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哲看着远处路口的白玉灵,有想过要上去打个招呼。白玉灵也想过要上去说声感谢,但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孙哲始终是没有找到李康城。这个人的神秘程度就像一个站在顶端的观察者,他参与一切,但又像是在旁观一切。对于崔尚美,本以为只是为一条新闻,一个头条。但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猜测,人都已经死了。张贤早已经打电话跟他报告销量了,再次创新高。很多人都开始给他取名字了,叫“黑暗杀手”。

孙哲觉得自己现在软弱极了,孤独极了。父母早已经不在,家里的亲戚基本不走动。只有叔公,这个神秘的老头,说话yīn阳怪气,很难到一起生活。

想太多的时候,眼睛就会生疼,看整个世界都会模糊。如果一天他瞎了,他可能看这个世界更清楚。

回到家,孙哲只有一只猫在等他,没有人烧热水,没有人给他做饭。然而每次回到家看到莫莫的眼睛,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回家了。他喜欢莫莫的原因很多,首先是莫莫很通人xìng,基本上孙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他都能看懂。还有莫莫一身的白sè,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白若溪。尤其那双眼,分明就是白若溪在看着他啊。

孙哲到头就睡,莫莫站在一旁守着,她就像是一个战士一样准备随时战斗。

外面下起大雨,院子里的青石板都被水淹没了。

远处的芭蕉叶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一阵风吹来,有一股气流从水面滑过,就像是一串脚印。

莫莫瞬间感到危险靠近,鼓着腮帮子,发出异于猫的怒吼。眼睛里放出的光如闪电,张嘴巴时露出的尖牙如狼牙,她的前方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的衣服在灯光下随风摆动,飘逸得如水若溪。

许是被这女子吸引,外面的雨也驻足观望,下至一半,竟也遗忘了落地之事。不止这磅礴雨,这天上的月亮悄悄出来,藏不住的月光如梦一般洒在孙哲脸上。这一刻,他竟也睡得如此安详。

银sè月光下,女子的眼睛深红,却又不像鲜血。可能是被这女子吸引,或者是记起了这女子是谁,莫莫竟慢慢放下了防备。等女子唱歌时,莫莫靠着孙哲的手,静静地一起聆听。

只见那女子轻轻吟唱:

女巫魂兮,

灵游林兮;

守我家兮,

老祖尸兮。

万年睡兮,

帝俊生兮;

子炅鸷兮,

祖羲和兮。

行人安兮,

神赐福兮。

女子对着孙哲浅笑,就像是歌中所唱一般,离魂的女巫终于在几千年后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郎君。她这时可能在想,千世轮回,他也许早已经忘了自己。浮华年代,郎心如铁,女子亦如重黎。

孙哲可能在梦中也见过这个女子,眼皮微微动弹,像发现了坐在一旁看他的女子。口中默念:女子如水,肤白若溪。莫莫睁眼跟无语一般,它也知道孙哲是在说梦话。

女子的脸这才半点显现,银白sè的嘴唇微启,心中默念:白若溪,是怎样的女子会让他这般念念不忘。她闭眼沉思,不禁叹气,起身移步至窗前。回头再看一眼睡熟的孙哲,腾空飞往月亮下的深山。

月亮再次藏入乌云,累积在空中的大雨一次xìng落下,发出雷声般轰鸣。孙哲和莫莫同时被惊醒,孙哲大叫:“若溪,若溪!”莫莫以为若溪来了,奔至门口。

屋外漆黑,没有半天人影,只有雨下翠绿的芭蕉放肆地吸收此时上天给与的甘霖。

孙哲睁眼见到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只有地板上莫莫不经意留下的脚印。再睡也睡不着,到书房打开电脑。他的脑中不自觉闪现这首歌,写出来自己也看不懂。

第二天到了公司,孙哲将昨晚梦里听到的歌说给张贤听。张贤读了一遍,粗略地翻译了一下。

“我觉得可能是这个意思。我是一个死去千年的女巫,魂魄在竹林深处游荡。守卫我出身的家园,看守我的祖先死后的陵墓。沉睡了万年,出生在一个叫帝俊的国家。巫咸是我的子孙,女神羲和是我的祖母。形sè匆匆的你放慢脚步,我会给你一生的幸福。”

孙哲听得稀里糊涂,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的女巫等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然而张贤读完竟然眼泪哗哗落下,让孙哲无语。

“你哭啥?”

“感动啊!”

“啊?”

“多么痴情的女子啊,苦等万年,就是等她的郎君啊。”

“有这意思?”

“你呀,写娱乐新闻写多了,文化素养急速降低啊。简单点说,这个女子是羲和女神的孙女。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和亲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因为放不下自己喜欢的男子,所以没有投胎转世,而是苦守千年,甚至几万年。”

“唉,这样的女人不多见哦。现在这世道,女人只认钱,只认车,只认房子,谁还认男人。如果我是这个女巫,我早就把这世界灭了,重新洗牌。”孙哲感叹,他见多了娱乐圈的勾当,看多了黑sè的交易,心里对这个世界是非常失望的。

“你这是个好题材,可以做大片。你有意向就把剧本写出来,我帮你去找投资,拉上几个煤老板或者浙商,稳赚不赔。”张贤挺着肚子,圆润的额头,天庭饱满。

“我去,拍电影也不带上我。”杭莫莫冲进来。

孙哲识相地走开:“我去干活了,崔尚美的新闻还有很多没挖出来。”

孙哲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张贤和杭莫莫在说:“听说孙哲家的猫也叫杭莫莫。”

“喵星人很萌的,还不错,他的猫叫我的名字算有档次。”

“可那是一只大花猫,还是野猫,可彪悍了!”

“张贤,你找死!”

张贤和杭莫莫打成一团,外面的人也不管不顾,习惯了。

孙哲试图再联系上高七,但高七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崔尚美的事情不明不白,为何会死在车里呢?艾米为什么会吓成这样?记起自己能看到别人头上有白雾的事情,似乎这几天不太明显了。

为了找到高七,孙哲去高七租的房子,房门紧锁。敲门时,女房东闻声出来呵斥。

“找谁啊!你租房子吗?”

“我找住在这里的高七。”

“高七?那娘娘腔早不在这住了,都两个月没回来了。走之前交了半年的房租,都空了俩月了。”房东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我两个礼拜前还来找过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

女房东瞄了几眼孙哲,很满意他的身材,用眼神引诱孙哲注意,孙哲哪看得上她这种中年发福而且内分泌失调的女人呢。

“谢谢!”孙哲转身就走。

“唉,怎么不进屋坐会啊,我老公晚上才回来哟!”女房东大声嚷嚷。小区里看着的老人们大笑。

“笑啥呀,没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呀!”

“唉,老女人又思chūn了。你老公都死了三年了吧,唉!”几个老人摇头叹气。

“唉,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出现吃人的妖jīng了!”一老头神神秘秘地。

“什么吃人的妖jīng,您都一把年纪了,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哪来的妖jīng。”旁边的人不相信,“我看您才是老妖jīng。”

众人大笑,老头急了。

“真的,今儿早上我去买菜的时候,听见隔壁小区的张大妈说她乡下有个叫啥的亲戚前阵子怀了个女儿,不到两个月,还刚刚成型呢。”

“然后呢?她被妖jīng吃了。”

“唉,她被妖jīng吃了还好,比这个更惨的是刚个月,肚子还没鼓起来,就被人在半夜把肚皮划开,把孩子给取走了!”老人说的感同身受,全身打颤。

“咦,这是您从哪看来的恐怖故事吧。”听的人不是不信,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或许她们早听了,但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而已。

“是真的!”老人摇摇头,抹着泪上楼去了。

其他人也散了,各自回家,脸sè也慌张。

“我赶紧问问我那大姑姑去,她也住乡下呢!”

老人们议论的内容,孙哲全听见了。他正坐在小区门口的凳子上,思考下一步去哪找高七。他看着老头的样子,用力看着他的脑勺,这时看见他的头顶一团黑云笼罩。

“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孙哲灭了烟准备去看看那老头,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确是白玉灵。

“你干嘛?”

“你干嘛?”

“能不能别拉着我,我有事要办!”孙哲越想拜托白玉灵,白玉灵越是yīn魂不散。

“你是不是跟踪高七或者徐梓善来这了?”

“不是,求求你放开我成吗?”

眼看着老人已经上楼顶了,孙哲急了,甩开白玉灵的手。白玉灵追上去,死缠烂打。

“你到底想干嘛呀!”

“你是不是也找了高七?”

“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白玉灵从包里取出一份《新鲜娱乐》给孙哲。

“我才不看你这玩意儿,说人家养小鬼,你知道小鬼怎么样吗?”孙哲不服气地翻着,浏览到图片时,傻眼了。图片上根本不见高七。

“对,和你所想的一样,我去他公司还有jǐng察局问过了。高七死了!”

“怎么死的?”

“车祸,三个月前高七开车时刹车失灵,在过十字路口时连撞四辆车。结果,就没结果了。”白玉灵说着说着,有些难受的意思,不敢看孙哲的眼睛。

“三个月前,你说三个月前。”孙哲记起了那起车祸,“是不是也是滨江路?”

白玉灵眼泪都掉下来了。

“当时一共死了四个人,高七,一个孕妇,孩子不到三个月,还有一个就是我姐,白若溪。”白玉灵抹泪。

“唉!”孙哲不知说啥,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还有一个事儿。”白玉灵继续讲,“我也是今天才看到新闻,那个死去的孕妇,在下葬后的一个礼拜被人挖出了坟墓,把肚子里的孩子取走了。”白玉灵说的虽不经意,但心里已经泛出阵阵恶心。

孙哲刚想细问,听见小区里闹哄哄的,楼底下聚集了很多人。抬头一看,刚才的老头正站在了楼顶。

“老哥,你干嘛呀。赶紧下来!”刚才聊天的老太太惊声呼喊。

“这是怎么了,赶紧救人啊!赶紧报jǐng!”

“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上去了,赶紧叫他儿子来!”

“他儿子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焦急赶来,大叫:“爸,你干嘛呀!赶紧下来!”

孙哲看着老头头顶的黑雾,越来越浓,而且极度夸张地在旋转。转的越快,老头的jīng神越时空,脸sè越惨败。突然,他三声大笑,纵声一跳。

“啪!”老头落地的瞬间,那团黑sè的雾化作一只黑sè的狐狸飞向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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