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军一脸痛苦的表情,头颅倔强地昂起,怒视着对方。
“**,你不服是不是。”络腮胡子拔刀就捅,一口气连捅三刀,庄晓军胸部

全是血。

穿皮衣的拉住了,“算了,捅死他没必要。听好了,我们黑你,就明着黑,我

叫辫子,他叫陈宇,我们两个是跟着张伟混的,记住了吗?”

庄晓军愤愤地点头,眼睛里好像喷着火。

辫子看着庄晓军,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产生了一丝同情。他掏出钱来,

从刚才那叠子钱里面取出十几张扔了过去。“兄弟,你也算是条硬汉,这点钱给你

当治疗费吧。”

烟枪抢过钱,把庄晓军搀扶到医院,然后给庄晓兵打了个传呼。他自己顾不上

包扎,打了辆车赶到六里沟买毒品,他烟瘾上来了。结果庄晓军死在抢救台子上,

烟枪把钱带走了,医院不见钱不抢救。庄晓军失血太多,等再抢救的时候,已经救

不回来了。烟枪抽完了大烟再回医院的时候,发现自己酿成了大错,抱着尸体嚎啕

大哭。

庄晓兵放出话来,要陈宇偿命。道上很快就传遍了,这次张伟他们又杀了一个

人。以前的很多混混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张伟这帮人已经成了一群真正的亡命徒。

这件事发生之后,张伟重重斥责了陈宇。

“我们是混混,不是杀手,你杀他干嘛?有好处吗?”

“张哥,我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经打,我就捅了三刀。”

张伟一脸的苦闷,他也知道陈宇不是成心要杀人,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要想想

怎么解决掉。“这样吧,我们几个这几天都不要出去,陈宇,你到外地躲躲,等我

的信。”

但对方没有报警,公安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帮人已经抬着尸体走了。很多事情

就是这样,道上有道上的规则,公安往往很难介入。

现在更麻烦了,本来张伟打算赶走庄晓兵团伙,这下比较难办,对方不会那么

容易轻易罢休。看来只能继续打下去了。一连过了好几天,庄晓兵团伙还在到处找

张伟他们。张伟通知陈宇,目前基本上没事,可以回来了。

那边出了麻烦,但卖房子的事情却很顺利。那几家房地产商买通了几个所谓的

经济专家,大肆鼓吹这一带的房子未来要大涨价,一时间很多人都看好这几栋住宅

楼,楼市在疯狂升温。

等到开盘前几天,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请了一个在大学里面教经济的教授。这个

教授很有权威性,经常在电视上面指点江山。两个人吃喝玩乐一番,老板塞了一个

信封给那个教授。

“嗯,你放心,这两天我就对各大媒体帮你放风,这个楼盘肯定能炒起来。”

“行,谢谢啦,哈哈,来,挑个小姐。”

进来一排小姐,教授挑了个**很大的带到了房间里面。教授是个阳萎,所以

玩得很变态,他把小姐绑在床上舔,来回把全身都舔了好几遍,最后让那个小姐打

他。教授的脸兴奋地扭曲着,口水流了下来,他在被女人光着身子殴打中得到了快

感。

事后小姐很纳闷,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别的同事。有人告诉她,那个教授来过好

几次,每次都是这么玩。

“哈哈,你没注意吗,我一看是他,脑袋就耷拉着。”她的同事说。

“我怎么知道,那个傻比真变态。”小姐说。

那个教授的话很有效果,等房子刚刚盖到一半,楼价已经涨上了天,期房的价

格比张伟认购的价格高了整整一千多。每套房子九十多平米,就能赚九万多,十套

房子让张伟赚了九十多万。张伟团伙在这一波房地产大发展中攫取了第一桶金……

十五、

B市九三年的秋天出了奇的短,刚过十一月,气温就骤然冷了下去。路上的行人

昨天还穿着单衣,一夜秋风扫过,踩在落叶上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冬装。十

二月初的一天,一群形容粗鲁的混混在北村这片的街头上结帮而过。

在北村大街东边的知青路上有两家并排开的茶庄,大点的一家叫福运茶庄,小

点的那家叫春来茶庄。平时总是福运茶庄生意较清淡,但这天上午还不到十点钟,

福运茶庄就坐进来十几个人,个个举止粗鲁,脸上写着邪恶。

“大哥,你说张伟敢不敢来。”

“操,他要是不来,以后也别想混了,今天是他约咱们,他敢不来,让老子等

他晓兵端着盖碗,哗啦哗啦地吹着茶叶末子,然后很响地喝下去。

茶庄里面乌烟瘴气,这十几个人都在抽烟,往地上吐痰,几个当服务员的小姑

娘都敢怒而不敢言。她们似乎也看出这些人绝非善类,一会儿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有个小姑娘最害怕,就在说要不就喊老板过来吧。几个人都没了主意,最后只好出

门打电话,叫老板过来。

刚推开门口的棉帘子,迎头差点撞上两个人。前面的那个穿着皮风衣,手上提

着一个包着报纸的塑料袋,很短的寸头,黑黑的面孔,一脸暴戾。后面的那个脸色

白净,修剪得很整齐的毛寸,穿着黑色呢子短风衣,看上去稍稍带点书卷气,但目

光中却闪出锐利的光芒。

两个人看了看服务员,闪身进了茶庄,呢子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皮衣手伸进

了怀中,两个人都握好了手枪。

“大哥,穿皮衣的那人就是辫子,那个人不认识,估计是张伟。”烟枪凑近了

庄晓兵说。

庄晓兵打量了一下那个穿呢子风衣的,看上去并没有道上人物的那种飞扬跋扈

,正相反的是,呢子风衣颇有点读书人的味道。

呢子风衣走在前面,目光如炬,扫了一遍茶庄内部,脸上那种书卷气瞬间消失

,眼神中流露出肃杀的东西。

“我是张伟,哪位是庄晓兵?”

“我就是。”庄晓兵无端地感到了一种压力,他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自制手枪。

“哈哈,幸会幸会,我今天特地过来赔罪。”张伟微微一笑,嘴角歪歪的,几

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庄晓兵的面前。仿佛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辫子还站在门口,手插在怀里,脸上冷漠,仿佛一切生杀大权在握一般。

“没啥好赔罪的,今天我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个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庄

晓兵满脸的煞气,仿佛怒向胆边生。

“呵呵,晓兵,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事情已经出了,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

弟弟能活回来?”张伟的声音不高,也很平静,但却很有分量。

“张伟,我知道你很牛比,最近混得很抖,这个事情想了结也行,你的人以后

不能在北村这边干活,另外再给我一笔补偿。”

“没问题,我从来不偷,这你可以去问。补偿可以谈,你说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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