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别小贾和白玉灵之后,孙哲一人赶回家中。他本打算让白玉灵送他回去,可临走时却发现和白玉灵之前有些怪异的感觉,无法言说。
本来他们只见的关系非常纯粹,只是曾经白玉灵追求过孙哲而已。虽然孙哲现在单身看,白玉灵终究只是他的妹妹,就算她喜欢孙哲,孙哲也无可回避。只是,这突然间,孙哲见到白玉灵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白玉灵恰恰正眼看到了孙哲的反应,一时联想起曹磊和她的关系,心里有委屈又有尴尬。可是,白玉灵只能把这种尴尬和委屈留在心里。孙哲决定走回去的时候,白玉灵也没有规劝,只说让他小心点。

只言片语后,白玉灵驾车离去,只剩下孙哲一人孤独地走着。

这一路上,孙哲想着所有的事情。从第一次见到张萌,然后张萌惨死,之后一连的事情,他都历历在目。

孙哲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怪异。那些人每一次的死亡,他感觉自己像是亲历了,却又记不得他自己亲历了什么。甚至,他都没有那一段的记忆,完全空白。

这些都不奇怪,相对于另一件诡异的事情。孙哲每次睡着后醒来,总发现自己的嘴巴湿润润的,用手一摸却发现是血。赶上有些时候,牙缝里还会有一些碎肉。除了这些,他一起身就会感觉整个骨架重新组合了一般,极为酸痛。

他那双眼睛,比其他任何时刻都要明净,看什么都特别清楚。对于眼睛,还有一段很不确定的感觉,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看东西是没有颜sè的。就如以前的黑白电视机,只能看到黑sè和白sè。

这种灰sè的记忆,让孙哲有了一种罪恶感吗,甚至是自我的怀疑。他不敢面对长右,就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做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晃差不多一个小时,因为走的慢,孙哲还是在郊区地界。术后这么久,几次复查,孙哲身体已经恢复,眼睛也没有了问题。可一连走这么久,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累。

他抬头看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雨了一般。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孙哲就会很害怕,一旦下起大雨,他感觉会发生大事儿。但是,他始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儿。

微风起起,凉飕飕的。孙哲又有了想吃肉的感觉。

这一点很奇怪,很多正常人走了原路后,会感觉口渴,会和水。然而,孙哲却在这累的时候想吃肉,甚至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名词:老鼠。

甚至,孙哲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喵,喵,喵!”

这三声猫叫,不只是猫叫而已,而是有人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你是一只猫,一只可以跳着走的猫,一只可以四条腿走路的猫,有一双可以杀死人的眼睛。

突然,眼前有一只老鼠走过,正窸窸窣窣地往对面的草丛里去。眼看着这可人肥满的老鼠,孙哲禁不住口水,竟然不顾自己脑子的使唤,冲上去一手抓住了那只老鼠。

眼见这老鼠使命挣扎,那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孙哲满头大汗,看着那尾巴甩来甩去,但因运动过量的缘故,导致大脑缺氧。

竟然,就这么晕过去了。

等孙哲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那老鼠趁机溜走,爬进了那草丛。

这阳城的上空,乌云迅速聚拢,一下子就下起了小雨。

长右在家中,与那莫莫并排坐在走廊上,看着这雨,心中又想起了那句:瓢泼雨、海上惯、屋檐坪。根据上次长右得到的提示,第一句“瓢泼雨”已经出现,并且定与那紫僵有关。

在那长右冥想时,莫莫起身,甩了甩那肥硕的尾巴,伸出那长长的舌头,“喵”一声叫之后化作一个白衣女子的模样。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雨水飘进这走廊,掀起一阵风。风吹起白衣女子的头发,她贪婪地享受着凉风,似乎很久没有享受着白天似的。她的脸上没有凡人的那份焦虑,似乎你能从她的眼眸间闻到一股异常平静的味道。

这味道,就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仙女。

长右闻着风中的清香,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着她,她正无邪地笑,没有尘世女子刻在额头的那份烦恼。

“你觉得这雨像什么?”白若溪道。

长右摇摇头,说:“不知道。像什么?”

“随便说一个,你觉得像什么就是什么。”白若溪站起,伸出手去接那从天而降的珍珠。那珍珠似玻璃般透明,又如人心般润滑。

“我不知道。”长右还是摇摇头,无奈地看着空中。

那些本来散落各方的水滴凝聚在一起,到了快要着地的时候竟然连成一条线。白若溪的手如白皙光滑,不是太细也不是太长,恰如其分。轻轻和雨水嬉闹,这美妙的画面竟真的对应了那句:女子似水,肤白若溪。

如果换做孙哲,可能当即从后面环抱她的腰,亲亲吻她的脸颊。甚至,还会在二胖呢喃几句,喜欢得不得了。

长右只是欣赏,他想起有一句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抵这美就在此,如眼前的白若溪。

“你是,若溪?”长右忽想起白若溪在莫莫体内,元神损耗太多,根本不能在白天出现。刚想起这点,长右起身,当即行跪拜礼。

“弟子卓长右拜见师尊。”卓长右道。

眼前的**白衣飘飘,竟和这雨水出奇的相似。这绵绵细雨,虽然看多了繁琐,但你却不知道它落下的地方,必是又一番景象。

“这雨水,藏着好多秘密,你需好好参详。我在黑齿山等你归来。”**说完,身体化作一团青烟渐渐落地,又变成莫莫的样子。

莫莫冲着半空张大嘴巴,眨了眨眼睛,那眼珠竟然反shè出整个天空的影像。它的眼珠就像一面镜子,雨水刷刷落下,竟如这天一般烟雾迷蒙。

长右一知半解,正想往屋里去,那莫莫跳进雨里,往那屋外跑去。长右见此,大叫莫莫的名字,追了上去。

那长长的林荫道上,长右和莫莫在雨里狂奔,水泥路上成河的积水如一条蛇一样蜿蜒向下。流至某处,有一个小小的洞,积水行程漩涡状流入地底下。

突然,那洞口出现了一个两只眼睛,像是某久未露面的动物在查探外面的情况。周围除了雨声,没有其他杂音,这眼睛便从洞口出来,浮出水面后却是一条筷子粗细的黑蛇。黑蛇的动作极为敏捷,趁着这没人的时候往远处去。

孙哲躺在那路中间,雨水早已经湿透了他身上的每一处。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渐渐淹没了他的手背,左半边脸已经全部被水掩盖。

尽管这雨水那么凉,这天气这么冷,他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晕倒的这地方很怪,虽然通着柏油路,却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黑sè的柏油路就像一条黑sè的蛇躺在绿sè的草地上,周围就似一张绿sè的毛毯。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白玉灵敲着那稿子,从玻璃窗中见着这大雨,手指一时间不自觉停下来。走到窗下,看着那雨水落在这城市间的玻璃窗上,好似女子脸上滑下的泪珠。

孙哲有意地躲避,竟然宁愿自己走,也不愿意两人一起坐车。想到此,白玉灵心中不免泛起忧伤,不自觉想与和雨水一起落泪。只是,尽管她想哭,却不像这天空中如棉花一样的乌云,只要动手挤挤就能把这天下变成泽国。

她叹了口气,继续写稿子。

然而,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竟突然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这男人像是在哭,嘴巴一直在动,像是在求救。

白玉灵好奇这人是谁,仔细辨认,好像是死去的余亮。

余亮已经死了,不可能再看见他。

她这么对自己说,一遍遍地说起。索xìng,她闭上眼,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再睁眼时,电脑屏幕里只有她的影子。

玻璃窗上的水珠混在一起,弯弯曲曲像是一条趴在窗台上的蛇。

孙哲不远处,有一道波纹在动,渐渐往他这边来。等那波纹靠近,原来是一条小黑蛇。黑蛇到了孙哲眼前,不禁探起头,两眼打量着孙哲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闭着,但仍旧能看到那淡淡的蓝sè。

这黑蛇像是看准了那眼睛似的,心中生出要吞下这眼睛的意思。猝不及防之间,这黑sè竟然张开那血红sè的嘴巴,像一个钉子一样往孙哲眼睛扎去。

眼看着这舌头要咬着孙哲的眼睑,但这黑蛇似乎是被什么拖出了一般动弹不得,也不能往前半分。见如此,这黑蛇回头看到底是谁坏它好事儿。不想,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和尚。

这黑蛇不管这是谁,本想咬他一口,可它还未出手,和尚早把它甩向了远处的草地里。和尚如之前般憨厚地笑笑,弯腰推醒孙哲。

孙哲睁开眼睛时,那和尚已经不见。他发现自己躺在这野外,顿觉身体发冷,眼睛看东西朦朦胧胧。甚至,他半天都睁不开眼睛。

等他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的。他怎么都相信不了这世界变成黑白,难道自己一瞬之间变成了sè盲?再看他自己的双脚,感觉这腿怪怪的。他完全挽起裤腿,更让他惊慌的是他的脚上竟然长满了黑sè的毛。

孙哲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十秒,再睁开眼。本以为这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可突然他看见连自己的双手都变了,竟然变成了一双猫爪子。

“怎么回事?别吓我!”孙哲心惊胆战,这一切让他奔溃。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用他的爪子费劲地伸进口袋,掏出手机。

可能是因为不适应的缘故,手机滑落,掉在水里。屏幕上出现了卓长右的名字,他本想按接听键,可就在这时,手机关机了。

许是被这手机气到了,孙哲突然生气起来,歇斯底里地砸那手机。砸碎手机之后,他起身朝前狂奔,如一只看见了猎物的猫一般。

积水太多,路太滑,没跑几步,他整个身体摔倒在地上。

他的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的眼再次闭上,昏倒过去。

卓长右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跟着那莫莫跑,也不知道这莫莫是要往何处。只是,他知晓莫莫肯定是从这雨水的提示中看见了什么。

一个人跟着一只猫,竟然就这么从城里跑到郊区。

远远地,长右看见那地上躺了一个人,莫莫在一旁等着长右。长右奔过去,扶起这人,竟然是孙哲。孙哲已经昏死过去,怎么叫也醒不来。

当即,长右将孙哲放在背上,打算背着他回去。然而,长右反手托起孙哲的屁股时,摸到了他毛茸茸的尾巴。

长右不禁长吸一口气,就如早已经知晓一般平静情绪,慢慢地往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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