,指挥赵明达说:“你快先换上平时穿的那身衣服,我们去婚纱影楼给你租套!啊——”

听见钟瑟瑟恐怖的声音,赵明达像触了电一样转过身,惊恐地问:“何事如此惊慌?”

“赵明达,你得把胡子刮了!”钟瑟瑟如梦初醒地说:“这个样子连门迎小哥都不会放你进去的!”

赵明达愣在当地。

“怎么了?”钟瑟瑟好像看出赵明达有些不太情愿。

“瑟瑟,恕赵某不能从命……”

嗯?钟瑟瑟傻了,“为啥?”(有一帮等着乃刮胡子呢……)看赵明达站在原地不动就问:“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赵明达萧瑟地笑笑,黯然地说:“赵某自从被逐出宫后就续了这把胡子,立誓此生无建树便不剃胡,可赵某混到如此田地也着实令祖上蒙羞,男儿业不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毁去誓言呢?”

“啊,那个……赵明达”钟瑟瑟咽了口唾沫小心地说:“留胡节辱明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可是……这个样子太,嗯,太影响美观了!”钟瑟瑟选择着措辞,其实赵明达长什么样子她还从来没明确看过,他那一脸蓬乱的胡子又多又长,除了一双眼睛很明亮外,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钟瑟瑟暗自想,就算是个丑男,至少刮干净也比这样强得多了吧。于是又苦口相劝,“所以啊,不如刮掉,你可以选择其他方法啊,比如不立业就不穿衣服之类的……汗!”

赵明达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坚决,“瑟瑟,不用再劝了,就算你将我凌迟处死也撼动不了赵某的决心!”

……钟瑟瑟这下彻底郁闷了,赵某人宁死不屈,竟然连威胁都免了!一时间也拿他没招,于是拨通了杨晓楠的电话,“喂,晓楠,问你个问题噢,如果不带男伴让不让进?”

“什么?你没有男伴?”杨晓楠那边像放了个炮仗一样炸开了,“早说啊,刚刚人力资源部的常总还问起你呢,要不让他做你的男伴,我现在就让他开车去接你!”

“不要!”钟瑟瑟惊恐地瞪大眼睛,“谁说我没有男伴!我马上到!拜拜!”

钟瑟瑟窝在沙发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幽幽地冲着赵明达说:“算你狠!换了衣服我们就出发吧!”

(还是没刮……某醉奸笑ing……)

“等等”赵明达从茶几上拿起一只钟瑟瑟平时修眉用的刀片,走进了卫生间。钟瑟瑟用目光尾随着他的背影惊喜地想:难道他良心发现,终于同意刮胡子了?

结果过了大约十分钟,赵明达出来了,面色平静地站在钟瑟瑟面前,如一阵风一般淡淡地说:“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钟瑟瑟就差点昏过去。

还是没刮!

只是将原来乱蓬蓬的地方修出了样子,两颊被刮干净了,露出细腻白净的脸。鬓角也修得有棱有角,一共三缕胡子,整整齐齐地垂在下巴下面,竟然连嘴唇也能看出丹红的颜色,虽然胡子没有刮,但已经脱离了原先那个毛野人的模样,不消说还有点小帅!如果在古装电视剧中,这样子的赵明达确实还是个美髯公呢!

美髯公!钟瑟瑟再次昏厥,这是什么想法。可赵明达能为了她做到这样就已经不错了,心里升起点小小的感激。虽然这样子带他去参加聚会仍然会很奇怪,但已经不容得她多想了。钟瑟瑟便带着身着校服的赵明达出了门。

在离钟瑟瑟家不远的长安区,有一个小小的婚纱摄影店,这里的婚纱礼服租起来挺便宜,虽然穿上像个种红薯的农民。钟瑟瑟一方面认为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自己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聚会花那么大价钱,另一方面这大清早确实也没有更近的影楼开门营业。所以认真挑了一套一天租金100元的白礼服让赵明达换上。

谁知赵明达还真有股仙风道骨,穿上这种红薯样式礼服竟然都能如此飘逸帅气,连老板娘都惊讶得直乍舌,连连说:“小姑娘,我说什么来着?我们的衣服要上身穿才有效果啊,你看你男朋友穿起来多漂亮,给你100元一天很照顾了!”

钟瑟瑟桃花眼一横,冷冷地说:“明明是他身材好,你看看你们照片里那男的穿着不就跟冬瓜一样吗?还敢吹牛!”

这时影楼的老板一边梳头一边从里间出来,不正是照片上那个冬瓜男吗?钟瑟瑟立马傻了。

老板娘尴尬地笑笑说:“不说了,80块,开门生意就便宜一点好啦!”

钟瑟瑟犹豫了半天说:“那好吧,再给他租双白皮鞋!不行我们就到别的店!”

老板娘咬一咬牙终于答应了,一边开票一边对赵明达说:“你女朋友真会过日子!”

赵明达也很是赞美地说:“我女朋友其实很通情理的!”却被钟瑟瑟在腰间的软肉上使劲拧了一把,虽不知道那里出了毛病,也悄悄地不敢言语了。

一切准备停当,钟瑟瑟里面穿着晚礼服,外面罩着白色的长羊绒大衣,拉着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赵明达坐进一辆计程车,直奔曲江宾馆的豪华小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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